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好早就醒了, 跑下楼去玩的时候大堂还没几个人。昨天晚上很晚还能隐约听见他们的劝酒声, 应该是玩得太晚了,现在起不来。 薛怀朔也没办法,他本来应该带着自己妹妹连夜离开, 但他身上堕魔的迹象非常严重,要不是因为胸腔中有颗屑金丸持续不断地补充灵气压制魔化,就凭他爬满全身的纹路都早已堕入魔界。 见小姑娘点头如捣蒜, 想起她以前一直很乖很听话,薛怀朔也不起疑心,真的放心大胆地开门让她到走廊上玩去了。 天完全没亮, 黑蒙蒙的,大堂里的炭盆只是隐隐有火星,老板娘见她跑下来玩, 缩手缩脚受寒了的样子,便不顾自己胖乎乎的身躯,面前蹲在炭盆边给她生火,还随便逗了她几句。 “好多好多岁。”小姑娘还没学会数数,一切大于“三”的数字都被归为“好多好多”。 “我不认识爹娘。”小姑娘说:“我哥哥跟我来。” “喜欢。”小姑娘连连点头:“哥哥给我买好吃的,我不走路,他背我。” 前两天还在牙牙学语,拼命思考之后也只能吐出几个不连贯的词语,现在已经可以很流利地对话了。 “看病是什么?我有病吗?” “话本是什么?要看。”小姑娘兴致勃勃。 小姑娘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看了一眼封面上画的小人,然后翻开—— 似乎觉得很丢脸,她小声为自己辩解:“因为没有图,都是字,看不懂字。” “我给你讲吧。”大早上没人,正好也空着。 薛怀朔的调息暂时告一段落,情况暂时不再恶化,他很是欣慰师妹在门外安安静静不吵不闹,正要开门把人抱在怀里吸一口,结果出来一看,整条走廊上连个人影也没有。 老板娘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赔笑,解释道:“我讲了个故事,结局不好,她就一直哭……” 薛怀朔也不管把这么大一姑娘托着臀部抱在怀里会有多奇怪,见她跑过来,没有不接住的道理,抱起来一边拍背一边安慰:“不哭了不哭了,听话,不哭了。” “哥哥,”小姑娘边啜泣边说:“将军死掉了,他和敌人打仗死掉了,夫人也死掉了,为什么他们不能一直在一起啊呜呜呜……” 小姑娘反应了好一会儿,然后呆愣愣地把攥着什么东西的手松开,手上是几颗瘪掉的红豆:“姐姐给我的,将军也送了这个给夫人。” 薛怀朔有点欣慰她能说长难句了,摸她的头,夸奖道:“真聪明!” 薛怀朔问:“今天知道了什么事情啊?” 薛怀朔:“……” 小姑娘眼睛发亮,对这个名词很感兴趣,连忙点头:“秘密!” 小姑娘摇头纠正他:“我是哥哥的妹妹。” 小姑娘有点拎不清了,眼神迷茫:“可是妻子是要生小宝宝的,小宝宝叫我姑姑,叫哥哥的妻子妈妈。我是哥哥的妻子,给哥哥生宝宝,宝宝叫我妈妈还是叫我姑姑呢?” 小姑娘似懂非懂,很快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哥哥,那我是你的妻子,你是不是就要叫我夫人?话本里是这么写的,你为什么叫我妹妹啊?” 薛怀朔半阖着眼,吻了吻她耳后光洁的皮肤,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句:“夫人。” 以后要下命书,光明正大地娶她,给她准备好多喜欢的东西,要她笑,要她开心。 “哥哥,那你以前送我红豆了吗?”她换了个话题问。 薛怀朔诚实地说:“没有。” 薛怀朔忍不住笑了,顺着她的话说:“是什么坏人啊?长什么样子?我记住去打跑他。” 薛怀朔手上轻轻摩挲她手指的动作停了,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那我长得丑吗?” 江晚毫不犹豫:“不丑,好看!哥哥好看!” 江晚不假思索:“脸上长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长得丑。”她其实是想表达脸上长麻子,因为来的路上她被一个满脸长麻子的男人吓到过,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麻子”,只好自己造句。 他想起自己满脸诡异的黑纹。 薛怀朔接过她手上的红豆,半真半假看玩笑似的问了一句:“那以后我要是长得丑了,晚晚还那么喜欢我吗?” 在这种情况下被动暴露了她自己是个该死的颜狗,真的非常不明智不凑巧。 他们楼上聊着天,楼下老板娘正在做着今天开门的第一笔生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加更,谢谢大家的霸王票和营养液。感谢在2019-12-13 23:02:44~2019-12-14 23:2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大脸猫胖又懒、三七木成柒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