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忽又想起最开始那一阵，明婳腿肚子不禁抽了下。 像是被铁杵凿开，生生拓开一条道。 再之后便渐渐觉出一些不一样的滋味来。 采雁没嫁过人，听到这事也红了脸：“主子，这些事可不好往外说。” 明婳自然也是羞的，但此刻心里的欢喜胜过了羞赧，她红着耳根垂下眼：“我觉得太子哥哥是喜欢我的。” 明婳没解释，只翘起嘴角：“反正就是喜欢。” 他为何又揽着她来了第二回 、第三回呢。 采雁见她眉眼间春情荡漾，一派娇娆之态，便猜昨夜大抵很是融洽，于是笑着附和道：“是，主子倾城之姿，世间哪个男子能不动心呢？” 主仆俩这边厢喁喁私语，笑声不断。 “……吴良辅贪墨一案虽已结案，然此案牵扯出来的大小官员竟有上百人，其中甚至包括御史台的官吏，此等贪腐之风若不严惩，国将不国，贻害无穷！”左丞相刘永拱手，“臣提议，或可另设一监察机构，独立于六部，与御史台互为掣肘，确保吏治清明。” “微臣与周尚书观点一致，当先整顿御史台，去蠹存良，方为上策。” 永熙帝心下已有论断，却是习惯性朝下首的太子看去。 每日早上，他带着太子一起上朝，待朝议结束，他在御书房批折子，太子则在偏殿与太傅学习诗书礼乐、治国道理。 也正是因着有这么一位聪颖勤勉的储君，朝中那些催促永熙帝广纳后宫，繁衍皇嗣的声音也逐渐平息。 只要再等五年，小女儿及笄，皇长孙估摸着也诞生了，他便能安心将皇位传给太子，和皇后出宫游山玩水、颐养天年…… 却见往常议政都全神贯注、目光如炬的太子，今日眉宇间似有一丝恍惚。 真是天上落红雨，他这自小一板一眼、爱政如命的儿子，竟也会跑神了？ 这话一出，裴琏眸光一凛，回过神来。 永熙帝心底啧了声。 敛起遗憾，他道：“先说说你的看法。” 目光微转，瞥见刘尚书要开口，他缓声补道：“当然，加强御史台职能，固能利剑出鞘，监察四方，然权柄之重，亦需审慎以持。未防又养出一个吴良辅那般的巨贪，儿臣以为强化御史台之际，必须明确其权责之界，使监察之权集中而又不失于偏颇，既高效而又无滥权之忧。再者，可于御史台内部改制，构建新的制衡，犹如古之鼎足而立，相互牵制，以防失衡。” 其余几位老臣则面露赞许，“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水至清则无鱼，治贪之道，在于平衡与制约，不可偏废。” 到底是亲父子，心连心，与他所想一样。 刘丞相道：“陛下，御史台为君王之耳目，又为百官之镜鉴，如此重要，自然要让陛下最为信赖之人去办。” 永熙帝眉梢轻挑：“吴良辅一案便是你一手督办，而今好不容易结案，你也不打算歇一歇？”正好多陪陪那娇滴滴的新妇。 永熙帝一看这架势，便知太子定然又想在御史台大刀阔斧整顿一番。 年轻人有冲劲，他也喜闻乐见：“那这差事便交于你，这几日你写个章程，呈上来给朕看看。” 议政结束，官员退下。 裴琏拿着朱笔的手一顿，抬眼道：“父皇有雅兴，带母后去便是，儿臣晚些还得写御史台改制的策论。” 裴琏：“早一日改了，那些吃空饷不干事的蠹虫也能早一日下台，省下的银钱或能给穷苦百姓多一碗米粮，边疆的将士能多一把兵器……” 说着，他撂下笔，“你忙吧，朕歇着了。” 裴琏疑惑：“父皇还有何吩咐？” “勤政虽好，却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体。” 裴琏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长指轻抚过眼下，沉默片刻，重新掀袍坐下。 一出紫宸殿，永熙帝便吩咐太监总管刘进忠：“去东宫打听下，太子昨夜可是又苦读到深夜？” 永熙 皇后正在合香，听到这动静，不禁抬眼：“怎么了？” 末了，笑道：“到底是年轻，折腾到丑时，卯时竟还能起来锻炼……” 永熙帝拉着她：“怎么，羡慕年轻人了？虽说和年轻时是比不了，但一夜三次也不是不……” “那你方才在想什么？还皱眉。” 皇后垂了垂眼睫，心底不禁担心，太子是否见她催了，这才完成任务般当夜就成了礼。 思及此处，她撂下香勺，起身朝外。 皇后头也不回：“你自歇着吧，我去私库转转，挑些东西送给儿媳妇。” 傍晚时分，余霞成绮，皇后的赏赐也送到了瑶光殿。 “母后这也太客气了，上回见面她就送我一大堆呢，这才几天，又送了这么多！” “这些实在太贵重了，素筝姑姑，我无功不受禄，怎 可平白拿母后这么多好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 “这些都是娘娘都对您的心意，再说您哪里无功了，昨夜侍奉殿下也实是辛苦了。” 明婳的注意力全在“昨夜辛苦”之上，一张粉面霎时羞红。 素筝留在东宫喝了一杯茶，便回去复命。 采月和采雁对视一笑，整理入册时，太监在外来禀，说是皇帝也下了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