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林卓和她靠在一边,顺嘴感叹着:“当初院子里几个人一个个都被带走了,就剩闻祈一个人陪王奶奶,他眼睁睁看着王奶奶睡了一觉后再也没起来的。” “这么多年,就属闻祈来这片山头来得多。” 江稚茵的眼睛被风吹得有点干涩,嗓音也发干,她说: “靠。”邓林卓搓了把眼睛,“你说得我都想哭了。” 邓林卓瘪瘪嘴:“我一大男人,还给他一个爱的抱抱不成,多矫情……” 他差点就要开始讨论闻祈之前和现在的状态对比,不过害怕自己又多嘴,邓林卓吐了一串“行了行了”,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好渴,扯着领子找水喝去了。 除了不喝酒,其它的,抽烟、逃课、打架、和二流子们成群,什么都干过。 但邓林卓也不敢说。 闻祈的眉眼冷了几分,被夜色吞没,只听见他不假思索地说:“没有,也不想去找。” 少年的眸色一瞬间变得很淡,他提了提嘴角:“不是每个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有去追溯身世的必要,真相也许比现实更残酷。” “我知道。”他回答。 闻祈比其他人要大两岁,中途休了学,所以现在同级。 那个男人后来好像犯了事,坐了牢,闻祈也没再见过他,不知道他的死活,也不想关心。 车先开到了陈雨婕家的杂货店,里面还亮着灯,在陈雨婕准备从货车上跳下去的时候,江稚茵扶了她一把,也跟着跳了下去。 江稚茵把手往外套兜里揣:“我顺手买个东西。” “不用。”她摆摆手,“你们先走吧。” 小货车哼哧哼哧地轧着柏油路走了,江稚茵哈出一口气,像唠嗑一样:“滨城早晚温差这么大的吗?” 陈雨婕话少,从小就不吭声,跟闻祈一个赛一个的沉默,只不过前者是不爱说,后者是不能说。 都这个点儿了,面馆里也没几个人,老板看上去也快收摊了,江稚茵推门进去,要了两碗面堂食。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陈雨婕从签筒里抽了一双一次性筷子,搓捻着外包装。 油乎乎的面端上了桌,江稚茵把醋推过去,陈雨婕顺手把辣椒推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埋头吃面。 一碗掺满辣椒的牛肉面入肚,江稚茵连汤底都喝了个干净,吃出一点儿汗,推门出去的时候还瑟缩了一下,她俩齐齐站在路口等红绿灯,江稚茵已经能比较自在了。 高三都在一层楼,按理说平时上下课上个厕所什么的,也总该打过一两次照面,可江稚茵一次也没碰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