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步走近了点,脸依然别过去不看他,只有红唇咬了半边,是不服气,诚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服气,分明他也没有对不起过她。 雪浓当然不想嫁人,那是云氏说的,但在沈宴秋跟前她是不愿说自己不想嫁的,她又不是沈家养的姑娘,不想嫁人难道还要赖在沈家一辈子不成,不蒸馒头争口气。 沈宴秋瞧她把自己的唇都快咬破了,红艳艳的,不觉手痒,噙着笑问道,“你想嫁给谁?” 沈宴秋勾手过来要抱她。 可沈宴秋已经坐起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径自搂上她的腰身,把人抱到膝上,摩挲着那纤薄后背道,“既然叫我兄长,别嫁给旁人,嫁给兄长好么?” 她是没胆子与他对视的,说完就想从他腿上溜下去, 奈何腰间的手不放, 她急了, 伸着纤指去拨。 雪浓瞬时一滞, 便觉他得寸进尺的探触舌尖,她瑟缩着发颤,全身那股犟劲一扫而空,未几就被他压进了美人榻。 上房这头,云氏才发落掉樱儿,何故进院子里传话,说王昀来找沈宴秋,不知此刻沈宴秋可有空见他。 云氏便叫先把人带到这边的茶厅,好茶好点心的先伺候着,她来见见人,沈宴秋那头只怕是整晚上都不得空了,小祖宗还不知道要哄多久。 云氏这便往茶厅去。 云氏受了他这礼,坐到他对面,直笑道,“你这孩子同我还拘什么礼,听说你也中了进士,怕是来请宴秋去你家中吃酒的吧?” 王昀踌躇道,“……学生有要事想求见先生,并非为吃酒的事来。” 云氏一笑,对他道,“可不巧,你先生他正有事要忙,错不开身,你要是信得过我,便先与我说了,等他空闲下来,我再替你跟他说。” 王昀颇羡慕起沈玉卿,高中后便结亲,真是春风得意,这人生两大喜事全叫他遇上了,这原先也是王昀的奢望,可惜他现在明明中了进士,却比名落孙山还忐忑忧心,他现在这般,还拿什么娶雪浓呢。 云氏笑道,“初十那天,可记得来吃酒。” 云氏又问道,“你家里何时办酒?” 他才出茶厅,还能听见里头云氏的笑声,“咱们家真是喜事连连,等那两个好了,可不是又添桩大喜事。” 王昀怔神着,沈玉卿高中一喜,沈玉卿定亲娶妻是二喜,这第三喜是什么? 王昀快步出去,将出院子,记起雪浓住在东厢房,他偷偷往东厢房的方向看了眼,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东厢房的院子外有人看守着,里面不好看到,好似都睡下了,这个天睡的算早。 王昀一手心都是汗,只能自己把这想法按捺下去,先回去,明天再来,若能见着沈宴秋,探探他的口风便知自己会有怎样的后果。 -- 王昀也是临近黄昏来的,小厮领着他往三房走,沈家的府宅大,三房靠西面儿,沿着千步廊再过穿花门,就是三房独有的后园子,隔着水,岸边落了几块能供人歇脚的大石,影影绰绰被茂密的海棠花树遮掩着。 王昀看了她一会儿,小厮回头见他停住脚步,便催着赶紧去见沈宴秋,沈宴秋还等着他。 沈宴秋眸光远眺,视线定在雪浓身上,她为着避他,都躲到树丛里去了。 王昀得他这句话,立时心喜,那就没甚可怕的,想是朝廷对他有别的安排。 沈宴秋从雪浓那儿收回目光,脸色冷沉的看着他。 沈宴秋扯唇笑,“晚了。” 沈宴秋道,“因为我要娶她。” 沈宴秋从座上起来,朝外踱,经过他时停了停,说,“论理殊玉是你的长辈,你这次僭越了,我不责怪你,以后记得对她敬着些。” 王昀转过身,果见他绕过小道,往那海棠花丛里走,他走到雪浓坐的那块石头旁,毫不避讳的坐到雪浓身侧,雪浓想起身,他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身,不给她跑的机会。 王昀离开沈家,一路失魂落魄,直到家门前,却见停着宣平侯府的马车,马车的车帘掀开,是周氏和温云珠来了 王昀虽受打击,可对温家人还是敬谢不敏,婉拒上车,不想再跟她们有牵扯。 温云珠担忧道,“母亲,他明显不想跟我们家沾染上,又怎么会愿意娶我呢?” -- 她昨晚受委屈了,是他给的,用难以启齿的招数,非要她答应嫁给他,还在她房里留了大半宿,她甚至没脸见云氏,这一天推脱身子不适,没去上房给云氏请安。 这会子天色昏暗下来,那路道上过往来人也有,不仔细看,已经不太能注意到他们。 “……是你无赖,我没有办法,”雪浓颤声谴责他的过分。 她手上的团扇快要掉落,被大手给拿走,丢放到石头上,嫩唇香舌都被沈宴秋衔缠着,不过须臾她就软倒在他臂弯里,又被占了好一顿便宜,才从他腿上被放下地,踉踉跄跄着跑回东厢房,连团扇也忘记拿了。 翌日早起,雪浓照样闷在房里,不敢去见云氏,金雀劝说了一通,“姑娘这不是自寻烦恼,夫人巴不得您跟二爷和好呢。” 金雀忍着笑,回她,“那是二爷太过分,夫人也定体谅姑娘的不易,岂会笑姑娘呢?” 雪浓才打起精神,叫金雀梳妆一番,往上房见云氏。 “殊玉的嫁妆三房还是出的起的,不消你操心这个,她是我姑娘,我岂会亏待了她,”云氏道。 沈宴秋说,“我给她再添六十四抬。” 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这可是厚嫁了,常说的十里红妆,便是形容此。 雪浓滞怔着,他是她的娘家人,那她要嫁给谁?难道之前是故意骗她的吗? 沈宴秋嗯声,“十五也是好日子。” 雪浓脸红透了,急急忙忙回东厢房。 雪浓一跺脚,捂着脸跑回房,再不许她进来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