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炖菜,另一边清理鲤鱼,同样简单做法,只要葱姜蒜爆香。 “很少,工作太忙了。”陈牧说,又补充:“不好吃千万别勉强,哈哈。” “也算家乡菜吧。”陈牧说。 “你出去吧,一会儿等着吃。”陈牧把郝嘉推出厨房。 家属院南北朝向一排排平房,每排有五户人家,郝嘉家在最后一排的西边第二家。 郝嘉出生的前一年,她的母亲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栽了一棵葡萄树。 葡萄长势太过喜人,郝嘉的父亲经常踩着水台爬上房顶摘葡萄,她在下面举着脸盆一盆盆的接下来,给住在同一排的邻居们送去。 午后,窗户被轻轻敲打的声音,郝嘉往外看过去,陈牧扒着窗台冒出头来,俩人眼神对上,郝嘉示意他赶紧离开,自己趁机溜出去。 “郝嘉,这个给你。”陈牧从身后拿出一支雪糕递给她。 郝嘉接过雪糕,小心翼翼的撕开薄纸皮,伸出舌头,凑到雪糕上。 郝嘉揉揉眼睛,尴尬的说:“我睡着了?” “嗯,我正做梦吃雪糕呢!还没吃到嘴里,就被你叫醒了。”郝嘉口气里带着一丝遗憾。 “你还记得五毛钱一根的麻酱味雪糕吗?味道有点像花生。”郝嘉回忆着记忆里的味道。 郝嘉一丝狂喜,倒不是多馋,而是刚从梦里苏醒,现实又与梦连上了。 只是梦里和现实,相距二十多年,甚至更远。 郝嘉悻悻地说:“好吧。” 郝嘉一屁股坐下:“好香啊,好饿。” “手艺可以啊,陈牧。”郝嘉赞许着,陈牧给郝嘉拿了一双新的筷子递给她。 “梦见什么了?”陈牧问。 “记得,你拿脸盆送到我家,葡萄特别甜,我妈成天盼着你来。”陈牧说。 “2000 年,是的。”陈牧说。 郝嘉和陈牧相识于幼年,两家住在同一个家属院的同一排房,小学同班同学,中学同年级不同班,高中同城不同校。 但随着煤业的日渐衰败,企业已经不复往日光辉,日之夕矣,年轻人纷纷求学、务工出走,人情味也变得稀薄了很多。 而陈牧选择了回家,有儿子的家庭,儿子就像只风筝,父母牵着风筝的线,天空遨游一周,随时被拉回来。 “这些年,你在北京还好吗?”陈牧突然问。 刚刚经历了公寓跑路,爱人出轨,身体抱恙,工作停滞的郝嘉还好吗?该从何说起呢,什么好说的。 郝嘉对陈牧问她成人世界的现实问题,心里有难以言说的不满。 就像 2007 年的那封画着向日葵,写着“像我对你的思念,日益茁壮”的信,代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