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生日的第二天,早上她和y出门一起遛狗,她去拿了个快递,让y先回去。 厨房里坐着两个人,看上去相谈甚欢。一个是y,穿着灰色薄毛线衫,眉目在晨光中格外温柔。z很喜欢这种衣服给她带来的感觉,抱起来很安心,是那种z以前和朋友们幻想过的“居家人夫”类型,虽然y不是。但在某一天他发现她对毛线衫的异常喜好后,开始故意穿这个勾引她。z觉得他甚至会在以后的角色扮演中加入这个py。 鳄鱼女士正坐在y的对面,喝着咖啡。 z第一次见到y如此局促,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正思考着如何给出得体的回答,转眼就看到z站在玄关,于是将话题转到她身上。 z:…… “生日快乐。”她轻快地说道。 所以当z面对第一次直接的“生日快乐”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妈妈!”她大声说道,跑着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鳄鱼女士给她带的生日礼物仍是五花八门,仿佛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一路买着就一起送了。 z趴在床上翻着手稿,听到鳄鱼女士说:“你最近还好吧?” 鳄鱼女士转了转眼睛,只好承认:“对,他跟我说了。” 鳄鱼女士说:“小囡,我之前可能给你造成一种错误引导。文学也许能启发你,让你看到自己,但是你不能完全按照它写的来看真实的生活。就算它揭露的东西正中靶心,那也是很私人的想法。我当时这么说的意思,是想让你注意到这种可能。 她摸了摸z的头发,说:“你现在不是做得很好吗?” 鳄鱼女士说:“你可以无所作为,也可以选择改变。改变是会痛苦,因为你要跟各种不确定性抗争,是不是?你要跟别人解释你的创业项目,那些人大多不在乎你是怎么想的,他们只计算投资你,你能给他们赚多少钱。你在新的公司推进战略,其中不免有很多琐碎的,无意义的争吵,不规范的流程和不合作的人。” “这就是世界本来的面目,”鳄鱼女士耸了耸肩,“人们都是这么过的,你痛苦是因为在反抗它。” 鳄鱼女士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思考片刻:“说实话,我在年轻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以为我一直在反抗,痛苦已经成为一种状态。我不停地思考,写作,辩论,用文绉绉的术语解释和批判一切。直到……直到我进了疗养院。” 她感觉到z的眼神带着悲伤,便笑道:“小囡,别这么看我,现在已经过去了。” z在往脸上抹面霜,给鳄鱼女士分了点,两人趴在床上一点点推平皮肤上的护肤品。鳄鱼女士说在欧洲做了什么,还跟哪些帅哥约会。然后又聊起对y的印象,鳄鱼女士并不讨厌他,但也说不上喜欢。 “我有点意外耶,”z说道,“我以为你会因为他以前做的事反对我们在一起。” z咋舌:“看来他真的是有手段啊。” “什么中二发言,”z吐槽道,“你最近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聊着聊着也到了睡觉时间。从来没跟妈妈睡,z有点别扭。鳄鱼女士也是一样,盖了被子,眼睛在天花板乱飘。 z回答:“那是小孩才做的吧,我现在就是刷刷手机,摸摸光明,困了就闭眼。” 鳄鱼女士挪了挪身子,靠近过来。她的手放在z的后背,像摸小孩一样。她给z表演了一遍背诵水浒传中她喜欢的诗句,说了没多久,z就要睡着了。样子。鳄鱼女士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独自潜入庄园偷小孩的时候。 “你是妈妈吗?”她迷迷糊糊地问。 “哦,妈妈。”小孩一把抱住她的腰,又睡了过去。 z睡梦中听到她说:“小囡26岁了。我生你的时候,也是26岁。” z才发现之前拿的快递件还没拆,看了看寄件人,又看了看在旁边喂光明的y,犹豫不决。 “没什么,就是一个朋友送的生日礼物。”z咬了咬唇。 他站起身,她转过身来,靠在桌子旁。他走到面前,低头看她,再近一点就能亲到。她仰着头,表情无辜。 “前男友。”她掰着手指说。 她还是假装无辜地望着他,仰头去够他的唇。他跟她亲了亲,却还是铁面无私地扬起眉。 “是前前男友,就是大我20岁的那个。”z小声回答,“但他这次是突然给我送礼物,之前从我们分开后几年就没什么联系了。” 她有些意外,眼睛亮亮地环着他的腰,有些愧疚地踮起脚亲他。他把她抱起来放在桌子上,轻轻地跟她接吻。 “你还想不想拆礼物?”他问。 他不可抽离地望着她,把她抱离桌子和快递盒。坐在沙发上亲了半天,也不做,就扣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他腿上。她脑袋抵着他的肩膀,斜歪着一边玩手机一边跟他讲话。他的唇碰着她的发丝,低头看到她的睫毛和鼻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