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却不管,抱着明婳的胳膊道:“反正我不喜欢他,嫂嫂你别再理他。” 不然她就让人杀掉那个讨厌鬼,叫他再也不能出现嫂嫂面前。 这日夜里,裴瑶没留在月华殿用膳,而是去了帝后的太极殿。 裴瑶知道父皇这是调侃她这阵子天天在月华殿缠着明婳,都不来陪她们用膳,忙上前撒了会儿娇。 永熙帝挑眉:“想你皇兄了?” 永熙帝叹道:“要是你皇兄有你一半知情知趣,也不枉朕一番苦心了。” 不等永熙帝开口,皇后蹙眉乜来一眼:“旨意岂是儿戏,瞎胡闹。” 永熙帝和皇后在女儿面前,是典型的慈父严母。 只是等皇后去外间安排事时,永熙帝悄悄将女儿拉到一旁:“怎么突然想到叫你皇兄来骊山了?” 永熙帝听罢,凤眸一眯。 待裴瑶离开太极殿,永熙帝招来太监总管刘进忠:“若朕没记错,魏洛中就这么一个嫡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你去,把这消息往东宫透一透,且看他知不知道急。” 明婳并不知太极殿发生的一切,连林间抓兔子那事也很快忘到了脑后。 “八月初三是我们姐妹俩的生辰,往年家中都在同一日给我们庆生,臣女知晓如今婳婳成了太子妃,是要在宫中庆生的。但过完这个生辰,臣女和兄长便要离开长安了,下次再一起庆生也不知是何年。是以臣女和兄长商议一番,想请两位娘娘开恩,准允妹妹过府,我们兄妹三人再一起过个生辰。” 人心都是肉长的,许太后和皇后也愿给予一些宽容。 明娓和明婳闻言皆是一喜,连忙起身谢恩。 皇后也是这么个想法:“陛下打算八月初八回銮,左右也不差那么几日。” 不过太后和皇后都这样说了,明娓心念稍动,朝两位叉手:“那臣女回去与兄长再商议一番。” 许太后和皇后婆媳坐着,问起:“婳婳生辰,琏儿可知?” 她也不知儿子知不知。 皇后无法反驳,她育有一双儿女,对女儿自问是尽心尽力毫无亏欠,但对于儿子,哪怕她这些年一直试图弥补,但终归有所亏欠。 皇后颔首:“是,儿这就回去安排。” 行宫的日子悠闲惬意,转眼盛夏七月过去,步入八月,夜里的晚风也有了些许瑟瑟秋凉。 行宫外围供臣子们居住的宅院规格大同小异,虽比不上他们自己在长安置办的府邸气派华丽,却是麻雀虽小肝胆俱全,且清丽朴素,颇有几分山居野趣。 明婳下了马车,便招呼宫人将那些吃食,连同太后、皇后送给明娓的生辰礼也一起送进府里。 明娓爱财,见着金子两眼就放光,拿起这把金算盘时简直欢喜得嘴角都咧到耳后根:“这礼物简直送到我心坎里了,我今晚要枕着这把算盘睡觉!” “我这也是托了你的福,才得了这样丰厚的生辰礼。”明娓笑着,又好奇:“她们都送了你什么?” 同是玉镯,太后送自家孙媳妇的,是更为贵重精巧的缠金白玉镯。 明婳虽没细说,明娓也知两位长辈自是不会亏待妹妹,笑吟吟挽着妹妹的手道:“走吧,看看我和兄长送你的礼物。” 毕竟是十六岁的生辰,又是她们离家过得第一个生辰,自然是热热闹闹,用心对待。 明娓喝得有点多,抱着柱子一直喊:“婳婳,妹妹,我们又长大一岁啦!” 谢明霁看着小妹妹红红的眼眶,点头,笑道:“好。” 采月采雁称是,一左一右扶着明婳出门。 不曾想刚走出宅院,正准备上马车,忽的前方一道哒哒马蹄声传来。 来人却是大半个月没见的魏明舟。 魏明舟翻身下马,言简意赅:“上回惊扰太子妃,是某疏忽。得知今日是太子妃生辰,备礼一份,既是赔罪,也是贺礼,还望太子妃能不计前嫌收下。” 只是对方态度始终和煦有礼,现下还专门来赔罪送礼,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摇头婉拒着:“上回之事你也是好意,怪不得你,也不必赔罪。这礼我不能收,魏郎君还是拿回去吧。” 魏明舟抿了抿唇,想到太监总管刘公公的吩咐,还是硬着头皮道:“若太子妃真的不怪某惊扰之罪,便将这贺礼当做是当日对您在西市仗义执言的谢礼吧。” 这般客气恭敬,叫明婳不收都不好意思了。 明婳面露窘色,以眼神示意采月接过,有意和魏明舟说以后还是别再碰面,转念一想,这话似有歧义,到底什么都没说。 当看到马车里端坐的玄袍男人时,她乌眸微睁,惊喜唤道:“太子哥哥!” 【32】 明婳从几日前便期盼着裴琏来骊山陪她过生辰。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今日也是姐姐的生辰, 她也不想扫兴, 是以将失落隐藏得很好, 只高高兴兴告诉兄长和姐姐:“殿下政务缠身才来不了,但他一大早就派人给我送了生辰礼,满满一大箱的笔墨纸砚和名家字画, 随便一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直到日头西斜, 从谢宅出来时, 明婳也觉着裴琏八成是把她的生辰给忘了。 她已全然不敢奢望裴琏会来骊山。 万万没想到,一掀开车帘,那心心念念之人竟出现在眼前。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何时来的?怎么在马车里, 都不进去坐坐?”明婳难掩欢喜地问了一连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