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这一拿第一，我们班原来的第一奖金得少两百。”胡璐把眼神往闻祈那儿移。 “那没办法。”江稚茵做人还是很有原则的，“大家各凭本事，不能因为可怜他我就得故意考差，最多我鼓励鼓励他，把奖金拿出来请他吃顿饭之类的，让他争取下次月考赢过我。” 胡璐朝她竖大拇指，台上的老师发完火，终于开始讲月考题。 江稚茵算了一下时间账，答复：“那就这个月月假的时候？” 江稚茵又沉默下来，她还没去和小雨打招呼，现在突然去约她一起去西郊看王奶奶，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后来江稚茵坐在邓林卓他爸的货车上，摸清了闻祈的套路，这人向来这样，他说“看情况”“不知道”“随便”等一众含糊的回复，几乎就等于答应了。 小雨是邓林卓去联系的，她视力不太好，镜片很厚，正蹲在货车另一个角落里戳着手机屏幕。 江稚茵才认出来这是上次她去买鞋垫时遇到的人，只是当时她没好好看，也没认出来。 山路修得颠簸，货车也一颠一颠的，江稚茵的身子晃了几下，碰到闻祈的肩，她随马世聪的声音一起抬头，身子歪斜了一下，撑在身体两侧的手滑了过去，压在闻祈手背上。 缓慢的、炽热的、焦躁如夏夜的。 江稚茵看见他喉头微滚，闻祈头也没偏，她感觉有一股粘腻的视线缠绕着自己，来不及多想，视野被他脖颈的线条夺去，向下蜿蜒，连接到凸起的锁骨处，她发现他领口的扣子又没有扣。 看见她往后躲的动作，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幽暗，眉心也不耐地蹙起来，但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又恢复成那副干净清雅的样子。 他的手滞在半空，指节缓慢回缩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淡淡盯着她的背影，唇线拉得平直。 闻祈落在队伍的最后面，邓林卓去拉他，看见他特别认真地在手机上打字，邓林卓就好奇地瞥了一眼，手机就被摁灭。 邓林卓“啊”了一声，说：“怕你落太远，来拉你一把。” 王奶奶的这块坟还不算太挤，周围很开阔，堆起的山包上还落了去年枯死的花。 邓林卓瞅了眼自己在旁边打手电的老爹，咕哝着：“还不是我爸，说我背不下所有的古诗就不能出来，我死命背了一天，傍晚才有点时间。” 江稚茵以为她比较怕，就摁开自己手机的手电筒往她那边打，陈雨婕讶异一秒，抬眼看看她，江稚茵抿着嘴笑了下，陈雨婕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闻祈摁开了打火机，火光照亮侧脸，他似乎一直是那样一副表情，不高兴也不难过，一双眼睛里装不进什么明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