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只有舒婳看得清男人在支票簿上画零。 确实难忘。 会场顶灯光明璀璨，照映在支票的铂金图样上，熠熠生辉。 她浑身上下加起来的价值都敌不过支票栏内的数字。 她接过支票，再次衝他鞠躬，然后转身就走到人群后面，安分地站着。 以前只知道舒婳孤单孤寂，还以为她是装出来的，没想到她在贵客面前竟然也是这副模样。 像是特立独行的黑天鹅，或者是仙鹤。 赵笈是他们见过最慷慨的投资人了，给今晚每一位调香师都签了金额不菲的支票，绝对保证一碗水端平，没有偏爱谁，更没有排挤谁。 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这才没有人注意到赵笈眼眸里的黯色。 他想暗戳戳地给她一个人花钱，于是就给所有人花钱，偷偷把她藏起来了。 悄悄地，远远地观察。 自从在赵英琮的电脑里发现真相以后，他很快就定位到舒婳的具体位置，每天去她上调香进修班的那栋建筑外面等。 她几乎没怎么变，还是他心中的样子。 久别重逢，他这么远远地看她一眼，心里其实有点酸，有点生气。 可他又该欣喜，至少有她的下落了，不用担心她是不是被坏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 之后断断续续看了她一周多，他鼓起勇气就想和她见一见，也让她看一看他。 直到今晚的这一场酒会。 最后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他又担心她会不会讨厌他不肯收他的支票。 可二人的交集又实在太短暂，他还来不及嗅到她身上的清香，她就退下了。 咦？舒婳人呢？ 周围的人根本不知道舒婳和他的真实关系，听到侍者这么说以后，更加落尽下石埋怨舒婳不识趣。 赵笈难免胸中窝火。 顾硅一直跟在赵笈身后，看自家老板脸色不好，顿时察觉到缘由。 只不过今日……赵笈怕是第一次见识到小人物的卑微疾苦，肯定会觉得膈应。 “老板，舒小姐走出去了。” 否则就追不上了。 没人在乎她这个透明角色，安保也没拦她，任由她孤身没入圣诞前夕的雪夜里。 她衣着单薄，走在街上就像是迷失在人间的仙女。 “舒婳！舒婳！！” 时空是一条隧道，她终于听到了他两年前呼唤他的声音。 红绿灯拦住了她，她毫无意外地被赵笈追上。 男人关切的语气很急，呼吸间都吐着热雾，忙不迭地脱下西装罩在她身上。 陌生而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着她。 然而做完以后，他忽然又像大梦回魂，局促拘谨地看着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圣诞节喜庆的背景音乐里，他们就这么沉默了一瞬。 “赵笈，你想干嘛。” 但是仍能听出她内心的抵触，木讷而抗拒。 赵笈跺跺脚，心虚地想要帮她整理一下头髮，至少别让她沾上雪水的寒气。 “没想干什么？” “你明明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来为难我？画地为牢有意思吗？” 现在，她已经不是他的私人调香师了，所以她没有义务哄他讨好他。 “婳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 哼，谁叫他之前那么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