过了七八分钟，两位刑警终于把村里的老包带过来了。这个叫老包的人看上去很瘦，但人很精神。 “是我画的。”老包说。 “贾四海大概每隔三年都找我画一回符，说是镇宅辟邪的。” 罗昭奇怪地瞧了他一眼，问道：“镇宅辟邪？谁家镇宅壁邪的符会贴到井口？有这说法吗？” 他这话滴水不露，罗昭想了想，突然问他：“那你觉得，贾四海是个怎么样的人？” 罗昭看了他一眼，没再问他什么，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时村长还在厢房门口看着，没在他们身边，罗昭就点了点头，说：“稍后做排查时，单独再找他聊聊。现在人多口杂，外边还有不少人看热闹，估计问不出什么。” 江山当即弯腰，和几个刑警把井口上的木板先挪开。在木板下方，还有一个石板把井口给盖住了。 罗昭马上走到井边，探头向井下张望。井口直径大概有九十公分，井里黑幽幽的，看不清到底有多深。 这一次几个人看清了，井深大概有三四米左右。大概是因为这里地势较高，井里并没有水，明显是一口枯井。 “罗队，这黄土不大对劲啊？井底的泥不管干不干，都不可能是这种土。”江山一眼看出了异常。 江山突发奇想：“不会是藏着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江山便道：“那先让人下去探探吧，反正是个枯井，宽度也够，不费劲。” 罗昭和郑朝阳在歌厅里审那些卖/淫/女的时候，高鹏飞并没有参与，而是先回了黄海区刑警大队。 高鹏飞得到消息就过来了，他到的时候，罗昭还没派人下去。 先不说井里会有什么，只说厢房里的发现，就有可能跟偷猎的人搭上关系。 他便道：“先让人下去看看吧，看明白了，我估计你得通知下肖支队。” 一个刑警腰间系着绳子被吊了下去，他顺着井沿缓缓往下滑，到达井底时，这刑警小心地踩着井边的黄土站稳。 刮了大概有十几厘米的深度，工兵铲就被纤维状的东西勾住了。那刑警弯腰一看，看到土底下好象有东西。他就把工兵铲放在一边，用手把土层拨开，赫然看到土底下有个麻袋。 那刑警点头，继续清理着麻袋上的黄土。上边的人看得直着急，但井底下就那么点空间，要是再下去人，就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也怕踩到井底的不明物。 刑警吓了一跳，怕自己把里边的东西弄坏了，连忙朝着麻袋破裂处看过去，这一看，他顷刻间惊住了。 罗昭：…… 刑警点头，连工兵铲都不敢用了。 “当然有，底下埋着的，可不会是什么野生动物。”罗昭说。 他们这次过来，原本只是想查查，贾四海是否有可能是杀死韩朵的凶手，现在没弄清韩朵的问题，倒在贾四海住过的老房子发现这么多东西。 “骨头要维持原样，你不要动，看看就行。” 麻袋在土下放的时间太长了，轻轻一碰，纤维就断裂开来，再有骨头一撑，袋子中间那一堆骨头便露出来不少。 井口的罗昭和高鹏飞都看到了。 高鹏飞脸色不大好，看了罗昭一眼，说：“我看，咱们得向市局汇报一下了。” 罗昭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随后他站了起来，摘下手套，从手机套里拿出手机，走到旁边给肖支队和路局分别去了电话。。 路局先赶到，肖支队来得也不慢，他到的时候，不只带了市局的痕检和法医，还带来了一个《法制日报》记者。 这些日子，肖支队一直在调查香积山的案子。那几个死者的信息他并没有全部查到。但有三个死者的信息已基本查清。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这些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仙山福地上，这也就是他们进香积山的目的。 这就给肖支队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外地人在江宁一下子死了五个，全都是在山里遇害的。如果不能破案，江宁警方无论是在同行面前，还是在死者家属面前，都不太好交待。 至于随队记者，就是跟拍案件的。遇到大案要案，法制报那边都会派记者跟拍。这属于常规操作，大家合作的次数多了，都已习惯。无论是肖支队还是罗昭他们，都没有过多关注记者的动向。 这次祈法医也跟来了，肖支队到了之后，并没有急着派人下去把死者尸骨运到井上，他先对祈法医道：“这回恐怕得辛苦你下去一趟了，你在井下看看死者的情况，差不多了，我再让人把尸体运上来。” 十几分钟后，他结束了初步勘查，在底下跟肖支队说：“死者应该死了很多年，皮肉肌腱早就没了，已经白骨化，我估摸得有十年以上。” 肖支队早就准备好了装骨头的吊篮，吊篮里铺着一层防水布，免得有骨屑等细小的物体从吊篮缝隙里掉出去。 骨头运上来时，李锐等人已完成了采样工作。看着天已黑透，肖支队就让几个刑警在院子里搭了个帐篷，并在此留守，众人则拉着那具骸骨离开了王家庙村。 他这次没开自己的车，应肖支队的要求，坐到了肖支队的车上，两个人聊起了这个案子。 罗昭摇头：“广告牌很旧，底部有破损和锈迹，用力去推就有可能会倒。但市政工作人员粗心，没有及时更换回收。” “目前我们是以非法贩卖野生动物的名义对他进行了刑拘。” 罗昭马上道：“能不能让小林也去看看？” “那当然没问题，她要是愿意就让她来吧，你通知她一下。这具尸骨就先放市局物证处冷藏室，明天开始做具体鉴定。” 十五中还没有补完课，但林落很想知道，从贾四海家里挖出来的骸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庆东既无奈又骄傲，他感觉到自己这闺女以后肯定要当法医的，跟他们说的话不过是糊弄他们老两口。 自豪的是，他女儿居然有了去市局的资格。他扑腾半辈子，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林庆东就是个普通百姓，也不好跟这些车抢位置，他就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让林落下车之后，他又亲自送林落往市局门口走。 那警卫似乎不太清楚这个证书是怎么回事，他态度倒也不错，客气地对林落和林庆东说：“二位稍等一会儿，我这边打电话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