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在医馆等了几日,阿秀却一直不曾来过,她便去庆春园里问了廖老板,廖老板却说李邵熙和阿秀已经打道回永嘉了。 傍晚时陈阿嬷做好了饭,挽月过来喊她,见她心事重重,便问道:“女郎今日是怎么了?” 阿秀在永嘉时定也是想过办法的,但是由于受到李邵熙的控制,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一直未能得到治疗。 李邵熙能狠得下心给弟弟下毒,阿秀又哪里能劝得动他,在江宁多留十日呢?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人已经回了永嘉,难道她要寻到永嘉去吗?可到时又怎样打消李邵熙的疑心,与阿秀接触呢? “嗯。”风荷怏怏点头。 “挽夏去哪里了?” “哦。” 陈阿嬷这会儿也才觉出挽夏的好处来,以往总不让她在饭桌多嘴,可现在看着女郎不大高兴,若是挽夏在,还能逗乐几句,让女郎宽宽心。 风荷有点着急,挽月劝她道:“挽夏家中也许有什么事耽搁住了,再等等吧。” “病了?”风荷慌张地抓住挽月的手,“挽月,我们现在就过去,去接挽夏回来!” “没见着,我敲门才问了两句,那家的老婆子就把我赶出来了。” 挽月觉得有些奇怪,她是托了关家的名义让车夫去问的,主人家来问话,挽夏的奶奶急什么呢? 挽月虽一时疑惑,却也和风荷一样担心挽夏的病情,她知道挽夏家里条件不好,说不准家里人为了省钱,连大夫都不会给她找。 路上风荷总觉得惴惴不安,挽月撩开帘子看了看天色,金乌高悬,离午时还早,便是最慢的马车,往城郊走一个来回也是绰绰有余的。 马蹄声渐促,离城郊越近,路也变得愈发不平整。 因往里延伸的都是田埂小径,马车不便前行,风荷和挽月便在路口下了车,让车夫在村口等着。 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一个老婆子一脸不耐地过来,“谁呀?” “哪来的主人家,不是签了红契的吗?” 挽月闻言心生疑窦,红契乃是经过官府盖印的文契,她知道挽夏被卖与关家时签的不是死契,这老婆子这样说……难道他们给挽夏赎身了吗? 挽月正说话时,院子里冲出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对着她们嬉皮笑脸道:“挽夏是谁?咱刘家只有一个大丫头。” 张老婆子宠溺地揉了揉孙子的头,长满皱纹的老脸上带着轻蔑,附和道:“是嘞,本就是乡里的土丫头,上有钱人家里当两年奴才,还整出个娼妓似的花名儿了。” 张老婆子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又没说你。” 张老婆子一听这话,霎时换了一副面孔,“原来是位贵小姐,老婆子我是庄稼人,惯爱说些腌臜话的,挽夏是我亲孙女,我哪里能不疼她,只不过随口说两句,小姐莫要怪罪。” “挽夏在哪里?”她忍着怒气,生硬道。 风荷回头怒道:“你说什么?” 张老婆子呵呵笑着。 挽夏住的是一间极小的屋子,风荷推开门,潮湿闷热的味道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