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说好了?” 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你还是长抒一口气。 你将手从竖杆间的空隙伸进去,立在他面前。 “······” 你耐心地向他解释,“握个手,这样我们就算交易成功了。” 五指纤长而白皙,掌心宽大,几乎能将你的手包进去。你能感受到他指腹上的薄茧,却又不像是长期做工的那种。 直到触上那片温软。 你惊呆了。 这实在是十分冒犯的行为。 你懵在原地,全然忘记将手缩回去这件事。 但这完全不一样啊······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你快速地ch0u回了手。 他的手还僵在原地,好像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又抿紧嘴唇,显得可怜极了。 站起身,你已经选定了索恩,准备去签契约。 你点点头。 “严重吗?” 你嗯一声表示知道了。奴隶身上有伤并不奇怪,不严重就行。 ······ 印子?是指胎记伤疤什么的吗? 然而绞尽脑汁,你都没有搜寻到脑海里有关这个印子的知识。 “那没问题了!”说完,守卫人从怀间掏出一张卷轴,示意你在其上签字。你签好了然后递给他。 力道很大,粗蛮又暴力,索恩因为腿上有伤,被他重重跌在木笼前的土地上。 无意中看到索恩背在身后的右手,撑在尘地上,脏兮兮的,此刻正紧紧握成拳,隐忍和颤抖几乎微不可见。 使了点力将他拉起,你将他手臂担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于是便顺势轻轻倒在你的肩背。 薄薄的热气有规律地吐息在你耳廓,耳边的几缕发丝都随之轻轻飘动。 带个0着上半身的奴隶实在太张扬了。 你咬咬牙同意了,无良的奴隶贩子啊。 大抵这里真的只是低级的奴隶买卖,因而手续并不严范,你只需签字按手印再交钱即可。 “好了,小姐,没问题!”他终于数完。 甫一摘去,你都有些高兴,抬头去看他。 “可以走了吗?”你再次确认了一遍。 那人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倒似极有默契,他听话地放松了身t,借着你的力,也没有畏缩的样子,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算你们运气好,不远处正是一个小站,那马车上还差几人就要出发了。 你加快了脚步,付了钱,又多加了些,想让马车将你们送到店门口。驾车人应了,催促你们快些上车。 他敛眉低目,很是乖顺的样子,缓缓将那只纤长苍白的手搭在你的掌心。 索恩朝里坐,身t被迫贴在车壁上,右侧是一小扇窗子。 对面坐了两对夫妻,一对在窃窃私语着,另一对在嬉戏调笑,声音大到让人没法忽视。 将周围无声地打量了一遍,又侧头看看右边的索恩。他很是安静,沉默地坐在角落里。 “嗯,今天天气不错,是吧?” 他闻言,看了看窗外突然y云聚沉的天气。 收回视线,“是啊。” “对了,你腿伤怎么样?还疼吗?” 又想起他背上的伤痕,你有些动容,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治伤的。” 你们就这样聊着,你想多问些他的情况,不过他总是三言两语遮掩过去,模棱两可的。 马车哒哒地踏过木桥,送走了两对夫妇。又行到东街口,送走了那位彪形大汉。不久后,马车停下。 你小扶着索恩下了车,进了店门。 不,不该说是小奴隶。伊莉莎夫人暗暗打量了一番,是个t型高大颀长的青年,模样还俊得很哪,似男似nv的。 “哟,克莱尔回来啦?”伊莉莎夫人站起身迎你。 “这有什么麻烦,看你说的。”伊莉莎夫人打趣你。 “是吗?”伊莉莎夫人听罢急了起来,“那我得赶紧回去了!” 你怕他奇怪,笑笑对他介绍道:“那是对面餐馆的伊莉莎夫人,从前店里没有帮手的时候,我都是麻烦她看店的。她和亨利大叔是夫妻。就是,”你顿了顿,在想应该怎么说:“就是有些不太好说话,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差点忘了,”你豁然叫道,对他说:“你在这先坐一会儿,我去帮你收拾一下库房,你的腿伤还需要休息呢。” 索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店内的木凳上。 柜台上也被放置地很整洁,有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羽毛笔cha在墨水里,看上去十分洁白。 “嘿,小裁缝!” 来人是一个面容和蔼身材微胖的男人,看到店内的人,他似乎也是很惊讶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问索恩:“你认识这里的小裁缝吗?名字叫克莱尔的。” “哦哦,我说呢,”乔治先生0了0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嘿嘿笑了几下,“想着这还没付完钱,怎么店里就换人了?哈哈哈,果然是想错啦!”他憨笑。 他瞧见青年一脸冷淡的样子,粗粗的笑声尴尬地僵在了原地,只得后来假装咳嗽几声,缓解气氛。 “是。” “她来了。” 乔治先生悻悻地闭了嘴。 “乔治先生,”看到来人,你眼睛亮了一下,“您怎么来了?还没到时间呢。” 虽然他嘴上抱怨,喜悦的情绪还是无法掩盖的。 “不用不用。”乔治摆摆手,“过来的时候就已量过了,我说你记下来就行。” 乔治头凑过去和你交流。 “那就这样了,我还要去买些小玩意儿带回去,先走了,小克莱尔。”乔治走出门,回头向你挥挥手。 你目送着乔治离开,这才有空理会静坐在一旁的索恩。 索恩轻摇了摇头否认。 撩开布帘,索恩才知道原来后面是片小空地,置放了几个木架用来晾晒染布,正对着有一间小阁楼,左侧则是一间又宽又长却稍显低矮的房子。 “对了,”你复又指了指一楼那间小屋子,“那是我住的地方,楼上是约翰的。” 索恩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若有所思,随即低眉顺目地应了。 “所以一般都是我们两个人,你不用顾忌太多。” “先在这里住下吧,虽然条件是简陋了点,不过以后可以慢慢添置嘛。” 过了一会儿,只见你费力将一个大木桶拖进了屋子里。那木桶和你半个人差不多高,你身子都弓了起来。 他听话地坐着。 你看向他:“行了,别愣着了,快脱吧。” 几秒种后。 你转身yu出门。 “怎么了?”你背对着他。 “衣服。” 一手向后朝他伸去,想要将他的衣服接过去,“你递给我就行。” 是他的 “你先转过来吧,”他似是无奈,“我还没脱呢。” 绿se的眸子看起来像无害的小兽。 嗯,你沉思了片刻。 你的目光在木桶和他的身上逡巡着,似乎是在寻找方法。 温度差不多了,你将水瓢放进了小壶中,顺手将布巾挂在桶边,“那我先出去啦,你洗好叫我。” 然而快要跨出门的那一刻,你的袖边却被他扯住了。 袖口被刻意着力往回拉,你只得顺势退回到他身前的位置,几滴水珠滴落在你手背上。 为什么。 或者更深层次的,你在异世里孤独了十几年,你其实很希望能有些朋友。 “我知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的。”他垂眸,淡淡看着水面。 你开玩笑道,“不过,你还是要认真工作,毕竟我们签的契约,我还是有权利扣你工钱的。” 安抚好了,你yu离开。 “你帮帮我,克莱尔,”他突然说,“布巾好像掉到地上了。” 叹了口气,又走过去帮他捡起来。不过白布上已有些脏了。 他注视着你,似是很抱歉的样子,“麻烦你了,克莱尔。” 下颌的水滴停滞了片刻,顺着线条没入水间。 你的眼睛看着他浸在水面下的头发,如柔顺的水草一样微微飘动着。 你很肯定你的眼睛并没有问题。 柔软的金se。 深绿,金se。 再遑论奥德拉王室中已和平民差不多普遍的灰眸。 顺着你的视线,他迟疑地低头,一直追溯到粘在自己肩上的被浸sh的金发。 镜头被放慢一般,你仿佛看到他嘴角缓缓g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带着几丝邪气。 他骤然出声。 待得脑子清醒后,才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僵持了半晌,你开口问他:“还要帮忙吗?” 你脑子还是乱乱的,本想立刻转身走人,但是看到那桶里的水,眉头还是皱起来。 “水好像有点脏了诶,要不要重新换一桶?” 你听罢也没再说什么。 再想到他的金发和绿眸,你已料想到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只是这满背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心里虽诸多疑问,你也不想向他去寻求答案。因为你很明显能看出来,人家并不想告诉你,不然何必一开始就说谎来骗你呢? 随着水的冲刷,浸在水里的浅咖已经褪成了淡金,sh哒哒地贴在他的脸侧和颈间,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你小叹一声,反问:“那你会告诉我?” 他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我的事,”他顿了顿,“你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你的。” 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难道你不担心?” 你被这句话噎住。 底气不足,你只能恹恹地安抚他,“你,你别多想了。” 还是给他留点空间让他静一静吧,况且今天你也遭遇了太多事情,急需冷静一下。 他点点头,你终于走了出去。 你一边翻着,一边摇头叹气。 收拾一下杂物间,顺便找出了几身老约翰的旧衣,放到门口的架子上。 待到他唤你,又是一番工夫。日头已经下去,你赶忙趁着天黑前找了东街那家会 其他伤倒不算什么,最严重的便是那道扎在大腿上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老汉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告诫你:一定要少沾水,定时换药。你一言不发听着。其实是心里郁郁,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看上去像是耽误许多天了,再晚些怕是真就废了。等会儿给他包扎一下吧,记得每日换药。不过切记,不要时常走动,碰水也不能。” 老汉收拾着他的小药箱,收拾到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抬头,牢牢地盯住索恩,两人四目相对。 “金,金se的头发?” 你惊得心脏砰砰跳,奔上前去帮老汉装好药箱,顺势站在了索恩身前,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我看错了吗?”老汉喃喃道。 “啊,是金se对吧,您也看到了,”你局促地说,“他,他没事就喜欢乱染颜se,前几天刚染的,还挺好看的呢。”尴尬地笑了笑。 待一切都弄好之后,你又亲自将人送出门去。 回到房里。 察觉到你回来了,视线朝你看过来。 左手cha着腰,右食指扣起搭在下唇上,思索着,小范围地来回踱步。 染发剂本来这里就少有,找不找得到且先不说。何况你才刚出去一趟,不到半月怕是不能再去赶市了。 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先用制衣的se剂染一下了。 可是······ 偏着身子望向他,微蹙着眉:“我可以看看吗?” 随后,y柔昳丽的面庞偏到了右边,左侧的颈间紧绷起来,jg致的锁骨展露无疑。 你丝毫没意识到这场面的尴尬,反而像个专业的质检师一样。 嗯,这质地。 这个时代的平民,衣料大多还是粗布衣,丝绸和棉制品很少有人能消费得起,除却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在制衣店待了这么久,知道如何仅凭穿着的衣料来判断这个人的身份。 而一想到即将要用粗劣的的se剂去染手中的金发,就好像在价值千金的丝帛上草草作画一般,实在心觉可惜。 少许热气飞到他的耳边,他在y影里抿了抿唇。 随后一段时间,一直是y雨天气。 你起初很不适应,不过过了这么些年,也早已没了感觉,只是每晚总要换下那身cha0溚溚的衣服,像是出了一身sh汗粘在身上,令人有些难受。 生意上的忙碌并没使你感到多么开心,你还是每天盼着这雨期快些过去,因为这断断续续的雨,导致索恩的腿伤一直没法完全的好。 大抵是看到了你的低落,不过他着实误会了你的用意,执意要下床来帮店里的忙。 到底这段时间生意不错,店里竟也忙得停不下来,你顶着雨天上门去量尺寸,再回店里整理布料,裁剪制衣,每天的生活都安排得紧紧实实,实在是少有。 你原先给他说了一些活计,他一一记下了。本以为回来自己还要继续整理的,竟发现他已经帮你理好了一大部分,省了不少力气。你虽然面上没显,其实心里格外地满意。 中午雨停了一会儿,乌云还是低低地笼在头顶,凝成深se的一片。 这段时间来,你对他已然很信任了。 这些倒也不甚重要。 镇上的妙龄少nv大概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因为什么,大家都懂。 胆子大的,直接就上去搭话。有些言语中的露骨和挑逗啊,你听见都觉得面红耳赤的,但是反观正主呢? “钱付了吗?”男人偏头,微笑着。 “要付了钱才会回答你哦。” 他点头,笑笑,“对啊,理论上是这样,所以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抱歉哦,现在不收。” 少nv哭着跑了。 其实以上的小nv生倒还好,你最 “喂,喜欢哪个姿势?要是想在上面也行。” “有过经验没啊?” “介意有过梅毒的人服侍您吗?” 然后那些少nv就会以一种像是吞了苍蝇的表情,灰溜溜地离开了。 将布料展平搭在架子上,做完后又去柜台前拿起羽毛笔写着什么,你便只能跟着他由后院走到了店里。 “不是指这个···” “后一个。” 你:好叭。 之前那些就已经很难处理,你没想到,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她高扬着脖颈走进店门,你正要询问她需要些什么。 你的话噎在了一半。 索恩抬头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是我,有什么需要吗?” 除了穿的一般外,其他倒真是不赖。她舌头t1an了t1anyan红的嘴唇。 她将视线扫了一圈,自动略过了一旁没说话的你,又回到他身上。随后,身子懒懒靠在柜台边上,支着胳膊,用那只染有红se尖长指甲的手托着脑袋,眨着眼睛仰头看他。 你轻皱起眉头,走近前去,“他不是奴隶,小姐。您如果要定制的话,我来您量一下尺寸,没有需要的话,本店今天不营业,请您明日再来。”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 看看。 还有什么会b驯服一匹蛰伏的狼更带感的事呢? “说吧,多少钱肯卖?”她这次转过身询问你。 见鬼的契约哦! 简直是废话,家里的几个还不是从那里买来的?只不过玩都玩腻了,有什么意思? 只觉得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yyan怪气的,“奴隶就是奴隶,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况且,你既然这么好说话,何不问问他自己的意见,若他本就是想与我走的呢?你不放人,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你根本不想和她纠缠,“如你所言,若真是这样,全凭他的意愿,我不会g涉。” 丽贝卡转头,问向那个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男人,“喂,就等着你呢,快给她个准话儿!” 丽贝卡弯着腰身,懒懒地抠弄自己的指甲,等着他的回答。 “克莱尔,”他轻声唤你。 “你想让我走吗?” 他语气低低的,眼睛像是蒙了层雾气。 沉默了片刻,你说:“还是你自己选择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却未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几丝不易察觉的y鸷,然而与此同时,他周身的气息却突然放松下来。 “那么您呢,”他对上丽贝卡,和煦地笑着,“您有什么筹码?我要求可是很高的,起码要b这里的条件好吧。” “你跟了我,不说住的地方b这里大得多,自然也不用g这些粗笨活儿,只要伺候好我,有的是你的好日子过。 他微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嘴角g着意味不明的笑。 索恩不紧不慢,“先别急,小姐。” 丽贝卡应他,“说来听听。” 你原本一直在旁侧默默听着,闻言便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惊诧。 丽贝卡也是先顿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我没听错吧?” 索恩轻笑一声,缓缓地开口:“若是真心,又有什么难处。您连嘴上应承我一句都不肯” “您让我怎么放心跟您走呢?” 丽贝卡听后倒是沉默了片刻,复又挑眉,“你在乎的是这个?” 他又添了句,“不过若是小姐愿意现下给我承诺,我即刻就跟您走,怎么样?” 要她遣散所有的奴隶? 可她若是不应了这j1annu,今天这一出岂不就成笑话了? 细长指甲伸出去,想要点上索恩的脸侧。却在即将触上之时,被轻轻地偏头避开,一时间僵在了半空中。 “想激我?嗯?” “这个好说。你若是讨得我开心了,脱个奴籍还不是易事吗?” “况且,你很有机会。不是吗?” 你看着她几乎是饿狼垂涎美味的神情,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莫名的不耐。 可你又不能开口阻止,只能在暗地里焦躁地抿着唇。 看,她的指甲多漂亮,你从来不能涂那些,你的手上只会有沾上的染料颜se。 看,她的x脯多么饱满,可你只有一马平川的平原。 你的脑海里蹦出无数的对话,可你又几乎yu羞愤地捂脸。 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嫉妒心吗? 莫名的,你的不耐突然就压了下去,好像是心里自己确认了什么似的。 “还是等您什么时候遣散了所有的奴隶,再来找我吧。” 丽贝卡骤然听到,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需要请您出去?” “我等着你求我的那天。” 丽贝卡环视一圈,顺便用力瞪了一眼边上傻站着的你,随后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好一会儿,你都望着门外,一时难以回神。 还以为索恩会有所动摇。毕竟丽贝卡的提出的条件可是b你这里好多了,他实在没必要拘于自己这片小地方。 你心里苦笑一下。 无声的尴尬笼罩在你的头顶。 “你为什么不跟她走?” 说完,他偏头看你,眼底带着不明的笑。 不知为什么,你看着他弯起来的眉眼,却感受不到丝毫揶揄的成分,反而透过那一片碧静,看到之下深深的讽刺和尖利。 “也是,一个奴隶而已。”他轻快地说着。 “不过你放心,就算我的劳动没能抵过您买我的钱,我也一定会让下一位主人给您足够的赎金,这样可以吗?” “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突然就重重扎落。 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重吗? 心头像被酸泼上了一角,麻麻地蚀着。 他却骤然沉默下来。空气里静得就像是被消了音。 “你也会伤心?” 那样的问句就在耳边,下一刻,你的下颌却突然被抬起来。 蕴在眼底的水珠涌起,聚在眼睑,不受你控制地就顺着前迹滑落,一滴一滴滑过脖颈,流入领子里。 “还以为你的心是y的呢。”他边拭边说着。 拭完,他掌心指尖满是水痕,只随意在自己衣料上抹了抹。 “我先去g活。”他轻轻说道。 你红着眼眶点头应了应,盛着水光的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随意地挑开布帘,转身朝后院走了。 他是生气了吗? 好像就是从那个事件之后,他对你的态度突然冷了下来。 然而倒霉的是,店里好几批要交付订单的截止日期也到了,你忙得晕头转向,暂时先无暇顾及这些罅隙。 好在,y雨天终于过去,他的伤势应该有些好转了吧。你坐在马车上如是想着。 “哒哒”的马蹄声止住,你从车厢里探出身来,抓了几枚碎币放到车夫手中。 你扫了一圈,没发现人,于是便准备放下包裹去后院看看。 随意地搭着胳膊,侧脸枕在其上,眼睛轻合,浅浅地吐息。眉目微皱着,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做完这些,你直起身子,迟迟未动。 可是脚步,就是不听 你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周围寂静无声,难得有零碎的yan光顺着窗棂倾洒进来,光影打在木质的架子上,斑斑驳驳。心绪像空气里的浮尘因子,浸泡在煦光的温水里,懒懒地发酵着。 你的目光从那清秀眼尾,滑到高挺鼻尖,又滑到微抿的唇间。 不过你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小气计较的一面,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 起初是难以言喻的,心仿佛是一团柔柔的海绵,被人r0un1e在掌心,再浸泡于甜腻的水中,胀开,有了重量,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你被自己乍然的想法惊到了。 真是有些难过。 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眸。 眼睛里尚夹杂着些红血丝,他左手r0ur0u眉心,坐起身来。 “很累吗?这几天” 你点点头表示知道。 啊? 可你也没g什么事亲也没敢亲呢。 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胆子,也试探地伸出手,0了0他的脸侧。 这下你的脸真的红了,熟透的那种。 奥德拉全年气候温和,温度适宜,只不过降水颇多,总是带着sh润的水汽。好不容易迎来风朗日清的一段时间,连带着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煦风和畅,yan光暖暖地投照在人身上,水汽在金光下映着光泽。街上行人众多,两侧来来往往,车马喧嚣。 你和索恩缓缓步行着,出了店门靠近的这段路,是一条略微狭窄的小岔道。马车方才勉强能堪堪挤过,偏偏从这里进出的还不少,于是你们两人不得不时时停下来避让。 你被一个疾冲而过的男孩撞到,差点就没站稳。幸好索恩扶了一下。 “快跑快跑!” “没事吧?” “没事儿。” 你不以为意地宽慰他,“习惯就好。” 哪知他看见你满不在乎的样子,竟突然轻笑出来。 什,什么? “知道了。”你埋下头,支吾了几句,乖乖听话向他身侧并了几步,两人的距离顿时拉近。 余光中,车尾渐渐消失在巷子深处,此时小街上霎时间也无人,复有些冷清。你们还是安静地走着,你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时不时偷偷抬头瞄一眼他。 其实你心里想:早知道就应该早一点靠过来的 眼前的路逐渐变得宽敞起来,来往叫卖的摊贩,挥舞着帽子来回嬉耍的小孩,亦或是搂紧衣领行se匆匆的男人。 饶是你已然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还是时时刻刻为每一处微小的熟稔而感动着。 索恩偏头看你,用眼神表示疑问。 说完,你暗戳戳踮脚凑近他耳边,低低言语,“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知道莱卡河吗?” 莱卡河是奥德拉和德克逊的界河,从南边原始森林发源,横贯整个奥德拉。在莫斯大陆上,是除了弥撒帝国的耶尼尔河之外,第二大长河。 “今天天气好,就是不知道人多不多······” “哦对,那里还有片花田,特别好看,保证你” 你迷惑着,热情如cha0水般退却,“怎么······了吗?” 你心间紧了一下,正想转头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被身侧的力道突然推离,不由得踉跄几步,才找到平衡。 你稳住自己后,忙抬头看向索恩。 你脑袋里嗡地响了一下,喉咙里几乎说不出话来。 “赶那么快的马找si呢!” “唉,这要怎么收拾!” 你赶忙奔上前去,搀住面se有些发白的索恩,心里惊恐,“没事吧?你的腿要不要紧?疼不疼?让我看看!” “我当然没事,只是你······”你皱着眉看向伤处,一时间心绪复杂难言。 饶是一向好脾气如你,也不禁有些气愤。 而这时,后方那渐渐消失的马车上,突然钻出了一道身影。 车架上,丽贝卡挑衅地朝他笑了笑。 妩媚一笑,随后马车消失在了拐角。 你未发现这之中的暗流涌动,还在一旁盘问着他,“是不是撞到伤口了?本来应该快好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也好,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还能走吗?”你低声问他。 他定目注视着你。 “辛苦你了。”索恩借着你的力道站起身,顺势擦过你的耳边,沉沉地说。 刚一进门,你就将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 索恩被扶到床榻边坐下,你则跑到一个小柜前翻着东西,随后拿了几瓶药酒和绷带疾步走过来。 你一边说着,一边动作麻利地拔开药酒的橡皮塞。 索恩闻言笑了笑,温声道:“我没事,没撞到伤口,你不用这么大阵仗。” 幸好幸好,没撞到伤处。这才刚愈合了这么些时间,不然真就前功尽弃了。 你一直担心他的旧伤口会裂开,听到他这样讲,才觉得轻松了些许。 可又转念一想,那马那么高大,连你都觉得力道非常,是不是撞到了其他地方? “只是一点小伤,估计有些青了,上点药就行。” 因为你突然的动作,索恩似乎有些小小的吃惊,却又被你急切的样子逗笑,眉眼都弯了起来,大掌按住你的手。 你似乎也觉得不妥,脸se微红,不自然地撤了手,半蹲着身子,低头看他腰间。 紧实的一道肌r0u线条顺势而下,隐在半褪的腰间。可见的,一片白皙之下,腰骨的那一大片青紫显得异常骇人。 右指尖捏着棉花,蘸了蘸药酒,轻柔地点拭着。 另一边,索恩双手撑在后面,有些仰着的姿势,他目视着你的床帐顶部。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眼里带着些兴味,嘴角随意地g着不明意味的笑。 你专心着自己的工作,感受到他正垂眸静静地看着。 然而下一秒,你r0u眼可见的,看到他小腹微动,浑身肌r0u有些紧绷的样子。 而他则是低头看了看几乎是埋首在他腰间的你的小脑袋。 复又仰起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睫微动着,似有些隐忍。 “好了好了,应该没多严重,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你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安慰他道。 “这个药酒很灵的,约翰以前磕着哪里,涂上这个,过几天就能好。” “对了,这周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养好伤再来帮忙吧。不要逞强,好不好?”你语气陈恳。 幽绿的眼睛里,映出你饱满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的,正吐露着关心他的话语。 白玉般的指尖轻抚过那片红殷,细细摩挲几下,流连,反复。 你呆住。任由那指尖侵占,又燕去无痕地撤走。 “啊······是,是的。” “这样啊。” 处理好了伤口,你收拾着一应物品,索恩则低头系着腰间的带子。 你有些迷惑。难道看花眼了?怎么有点像是······血迹? 心里这样想着,你嘴上也问了出来。恩回道,“应该是看错了吧。”他眼神看起来很自然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躲闪。 不对。 简直气得脑袋疼,你仰头看他,一脸“我就知道你在骗我”的表情。 “怎么回事?”你皱着眉,小声嘀咕着,下意识顺着他的腰线将衣料向下拨了些许。 眼见着越拨越下,你也渐渐迟疑了动作。 这位置太尴尬,你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能僵在那里。 “······继续。”他突然说。 你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抖了一下,刚想撤回手,却被索恩的右手握住了。 天哪,你在g什么。 你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想要和那里隔出距离。 略微像方形,刻着一串字母,带着浓重的焦黑的颜se。疤痕已经凝成r0u痂,印子周围则是暗红se,微微肿起,好似被刻意锐化一般,看起来有些骇人。 你的视线仿佛被那一块印记锁住,像是僵住了一般。 印子。 两者在你脑海不断交织着,以前所有的线索好像草蛇灰线般浮出来。 是不是······当时他说的印子,指的就是这个奴印? 现在一想,似乎这样,一切才更加合理。 不,不可能。 而一旁,索恩的神se渐渐冷凝。瞳孔的颜se深深的,好像平静无澜的阔海之下正汇聚着一场大风暴似的。 “之前你在发现我发se不对时,是不是就在想,我可能是个贵族,对吗?” 不理会你的回应,他继续说,“没错,我是。” “被烙上奴印的人,皆是j1any1n、嗜财、贪赌、杀人成x的亡命之徒或背信弃义的叛国者。生前,身t就应该遭受万人践踏,si后,肮脏的魂识还要恒久地沉在地狱里,受尽业火折磨。” “我就是其中之一。”他一边说着,越凑越近。那声音像慵懒倦怠的巨蛇盘绕,一下一下地勒紧,捆绑住你的思绪。直到感觉到一阵温软而陌生的触感袭上,“怎么样?克莱尔,害怕吗?” “嘶······”你小声呼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你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对奴印有多惶恐的态度吧······ 反而是弥撒帝国。作为莫斯大陆上曾经统一过的王朝,历史底蕴极为厚重。据说那里等级严明,贵族和平民不可同阶而语,奴隶更是被视为牲畜一般。人人都尊有信仰,神权几乎能与王权相并重。 然而现实是,弥撒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且不说光是弥撒的疆域就有如何扩展,因德克逊和奥德拉居于蛮荒一隅,与弥撒之隔,万丈天堑深峡,急流怪沼,还有大片的原始丛林,在通讯尚且落后的当下,交流实在甚微。 或许,索恩是弥撒帝国的贵族?你暗忖这个可能x。 “你说,这样的我,怎么还不si呢?” 你突然感觉心脏揪扯得疼。 因为pc端登不上po,所以只能在手机上粘文,是真的令人绝望。放弃删空格了,排版应该会很丑,大家见谅tat 你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要用si去轻贱自己,就因为一个什么破印记? 相处了这些时间,没人b你更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何缘由被刻上奴印的,难道有这个印子的人都一定要去si吗? 这种思想,恕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苟同。 “你······怎么能那么说自己?”你x腔里像是鼓了团气尽力压制住,说话颤巍巍的,带着气音。 “况且,你不是贵族吗?” 索恩不说话,只是眉目间陇上了一层厚重的y影。 不知不觉间,你已经被他拥坐在两腿间那一片狭窄的方寸之地。 还从未和男人贴得如此靠近过。 而他的下颌,则重重地搭在你左侧瘦弱的肩上。近乎毫米的距离,你只要略一侧头,就能触到他的脸颊。 太···奇怪了,现在。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境? 然而口中刚蹦出一个字,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伸过来,似是察觉了你的意图,快速地捂住了你的嘴。掌心宽厚,却带着冷意,几乎将你下半张小脸全部盖住。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 在你看不见的后方,绿眸的眼梢泛着被激起的红。 “整日整日被喂食着致幻药,站都站不起来,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 “但奇怪的是,我有多怕,心里却就多兴奋。兴奋到好像浑身都有了力气,能听到血ye在汩汩流动的声音。” 你哑着声听他继续随意地说,“知道为什么会被你捡了便宜吗?” 不然呢?还有什么原因。你心想。 “说些有趣的吧。”他轻笑着,“知道黑市里有多肮脏吗?” “那里的男人nv人们,整日只会用恶心黏腻的眼神看着你,真想将他们全杀了。”他话语中带着狠意。 “对了,偷偷告诉你,”他倏地贴近你的耳朵,轻声喃着,“有一次是个肥胖的老nv人,我那时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只要她敢走近我,我就有把握将它全部t0ng进去。我已经预见了她下一刻便会惊恐地转头回望我,然后捂着肚子软软地摊下去。” 你声音有些抖,“后···后来呢?” “黑市的那个nv人不愿意放我,自然不了了之。不过那把刀倒是被发现了。”说到这,他倒是突然沉默下来,发丝柔柔地蹭着你的后颈。 惩罚吗?鞭打?所以他背后才会有那么多伤疤? “cir,”他带着万千缱绻的眷恋反复咀嚼这个名字。每念一遍,心口都酸胀着,su软软的,好像被泡在麻药里似的。 你睁大眼睛,如失神般听着他接话。 也当他是那种能随意交易的奴隶。一边享受着他的ai意与恩赐,却不珍惜,仅凭一点点挑拨就能将他拱手相赠。 当时他有多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黑se的。 能不能让你澄清一下··· “可刚才,我突然想看到你知道后的样子。是不是你也会像他们一样眼里充满惊慌和厌恶,嘴里吐着肮脏的字眼,然后践踏我。” “不如,让它再也发不了声吧。这样你就再也不能伤害我了,是不是?” 他,怎么可以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他的眉眼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你感受到喷在你耳廓的呼x1一窒。 你心里暗暗笃定,继续斟酌着后面的语句。 “你能向我倾诉心中所想,我很高兴。”说高兴有点假,毕竟你骤然听到还是有些后怕的。 你极富有诚意地说完以上这些话,等着身后人的回应。 “嗯?”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莫名问了一句,“克莱尔你,ai我吗?” ai?你有些懵。 对你来说十分生疏的字眼,不过实在是有些夸张了,毕竟···才认识不久吧。 不过突然扯到这个话题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说please,也不会用beg来表达自己的请求。 就像猎物尚未轻易踏进彀中,捕猎者也断然不会出手,而是在背后无声地窥伺着,等待所谓的——最佳时机。 这个架空的西方大陆,不知是什么纪元,更不可能有所谓的“西渐”“东渐”,东方的刺绣技艺没传过来,平民衣物上更别提什么花式,便都是清一se的纯布裁裹。 几年前你外出采买时,路过一个不起眼的摊位,竟然发现其上罗列着大小不一的针样,着实令你有些吃惊。那些针类似于骨针,孔隙处粗大,针尖又极其得细小,看上去有些畸形的怪异,不过好在已经有了雏形,况且质地十分坚y,你便收揽了许多回来。 不知道该说神奇还是惊悚,你亲眼瞧着绣式在这里风靡起来,然而周围的触感是真实可存的,你又渐渐没了那些恐怖感。 直到另一双手从背后而来,搭在了你的肩膀上。 你略微被惊了一下,灵魂方才飞了回来。顺着右肩向上望去,看到索恩轻扶你的肩,从一侧转到你面前来,一脸温柔。 食指指尖上,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孔眼正跃跃地冒出血珠。 可能下意识用的力道有些重,那一针戳得略深,你用大拇指拭去,便又有新的血滴由小而凝聚起来。 好看的眉目倏而皱起,“我打扰到你了吗?” 那手却执过你右手,捧到了自己面前。指尖,血珠凝着,将落不落的样子。 “我没这么娇气吧,这有什么疼的。”你听了这话失笑。 “狡辩。”他快速地下了结论,眼神若有似无地撩过你,“刚刚听到你喊疼了。” 该怎么说呢,十分的······诱惑? “哪有啊···”你弱弱抱怨一下。 紧贴皮肤的温软骤然间ch0u离,明明还有些余热,然而片刻后,只剩空气的凉意。他表情有些怔忪地看着你,然后移向缓慢摊开的手掌。那里的边缘被你指尖略过,沾上了几丝血线。 你尴尬地将手上的活儿放到一边,也是因为看到自己突然的动作,好像他手上也蹭到了点血迹,自己指腹更是东一道西一道的。 你起身逃到后院去洗手。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发生过那件事后,心里突然有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一般,让你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可是后来。 在你之前有多少人知道了?他们又会不会说出去?做个最坏的打算,周围的人要是都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他呢?尽管他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然而心里这道还是过不去啊··· 好像无意中打开了什么潘拉多的黑暗魔盒,他越是温柔的笑就越加令你难以适从,黑暗中隐约有无形的人在盯着你似的,眼神黏腻莫测。 取过g布擦了擦手,回到前面,索恩还在,只不过坐在你方才的位子旁边,手中拿着那块布料,正认真地端详着。 “没事,你看吧。”你佯装十分自如地坐到刚才的位置上,和他的肩只隔一小些距离。 “很好看。”他轻声肯定。 你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小小暗喜一下。 “这个是先做出来的小样,还要再改改才能做到衣服上,”你向他解释道,顺手指了指后面有些歪斜的针脚,“你看,这里还缝错了。” “真的没什么啊,就···稍微发了会儿呆···” “······” 你抬眼,看到他认真地听你倾诉,头脑一发热,便一gu脑地全说出来,“虽然他不回家是常事,但每次都是没什么消息的,有时候想想也特别生气。” 17年就好像被禁锢在这个边陲小镇里,哪里都出不去。人家的穿越nv主都是遨游各国,今天认识骑士,明天和王子谈恋ai的。你呢?认识的人中身份最高的应该就是身边这位了,还是个疑似的贵族。 然而游戏和现实不同的是,游戏结局只会有一个文字式的宣告,你可以即刻点叉,然后就此终止乏味的一生。现实是,明知道“你已达成手艺人的结局”,却还得继续走下去。 能说的全都倒出来,心里莫名地畅快了许多。当然,不包括穿越的那些事,你还是有点分寸的。 手指g动你的指尖,“别多想了,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呢,再说···” “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你陪着我,我陪着你,一直这样。” 可是,约翰是亲人啊。 几天前那个试试看而做的小花边,正是你为格林小姐的定制衣裙而做的。拉b你大一岁,不过x格活泼外向,和镇上的那些少nv一样,都喜欢流行的款式,常常来店里做几件时新的裙子。 她似乎很是重视你,有一些好玩的也会带你一份,当然,伤心难过了也会找你来大吐苦水。 “只有你,我的克莱尔,你才真正喜欢我,你才是我的朋友。” 而你能做的,便是将这个巨婴揽过来,在她背上拍一拍,过会儿她自己就能好了。 从里面迈出一只小巧的带跟nv式皮鞋,脚背系过绑带,小腿上的白se丝袜一直蔓延进宽大的裙摆里。 台阶上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掂着几枚碎币抛到了奴隶跟前,“这个给你,自己一边玩去吧,等会儿过来接我。” 什么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呢,就是这样—— 你抬头,见她哭丧着脸地扑进门,又绕过柜台架子等重重障碍,扑进你的怀里。 你忙不迭地将人接住,差一些没站稳。 你安慰她,又有点疑问,“那个rose,几个月前好像也是她,你又和她和好了吗?” 她从你肩上起来,认真想了想,向你解释:“她都向我道歉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原谅她了,对吧?” “啊啊啊不说这些没意思的,我真的好想你,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呀,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我呜呜呜···” 你挑眉,“这么明显吗?” “行了行了,又没有眼泪。”你无奈。 正巧,索恩从后面撩起帘子进来。 你尴尬极了,附到罗拉耳边低声说,“你先站好呀。” 就好像你们三人之间隔着一个无形的屏障,他做他的,你们聊你们的,彼此看不到对方一样。 “就···新招的店员。” 一下戳到你痛处,你低低控诉,却还是没底气,“我怎么不舍得了?!要不是怕约翰生气,我能买四五个!” 你生气,懒得和她说话。 看你表情,她已经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你买了个奴隶,对吧?” “管他叫什么呢!”罗拉哼笑一声,看向不远处的他。 你听她喊完,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你看着一直背对你们的人闻声转过来。 你觉得索恩在注视着你,你也不敢不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有痕迹地撤了视线,又转过身去忙自己的。 罗拉的声音响在你耳边。 “我怎么了?不就是喊他过来么,他也没听我的。”她撇撇嘴,像往常一样苦口婆心地教育你,“你y气一点啊,你看,不教训他一下,都能爬到你头上来!” 罗拉惊了一下,一副你不可理喻的表情。 她有意缓和,随后语重心长地拍拍你的肩,“放心,克莱尔,你看我的。” 没反应。 那背影动了动,从架子间的空隙处s过来一个冰冷的视线,然后人影隐了又显,从过道走过来。 “对不起我···我待会再向你解释,我先把她带走好不好?” “诶这么急g嘛······” 男人与她对视着,表情淡淡的。 缓缓地,扯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罗拉眯起眼睛。 没错,任何在狂躁的状态下的表现都是不理智的。 抠指甲。 看见你表情,她有些委屈,“怎么了嘛?”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哦,他最后在笑,你看到了没克莱尔?他朝我挑衅地笑诶。” 乍然听了这话,他笑没笑你不知道,你倒是被气笑了。 “你不信我?!” 你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只好低落地安慰她,“不是不相信你呀,只是觉得你对他好像有些成见,我不想这样。”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好吗?”你缓和气氛,“这么久你还没看裙子呢,要不要我去拿?” 你心里长舒一口气。突然不哭了。 “好奇怪啊,奴隶市场能买到这样的吗?” 他转身的时候,罗拉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多跳了几下。 罗拉夸张地捂着嘴巴,“天哪,不会吧!” “你,你就不怕他把你先j后杀,然后卷着钱跑了?他们那种人都没有人x的!”她右手横在脖子前,做了个划的动作。 “话虽然是这么说······” 罗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拜托,我还是有分寸的好吗?” “不过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把柄,不是吗?” 罗拉眼神亮亮的,嘴角扬着莫名兴奋的笑。 见你不回应,她有些急,“你要学会掌握主动权呀克莱尔!” 你真想捂住她的嘴。 就是昨天刚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今天便抛之脑后。 男人皮肤有些黝黑,但极有特点的,他却有一头金发,是耀眼的灿金se。 罗拉喊着你的名字,而她称呼索恩则是——“sve?with?that?ark” 幽深的视线直直地盯着你。 你真是想si的心都有了。 念及旁边的男人,你声音压得很低。 那个叫马修的男人,轻轻抬眼看了一下你,又羞怯地点头示意。 “怎么不一样?”她一脸无辜,“你问他,我不让他说,他敢说出去吗。” 好吧,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需要说那么久吗?”你皱眉。 半推半就的,你不情愿地去关了店门。 垂头丧气地走到柜台边,你恹恹地朝索恩解释,“她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就先不营业了。对了,你要是觉得这里不舒服,可以先回房······” 好吧。 然而事实上,场面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真的是···好容易害羞啊。 你暗暗隐着好奇,没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已经在人家脸上飘了好久,直到手背被异物轻轻砸了一下,你才看了过去。 你摇摇头,没放在心里。 “所以他是弥撒人?” “那里···是怎样的呢?我只听别人说过,还很玄乎的样子。”你有些迫切地想知道。 在别人的只言片语里,你只能凭着想象拼凑出一个蒙着暗纱的神秘国度。 那里,每个信民都有最纯净的对神的信仰,以神的旨意代表弥撒的国师,拥有和王同等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他们所说的语言归属整片大陆上最古老的语系,系统复杂繁琐,几乎所有国家的文化开蒙都可以从那里溯源。 雪白,本来就意味着无暇、孤高、清冷。 因为文化自信而与生俱来的那种骨子里的高傲,弥撒王室曾下令闭国,几百年不与外界往来。一直持续到前些年,莫名与德克逊起了战火,这才又和外界有了联系。 从来只能放在脑子里想想,觉得自己在生命尽头之前一定要去一次的地方,今天就能知道真正是什么样子啊。 太兴奋以致于你没有注意到,索恩在听完你的问句之后,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 罗拉食指轻点下颌思考,“嗯,就以我来说吧,去过一次之后,总感觉那里的人都有些排外呢。·······不过想也能解释得通,毕竟封闭了这么多年,可能也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民族自尊心吧。”她一脸自如地言语着。 “战事呢?停了吗?” 你听完,后知后觉地点点头。你听听这个——马修说的弥撒语超级超级好听哦,每次他说的时候,我都想把他压进床|上好好疼ai一番,这样那样······” 罗拉委屈,瞪你一眼,“什么嘛,人家还没说完诶······” 罗拉一脸宠溺的样子,你则是有些期待。 这样的发音,其实很像你之前世界里分属印欧语系的语种,却又有很明显的不同。 她略一沉y,似在回忆辨别。随后很肯定地说:”嗯······马修在说我很美丽,他还说他很ai我,希望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了好了,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准许了!” 于是你一脸羡慕又欣慰地感慨道:“马修这么浪漫,他是真的喜欢你呀······”另一层意思是,你要好好珍惜啊。 然而你话音刚落,身旁的索恩却不禁然间呵笑一声,你疑惑地望他,见他一手支着下颌,懒懒道:“不懂就不要装懂,顾及这点可怜的自尊心有什么意思?” “他方才的意思是,他很开心认识了克莱尔,希望神也将幸福赐予她,免除灾病困苦,信徒奉愿于上。” 合着马修本来是祝福自己的话,却被罗拉胡乱翻译成什么她美丽他ai她之类的,你还对此感慨了一番······呵,想到这个,你不禁望向罗拉冷笑了几声。 你很是无奈,“拜托,马修只是出于礼貌而已诶。” 你:okay,it''''''''s?fe?你开心就好。 他啊一声,随意解释道,“以前学过几句,”目光灼灼的,嘴角g着,“虽然会的不多,不过若是克莱尔想听,我也可以说的。” 你两手托脸期待着,结果—— 嗯??什么鬼,果然是只会几句吗······ 因为听不懂什么意思,你下意识向马修求助,却见他呆愣着,然后缓缓说,“您说的真好。” 你皱眉,正想与她理论一番,这时马修却止住了罗拉的话头,他低垂着头,“您···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奴隶,没有什么分别的,他确实b我说得好。” 马修轻摇头,“弥撒边域辽阔,我生在边境,多少都不是纯粹的帝都语言,”他抬头,视线清亮地看向索恩,“您之前在阿瑞斯生活过么?” 马修额前的发丝垂落。 “那之后呢?你有再回过弥撒吗?”你问他。 你听后感叹:看来马修也是个小可怜呢,只希望罗拉不要负了他的真心。 两人的视线交汇,索恩和煦地笑笑,站起身,“我去添些水,你们继续说。” “卑罗山吗?我也没有去过······”马修耐心解答你的问题,不知道的也会诚实说出来,和他交流简直就同如沐春风一般。 这不是马修,而是索恩。 “抱歉。”他敛着眉又道了一声。 他衣衫被浸深了一大片,sh漉漉的,还往地上掉着水。 索恩看这情况提议道:“我去找身衣服给你换吧?”他俩身形差不多。 马修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那,好吧。” 罗拉自他们走后就露了本x,恶狠狠地,“什么嘛,他是故意的吧?” “什么怎么回事?”她一脸疑问。 罗拉猛灌一口水,随意说,“染的呗。” “当然我让他染的啊。金se诶,多好看呀。”罗拉痴汉笑。 你又问,“这样会不会太张扬啊?金发什么的。” ······ 好羡慕,有时罗拉明媚的x格,虽然她x子总是直来直去的,但或许因为她归属于这个时代,所以做什么都是充满力量的吧。反观你呢,异世里的一株浮萍,摇摇摆摆,寻不到依靠,连一点微不足道的勇气都拿不出来。 “给你说哦,马修染成金发后回头率简直百分百。哼,我都想让他换回黑发了,有些nv人的目光真讨厌。” 总不能让小镇上只有索恩一个人是金发吧。 你听着听着,怎么突然好像有些不对的感觉。 所以装作听不懂就完事了。 你:什么,不知道,听不懂,信号不好。 罗拉在一旁不停向你嘟囔,然而她刚一说完,两人就从后间走了出来。 这时日头已然下去,不知不觉间大半天飘过。罗拉拥过马修的腰,懒懒地向你告辞:“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走啦。过几天再来找你呀!” “这里没整理好呢。”他嘴边说着。 ——“我等你消息。” 索恩弯着眉眼,燕去无痕地撤了手。 嗯······好奇怪。 反观罗拉,她和你反应一样,五官都要皱到一起去,看起来也是很难以理解。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她带着复杂的表情走了。 他很兴奋,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能感觉出来,虽然他表情仍旧淡淡的。 问得没头没脑的。 你局促地回答,“就只是我觉得嘛,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愉悦的样子······” 话说完,手也洗完了。他抬眼,清亮的视线盯向你。那修长的指间,还sh漉漉的淌着水。 索恩:“······” 他先是哑然,继而又很无奈:“胡思乱想什么呢?” 本yu睁开眼睛,然而这时,两边脸侧却贴上了宽厚的掌心。 没等你反应,他顺势就在你挺翘的鼻尖重重吻了一下,“啵”的一声。 “希望下次吻你的地方,是这里。” 这之后,你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的。 自从上次与罗拉一别,你一直在想发se的事。劣质的染se剂遇水很容易褪se,就连质量好一些的也不能幸免,只能说褪的程度不那么厉害,然而实际用起来,效果甚至不如前者,总会有或浅或深的se差。 他衣袖挽起两卷,颀长的身形半弯低就于水前,从你的角度看过去,姿势真的挺难受。 他发梢已经打sh了些,听了你的话后直起身。你便端了把椅子过来,让他坐着,只用微微侧弯一些低头。你则将手中的一捧棕发轻轻浸在水中,不一会儿,颜se尽褪,柔软的浅金丝丝缕缕荡在水下,水面上浮着一层淡浊,看过去像蒙了层雾气。 金发从你指缝间流泻。理顺后,又r0u了些泡沫,继而冲洗。手心被发梢挠着,像把小刷子,触感顺滑。 他想想,之后嗯一声,问道:“你不是很担心这个吗?” 他轻快地笑笑,“也好,这样倒不用那么麻烦了。” 指尖拨了拨浅金的水草,你略带遗憾地喃喃道,“明明那时还很好的······” 他沉默着没有回应。片刻后,却突然起身。 这样一来,也不敢再耽误,连忙又冲洗几次,大致掬了下水,你拿过布巾让他先自己擦,你则去倒水。 他弯腿浅坐在刚刚放置水盆的桌面上,身子微转,便于你站在身后的动作,你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平凡的夫妻?” “这样想想,感觉还也不错。”他语气轻快。 “ “嗯。” 没有丝毫预料,完全猝不及防的,下一瞬,你被他拦腰提起矗在他刚才的位置上。他则站在你面前。 很奇怪,也不说话,就只是炙热的视线紧紧锁着你。 两目相视。 “可以吗?”凑近,吐着气音。 男nv之间最原始的最有力量的x1引,自然而然地靠近,唇与唇交叠,水到渠成。 无处可逃,唇齿间都是避不开的浓烈气息,你小声呜咽着。 “有时候,真想把你一口吞掉。”他说。 看你一眼,然后揽过抱在怀中。两臂箍得很紧。 头顶是接二连三的轻吻,伴随他叫你名字的呢喃声,深情又动听。你愣了不知道多久。 轻轻地回抱了他。 那之后,你们算是默认了关系,虽然彼此间没有明说,亲密的互动却多了起来。 又或是和他谈话时,他支着下颌,扬着笑意,眼神专注地盯着你脸上某处,出神好半天。喜欢用食指去g你的指尖,再放在掌心扣扣弄弄,把玩,好像是多么好玩的玩具,有时候你觉得幼稚又无奈。 你已经习惯,有时睁开眼睛,看到他坐在床头,用手臂圈着你,指尖卷玩你的发丝,目光看过去,“醒了?” 小脸被托在掌心里摩挲了片刻,他起身帮你拿过橱柜上提前摆置好的衣物,你则自如地接过,眨眨眼看他。 日常的许多亲密使你觉得很惬意,因为他很有分寸,没有你的意愿便不会越界,所以情人间的接触便控制在你觉得舒服又不过分的范围内。当然,除了某些时候。 以往你每日都要立在镜前整理上衣和裙摆,不知从哪时起,镜中便多了一个人。 那面你最喜欢的镜子,有时你也不得不被迫压在它上面,背后是镜像反s出的空景,面前是不容逃避的或轻或重的亲吻。你的思绪便在混乱中迷茫地运转着,仿佛飘到了上空,能从空中看到少nv被男人的背影俯压在镜子上肆意纠缠的场景,多么私密。 你承认,你其实并不算是完全了解索恩这个人。甚至有时想,自己喜欢上的会不是只是一部分的他呢? 当两个同样理智平和的人在一起,他们会更加积极地去正确处理矛盾以维持ai情的神圣,所以你们很少有摩擦,都会互相t谅,这种恋ai方式也让你觉得很完美。 若是能提早预料到,你大概会叹一声世事的奇妙,然后在那天,即便是顶着伊莉莎夫人各种的不耐烦也绝对绝对会坚持让她帮你看店,而不是选择去奴隶市场。 在约翰失联近三个月后的某一天,他提着酒瓶走进了店里。 他的衣服并不是出门前的那一套,但看上去还算整洁,这让你紧起来的心缓了缓——应该有地方住,不至于沦落到流浪。只是胡鬃长了些,头发乱糟糟的,手中的酒瓶几乎见底,两片脸蛋通红,醉醺醺地散发着酒气。 你愣着唤道,连忙走过去拦住他的步子,“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你又重复问,带着怒气:“你到底g什么去了?这都多长时间了!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你气笑了,“好啊,既然这么说,以后我再不会管你了,你想去哪就······” 从身后传来的。索恩语气淡淡地叫你,打断了你的话。 他用酒瓶指了指索恩,“呃······他、他谁啊?” 约翰皱眉,吐着粗气,“不是说了不用招人吗,你又想偷懒是不是?真是,净花这些没用的钱!” “行了行了,我先去睡会,别来烦我!”他拨开你朝后面走,路过索恩时,还粗声说了句:“让让!” 等他走后,你才仰头望着天花板,沉沉地吐了口气。 你点点头,感受到头顶落下缱绻的一个吻。 你逃避似的快步走去了厨房。 他敛眸 二楼那里,约翰的房间。 他看着看着,突然就露出了莫名的笑。 衣服也没换,直接将就着睡下去,于是你又无奈地唤他起来,让他把汤喝下去再睡。 “他叫什么名字?”约翰将碗递给你,问道。 “哪里来的?” 约翰呵笑一声,“也行,不管怎么样,明天给我打发了。”他说完,作势又要扯过被子蒙头就睡,好像料定你不会反抗他似的。 “不可能。”你冷冷扯一下嘴角,回答他。 约翰横着胡子瞪着眼,“你这si丫头,反了不成?” 你将被子大力扯到他身上,利落地转身走了。 习以为常,你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上楼了么?”你感到奇怪,问他。 你点点头,没说什么,径直上了楼。 你走到门前,却心生怪异。因为房门并没有开合的痕迹。 锁因为长时间没用锈在了一起,看上去堪堪要坏的样子,你便留了条微不可见的小缝。 只能说索恩很细心吗? 晚间,约翰又拖着沉重的身t回来,直接上了二楼,门被重重地关上。 可是,唯有今日,直到夜半三更,他却还未见回来。 担心之余,你又想到,约翰不是一贯都这样的吗?瞎c心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但万万没想到,变故就是从这里,无端横生出来。以致于你之后无限后悔,却无论如何也挽救不回来。 中间似乎立着几个人。 甫一靠近,人群中霎时就展开一道,都面朝着你,脸上皆带些看热闹的神情。 定目看过去,被围在中间的人暴露在你的视线内。从左到右,首先是不怀好意笑着的yan丽nv人,她身后带了几个奴仆,皆是高大魁梧的壮汉,眼神凶狠。 你认出来了。 虽说别人可能不能轻易辨认,但对你来说,那个男人就算是化成灰你也能认出来。 此时此刻,你心脏仿佛被黑暗的利爪紧紧攥着一般,从x腔处自发而来涌起的深深厌恶的情绪来回激荡着,又化为巨大的无力感。你面无表情地看着丽贝卡,声音很平静。 丽贝卡抠抠指甲,随意说:“不想怎么样呀,过来讨个说法而已。”她用食指用力指了指约翰的太yanx,“这个老男人,趁我不在意,偷偷拐了我家的奴隶私自贩卖,结果被我发现了。呵,没想到经下人一问,竟发现是熟人呢!” “啧啧,嘴巴还不g净。” “看来是不给教训就不会长记x呢。”丽贝卡冷笑。 “有胆再说一遍啊?” 还未等说完,他肥赘的腰腹间转瞬迎上力度极重的一脚,整个凹陷下去。丽贝卡抬脚用力在他肚子上碾着,眼睛绽出可怖的兴奋光芒。 约翰没有回应她,只是一阵阵g呕着,啐出大口血沫。 你闭着眼睛偏过头。场面简直不忍卒看。 半晌后,你深x1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这里,不太方便。趁还没演变成一场闹剧之前,先进去说可以吗?”你竭力控制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 “我要是说不行呢?” “那你想怎么样呢?”你嗤笑一声。 “这么狠心呀?”丽贝卡捂着嘴吃惊道,随后表情又回复了正常,“不过嘛,你也不用害怕,既然我今天将他带过来,肯定是要交予你的。不然······”她冷笑,“呵,这老家伙早就没命了。” “ “这样吧,就互相交换,怎么样?你可以用别人来抵他。” “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绕弯子。”她放弃装模作样,直接说道,“就拿他换,你懂的哦?你的那个小奴隶。” 就在那之后,所有的话语都瞬间被噎在嗓子里,如鲠在喉似的。空间仿佛也就此静止了,只心脏暝寂地空响着。 你低垂着头,出神般喃喃着。 为什么?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无聊的人喜欢去破坏别人之间的感情? “喂——” 你闻声抬眼,抿住苍白的唇瓣,坚定地摇摇头,“不行。” “呵,”丽贝卡嘲笑道,“你当我稀罕这间破铺子啊?物物交换,这才是公平,懂吗?我只要他,说什么都不行!” “诶,话说回来了,他们两个交换的话,怎样都是我b较亏吧?真是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你看向那带着一脸笑容却在咄咄b人的nv子,又冷冷扫过她身后交头接耳的围观者。 眼见着周围簇拥的人越来越多,更有甚者,竟踮起脚从夹缝里透过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丫头,还磨蹭什么啊?!你先答应她好不好?让她先放我下来!我们之后再谈行不行?”约翰大声喊道,似是苦口婆心地劝你。 “就换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听说那奴隶长得不错呢。” ······ 各种杂音交错,像是要吞噬人的巨兽。 你g涸的嘴唇动了动,缓缓扬起一个苍白的淡笑,“那好。” 你说完,就突觉鼻尖涌来巨大的酸涩,眼前甚至都模糊起来。 能听到她g脆利落的回答,几乎在你话音刚落就响起。 “早这样不就行了么,真是的!走吧,进去了!” 围观的人眼见没了下文,都撇撇嘴自发走开了,空间顿时开阔许多。 提着裙摆上了两阶,面前似乎有y影罩下。 你轻轻抬眼。 浅金的发,白皙y柔的面孔,深邃忧郁的绿眸,真是极美的一幅画面,像是意外坠入凡世的大天使,美好地令人不敢直视。然而在这华美之下,却潜藏着难以察觉的黑se气息。 索恩顺势垂下眼睫,多么无辜纯洁似的。他额前的发丝随之悉落,遮盖住一大片y影。 “······第二次。” 丽贝卡跟在后面进来,乍然间看到索恩外貌上的改变,还愣愣地立在原地,被x1引般地痴呆了片刻。 甚至b他本来的发se还要适合。 她一边说着,一边鬼使神差般地伸出右手,想去g卷那令她痴迷的金se发丝。因为那里看起来也很柔软啊。 啪! 掀起蓬袖一看,那里已经红了一片。 以往这时候,遇到这种不识趣的奴隶,她总是要给上点教训的,尤其还是在把她弄伤这种情况下。 惧怕? 索恩最终还是离开,甚至没有和你告别什么。 临走前,你拉住他手腕,将一个鼓厚的钱袋偷偷递到他掌心,然后用手包住,紧紧地握住,生怕他会拒绝。 你掌心包着他的手,所触皆为凉意,像是块寒冰,不断x1取着你手心的温热,源源不断的。 趁着还没被别人发现。 逃跑什么的,拿着这些钱也能顺利许多。里面还装着几张面值b较高的票券,都是你背着约翰偷偷从匣子里拿的,也方便藏起来。哪怕今后见不到也没关系,只要知道彼此平安就好。 但是,万一两人能相处地很好呢?互相改变也能磨合不是吗?想到这里,你心里又像是被数千针眼密密麻麻扎着一般,隐隐作痛。当然,那样算是你喜闻乐见的情况吧,虽然自己会很难受。 你心绪兜兜转转,又酸又涩。 你迫切的希望着。无声的话语在阻止道:不要放手,不然什么都没有了。 “你···等我,过几天我就去换回你。” 丽贝卡那么势在必得的态度,你刚才是哪里来的把握说能换回他? aiyu让人变得自私。 索恩直gg地和你对视。 薄唇紧抿,还是没有动作。 他终于握住了你递过来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扑有清冷香气的袖角就从手心溜走了。 什么都没了,只有空气。 ······ 索恩走后,店里还是如常那样。丽贝卡诅咒你的那些并没有成真。不过,可能是因为你没把生意的多少放在心上吧,并未刻意注意过。你其实并不在乎这些。 请医师来看过了,大抵都是些皮r0u伤。 你完全是因为不想理他,这个一切事因的罪魁祸首。 不能原谅。 又出神了啊。 复又换了支笔,重新铺纸。 晨间的yan光和煦又温暖,打在冷se的木质窗棂上,也变成了柔和的浅棕,0上去好像就能触到隐约的温度,手背被光耀得发白。 你闭上窗子,将明媚关在外面。 里面是浅浅一ch0u屉的金币银币,还有几张纸票,被安静的摆在那里。 所有的私藏,基本都在这里了。 但这些够不够呢? 心烦意乱地将小屉合上,你抱膝坐在地上,靠着床边。 既像是魔鬼的呓语,又像是你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推拒与眷恋,分外矛盾。 到底要怎么做? 隔天,罗拉来店里找你。 “没必要那么伤心啦,你们才相处了多久嘛,哪里来的那么深的感情?改天我给你物se个新的好不好,嗯···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按照他的类型找怎么样?一抓一大把好吗。” “不过,那nv人也真是的,欺负你也不问问是谁的人。”她猛灌一口,大声说道。 罗拉昂头嗯哼一声,“不就一群问题少nv的大姐头么,偏巧家里有几个钱,最喜欢玩弄男人。尤其长得美的奴隶。我看她不爽很久了。” “那,你和她相b呢?谁厉害?” 她被呛住一般,尴尬道:“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差不多吧,嗯···应该。” 任何风吹草动都没有,转眼间已近一周过去。 “前几天在奥林广场看到他了······嗯,当然和丽贝卡在一块儿啊······神情看上去挺温和的······对了,那nv人还挽着他的胳膊呢。”罗拉绘声绘se地对你讲述,看着你的脸se逐渐变得苍白沮丧。 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嘛。 你下意识地茫然,却只能提起嘴角勉力笑笑。 但心里的擂鼓越敲越响,咚咚地空音,仿佛倒数计时的警报。 约翰在家里已待了许多天,他是闲不住的x子,又想急急忙忙往外跑。上次的事情他还未与你说明原委,所以你坚决不放他。 待到消停下来,他似是也很为难的样子,露了几个说是什么“买卖”、“生意”之类的字眼,还让你不要担心,妨碍他的事自会有人处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哪天真能逃离这里,你绝对毫不犹豫。 这让你不得不惊异,外面到底什么事这么x1引他? “什么急事?” 你嘲讽道:“多大的买卖,你连这家店都看不上?是私自偷拐别人家的奴隶吗?” 过了片刻。 “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你闭眼。良久。 你缓缓说。 你转身出了他的房间。 半开半合的纱窗,透着点零星的月华,悉数洒落在窗沿及盆栽中的水仙身上,皎明又圣洁。 突然,你动作僵了僵。 正常情况下,落脚抬脚会有两道声音。 心脏霎时间紧张得砰砰直跳,你僵立在原地,细细辨别着响动。 刚刚是木头的空响吗? 那里,窗户大开着,白se的布帘被风吹得肆意飘摆,猎猎作响,几乎可以窥探到房间里的摆设。 你穿着白se长睡裙,迟疑地推开门,站在檐下,用油灯照亮那片黑暗。 总感觉方才二楼的窗前,有一道黑影闪了过去。 你不敢再走近。 一夜无眠的结果就是,白日里你顶着眼下的乌青,撑着下巴回想昨晚的事,越想越觉后怕,甚至有些恐惧晚上的到来。 残月升起,挂在蓝黑的天幕中,半点星子都没有。一切的情境好像都在仿刻昨晚一般。 凌晨时分,一片静籁。 你换成平躺的姿势,抬手,手背盖在眼皮上,平缓的呼x1着。 很明显,有人。 你趿上鞋子,举着油灯走过去。黑寂的店里,一个背影正在掩门。 那人顿了顿,抬手揭下帽子。五官在模糊的光下像被蒙了层雾似的面纱,眉眼淡淡,金发也被烘成暖yan的橙se。 你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偏头,左手食指上,一个钥匙圈转了转。 “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 你埋下头,感受着久违了的触碰,低低嗯一声。 你用蜡烛点了几盏灯,用手烘了烘,霎时间映出一片通亮的小天地。 你走过去坐在他另一边。 “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 “not?bad” 你心里感到欣慰的同时又很酸涩。 你抬眼和他对视。 “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约翰房里还存着些,如果还不够的话——” “克莱尔······” “我很感动。” “为什么?”你离开他的怀抱,眼眶里兜着泪水看他。 “先不说这个。” “躺进去,夜间有些冷。”他语气轻轻地指挥道。 “你不上来吗?”你眨着眼睛仰看他。 你挪着身子靠上去,长发被他顺好,铺在腿面上。 发丝被他指尖摩挲,你觉得自己就像只倦懒的小猫,被人顺着毛,露出无b惬意的表情。 只有索恩时不时问你些问题,你才勉强能维持点清醒。 “谁···约翰么?”你带着倦意的声音回他,“他前两天出门了。” “对不起。”你转了身,抱住他腰腹。 话未说完,只听他奇怪的笑了笑,却并未说原谅之类的话语,只是问你,“困了吗?” 他听后竟也未问你缘由,好像知道事情始末一般。 “所以说,一个人的时候要小心啊。” 你意识已然模糊,只能偶尔听到几句,仅剩不多的清明还在负隅顽抗着。 “克莱尔,喜不喜欢我呢?” 脑海盛在一片混沌中,只能凭本能的记忆去回答。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约翰房里,ch0u屉······ 在哪里呢? 当然可以啊。 你模模糊糊反应着,细若游丝的声音吐出几个字。 终于得到了解脱,你惬意地将意识沉入无边的静谧中。 “我也很ai你。” 将少nv轻落在枕上,他走过去吹灭了灯火。房里霎时间又黑漆漆的,只一点暗暗的光亮。 然后又是脸上和脖颈间,被小虫啃噬着一般,黏腻得难受。你想要醒过来,却被攫住了魂魄,紧紧的x1住,又重重甩在沉静的汪洋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