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城里的人讲究得很，洗澡要泡鲜花瓣。 镇上的人家用肥皂比较多，村里的为了省个几毛一块钱的，都用地里摘的皂角，洗的干净，最重要的是不花钱。 水鹊看不见，他不知道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刷满屏了。 【这位小船哥，还有你的同学，你们……最好是直男好吧。】 【水水鹊鹊只是在树下休息会儿乘个凉，都有臭狗闻着味就来了。】 【水水……嘿嘿，水水……难怪no1要把你藏起来，是不是怕被我们这些赛博老公舔得身上没一块好肉……】 仗着直播间的主播看不见，弹幕愈发猖狂，不想把乱七八糟的弹幕内容告诉宿主，没办法，77号只好充当人工审核，但是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超千万了，它晕头转向的，根本忙不过来。 关一舟出生起最多就出过一次小岛，也就是去海岸城市探望远嫁的小姑，他没有什么接触到视障人士的机会，还稀奇地瞄了一眼水鹊的盲杖。 一个看不见的人，在算不上非常平坦的大道上独自出行是很危险的，尤其是进了村口，路更加狭窄崎岖，不小心绊到石头的话极有可能滚到田地里。 这么想着，关一舟忍不住问：“元屿呢？今天怎么没见到他？而且也没来上课。” “我们家的煤球生病了。”水鹊的眼眸始终望向前方，浅浅茶色在阳光下愈加澄澈，“镇上没有宠物医院，兽医站也不开门，元屿今天天还没亮就带它坐船去对面海岸找人看病。” 本来到了这个小世界，又过了前面六个副本他都不抱希望了，结果昨晚进到这个副本后，惊奇地在元家发现了有只狗兴奋地扑向他，他看不见，但摸起来的触感还有发出的呜呜声和煤球是一样的。 无限游戏的副本逻辑就是这样。 就好像水鹊真的在国立海事大学和来自小岛的青年自由恋爱，还领养了一只流浪狗回对方老家。 他确实有见过一只陌生的狗，黑黄配色，但不像本地驯养的土狗狼狗，毛光水滑，体形健美，翻过学校阅览室的百科全书，好像品种叫什么国的牧羊犬。 “你和我们家元屿是同学吗？听起来你们很熟的样子。”水鹊转首，关一舟又见到了那根根分明的细密睫毛，眼睑也很薄，像某种水栖类鸟儿的眼睛。 “一般，也没有很熟，同班同学而已。” 但眼前的人没有。 有的只是淡淡的甜香，好像祭典摆的小摊上老板卷了很久的棉花糖。 水鹊不解，眨眨眼老实回答：“十九了，快二十。” 也就比他大一岁…… 元洲哥确实是大学毕业了，所以这是把人拐回来的？ 他正想继续问：“元洲哥他——” 他还怕关一舟询问有关元洲的事情，毕竟他刚进副本，只有自己角色的简单资料，知道的有关元洲的事情不会比关一舟多。 “关一舟？”清淡淡的疑惑。 原来他们已经顺着上坡路，走回青田村的元家了。 元屿松开绳子，粗粗冲了一下满脚的沙，一拧紧水龙头的开关。 只是接过关一舟手上提的东西，拉开袋子口检查了一次，确认买齐了，向关一舟点头示意，“谢了。要不要晚上来我们家吃饭？” “不用了，我现在要回学校。”他说着就转回原路走。 关一舟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听到后边的元屿对他说：“回头请你喝可乐。” 关一舟攥紧了拳。 煤球不停地蹭他手掌心，因为视觉的缺陷，所以触觉格外敏感，水鹊手心痒痒得笑出声。 他蹲着，德牧毛发上的水珠湿漉漉地蹭到他衣服上，白色的衬衣在阳光下湿了之后愈发清透，隐隐可见粉润的肩头。 元屿：“煤球。” “去吧。”水鹊也担心狗长时间湿着身子会着凉，他推了推德牧，让它去擦干。” “没什么。拍了片子检查，吃错东西了而已，医生开了药。” 天热，元屿蹲着给狗擦毛闷了一身汗，将裤腿随意扎到膝盖上方，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腿肌肉。 镇上渔业合作社那边也给了他家一笔安慰的抚恤金，暂时轮不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遗孀担忧花销。 在外头晒了太久，衣服上又是汗又是水的，黏着难受。 说是他的房间也不对，毕竟这是别人家。 屋里不大，客厅往里走是主屋，一左一右是兄弟俩的房间。 右边……右边是元洲的房间，他就睡这间房。 他拉开吱嘎响的木头柜子。 柜角有一块围出来的空间，专门放的水鹊的衣服。 不知道是闷的虚汗还是之前煤球一身水蹭上的。 一颗水珠从脖颈滑下来，盛在锁骨窝，又滑下去，黏着微不可察的起伏。 舌头一卷，就会软乎乎翘着弹一弹。 水珠砸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