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十分钟,你准备再过去试试。 好几个木笼里已然空荡,想来他们应该是被买走了。大致目测了一下,你发现刚刚看见的好几位年轻男x1g隶都不见了。 然而遗憾的是,剩下的男人实在是不多了,零星就三四个。你询问了一下,他们多是身t有残缺的。 这里的木笼放置得都很松散,你在其中穿梭着,目光流连过一个又一个。 不,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应该很起眼的,只不过因为位置有些偏,你刚刚并没有看到。 你看得出这个木笼对他来说实在有些b仄,长腿好像都无法伸直,坐着的时候头顶几乎要触到木笼顶部。 越走越近。 你看到他jg瘦优美的身t线条流畅地随视线滑落,直到没入布巾里。 停住了脚步。 遂没了过去的念想,你准备掉头。 你有些好奇,停在原地观察着。 一阵僵持后,他跺跺脚,带着侍仆走了。 而目睹了全程的你却有些惊诧,你不知道自己是该停还是该走。 仍是背对的姿势,他蜷着腿坐着,脊背微弓。头却向你这一边转过来,露出jg致的侧脸。下颌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用画笔一线g描出来。 你的心跳有些急促。 你敢认定,他停留在你身上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秒。一切快得就好像是你自己的臆想一般。 绿眸吗?那确实很罕见呢,你想。 离得很近,你才发现他背上有一些隐隐的疤痕,新旧交替,深浅分明。 他垂着头,发se是浅浅的咖se,太yan光下甚至有些像金se。 却没任何反应。 不知怎么,你有些不敢搭话,或许是你从未有过和年轻男子主动搭讪的经验,又或许是被他周遭散发出的那种y郁又冷漠的气息给慑住了。 他听见了,抬起眼睫,看了你一眼。 凝视着他幽密的瞳仁,像是深邃无波的古井,一不留神就会被x1进去。你有些怔怔。 你打量着他的五官,和他对视了许久。 这就可以解释那位男绅为什么不愿意买走他了吧··· 蒙了灰的两片唇瓣轻轻开合着,吐出喑哑g涩的声音,像是一个物件很久没用而生锈所发出的。 啊? “有,有的。” 他撑在地上的手接过去,接的时候,眼神还若有似无地撩了你一眼。 毕竟你活这么大从没见过深绿的眼睛,你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很迷人。 你觉得颇有些尴尬,一旁的守卫人还在牢牢地盯着你们。他一定从没见过挑奴隶这么拖拉的吧? “我叫cir,你呢?” 索恩。 你准备先向他说明一些店里的情况,再询问他的意愿。 “东街那家制衣店,现在由我还有我父亲经营。店面不大,但是生意还可以,就是缺一个帮手。”你善意的笑了笑,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其实很希望能看到他有些动容的表情。 “那,你愿意吗?”你犹疑地问他。 没反应。 “你想买走我?”他突然开口,一字一字说得极慢。 不是吗? 这,什么意思啊? 同意又是那么的快。 却见他嘴角扬着笑,面庞y柔昳丽,好像包含着无限柔情,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那就这么说好了?” 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你还是长抒一口气。 你将手从竖杆间的空隙伸进去,立在他面前。 “······” 你耐心地向他解释,“握个手,这样我们就算交易成功了。” 五指纤长而白皙,掌心宽大,几乎能将你的手包进去。你能感受到他指腹上的薄茧,却又不像是长期做工的那种。 直到触上那片温软。 你惊呆了。 这实在是十分冒犯的行为。 你懵在原地,全然忘记将手缩回去这件事。 但这完全不一样啊······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你快速地ch0u回了手。 他的手还僵在原地,好像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又抿紧嘴唇,显得可怜极了。 站起身,你已经选定了索恩,准备去签契约。 你点点头。 “严重吗?” 你嗯一声表示知道了。奴隶身上有伤并不奇怪,不严重就行。 ······ 印子?是指胎记伤疤什么的吗? 然而绞尽脑汁,你都没有搜寻到脑海里有关这个印子的知识。 “那没问题了!”说完,守卫人从怀间掏出一张卷轴,示意你在其上签字。你签好了然后递给他。 力道很大,粗蛮又暴力,索恩因为腿上有伤,被他重重跌在木笼前的土地上。 无意中看到索恩背在身后的右手,撑在尘地上,脏兮兮的,此刻正紧紧握成拳,隐忍和颤抖几乎微不可见。 使了点力将他拉起,你将他手臂担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于是便顺势轻轻倒在你的肩背。 薄薄的热气有规律地吐息在你耳廓,耳边的几缕发丝都随之轻轻飘动。 带个0着上半身的奴隶实在太张扬了。 你咬咬牙同意了,无良的奴隶贩子啊。 大抵这里真的只是低级的奴隶买卖,因而手续并不严范,你只需签字按手印再交钱即可。 “好了,小姐,没问题!”他终于数完。 甫一摘去,你都有些高兴,抬头去看他。 “可以走了吗?”你再次确认了一遍。 那人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倒似极有默契,他听话地放松了身t,借着你的力,也没有畏缩的样子,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算你们运气好,不远处正是一个小站,那马车上还差几人就要出发了。 你加快了脚步,付了钱,又多加了些,想让马车将你们送到店门口。驾车人应了,催促你们快些上车。 他敛眉低目,很是乖顺的样子,缓缓将那只纤长苍白的手搭在你的掌心。 索恩朝里坐,身t被迫贴在车壁上,右侧是一小扇窗子。 对面坐了两对夫妻,一对在窃窃私语着,另一对在嬉戏调笑,声音大到让人没法忽视。 将周围无声地打量了一遍,又侧头看看右边的索恩。他很是安静,沉默地坐在角落里。 “嗯,今天天气不错,是吧?” 他闻言,看了看窗外突然y云聚沉的天气。 收回视线,“是啊。” “对了,你腿伤怎么样?还疼吗?” 又想起他背上的伤痕,你有些动容,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治伤的。” 你们就这样聊着,你想多问些他的情况,不过他总是三言两语遮掩过去,模棱两可的。不过你凭着自己的感觉判断,他应当是个温柔敏感的人。你的戒心也渐渐消解了。 “二位,到了。” 柜台前,伊莉莎夫人正翘着腿,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她的尖长指甲。感觉有人进来了,抬起头,可不就是你和你买的小奴隶吗? 只是,这腿怎么好像有点问题? “嗯,”你甜声回答,“谢谢夫人,麻烦您了。” “那,夫人若是忙的话,就可以先回去了。我回来时路过餐馆,看见亨利大叔都忙不过来了呢!” 她摆着腰小步走出,经过你们身边时,还用狐疑的眼光将索恩上下扫了一遍。跨出门,又回头看了看,这才小跑着朝她的餐馆奔过去。 “不过,现在不是有你了嘛!”你适时地补充道。 你小心地把索恩扶到一旁的木凳上,又将身上的布包卸置在柜台处,转身才进了后院。 一切都是木质的摆设,看起来略显陈旧。他正对的柜台左侧放着一些麻布和绸料,应当是给人选样用的。右侧则是陈列整齐的线筒和小罐染剂。 然后便是几块小小的麦芽糖,和刚才你递给他的那块一样。稍显突兀的是,糖渣有一小部分撒到了桌面上, 索恩转头看向门外。 “她到后面去了。” 这时,一般人听罢都会附和他几句,或者对他的笑施以回应。但事实是,一向好人缘的乔治先生今天好像也遇到了克星。 “呃,对了,你是店里新来的帮工?” “那我们可以提前认识一下啦!我可是经常来小克莱尔这里做衣服的。说实话,质量还是不错······” 索恩听着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乔治的言语。 灰布帘被一只手掀开,你从后面走出来。这时你已换了一身轻便的布裙,袖边挽到胳膊肘,浅棕se的卷发盘在脑后,看起来jg神又g练。 乔治挠了挠后脑勺,回答你:“我过来改几个尺寸。我家婆娘怀孕了,她不想大了肚子就穿不上漂亮衣服。呶,这不赶着我过来给你说嘛!” 你莞尔,“那就恭喜您啦!”示意乔治走到柜台这里,“用不用我上门量一下夫人的尺寸呢?” 你拿出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您说。” 索恩一直在旁侧看着你们,见你手底下一边写,一边询问。写完和乔治对了对,这才又把笔cha进了墨水瓶里。 “您慢走,乔治先生。” “等久了吧?”你突然凑近他的脸侧,关切问道。 你见状低笑了一声,像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随后将手递给他,“走,带你去后面看看住的地方。” 你指着左边那间屋子对他说:“那间就是你要住的地方。原先是堆放杂物用的,一直闲置着,今天顺便收拾出来了。” 随后又有些迟疑地补充:“楼上,你最好不要随意上去,他很不喜欢别人进出他房间。” 顾及到他的心x,你只得揣摩着说话:“不过没事的,约翰他······很少回来,没个十天半月是不会着家的。” 由着你扶自己进了屋子,里面空间很大,因为摆设极少的缘故,显得格外空旷。靠墙有一张木质小床,一个小箱子,一套桌椅,再无其他。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一边使劲挪着木桶的位置,你朝索恩说道:“先等会儿。” 摆到合适的位置,又添了大半桶水,有丝丝缕缕的热气冒出来。 “······” 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妥,你僵了一下,头也慢慢地埋下去,“我,我的意思是说,你脱了衣服才能洗,你脱你的,我先出去。” “等等。”他突然叫你。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明白了。 左手悬在半空中,等了半晌都没反应,直到片刻后,你才感觉到一个温软的异物搭在自己手心。 “你先转过来吧,”他似是无奈,“我还没脱呢。” 绿se的眸子看起来像无害的小兽。 嗯,你沉思了片刻。 你的目光在木桶和他的身上逡巡着,似乎是在寻找方法。 温度差不多了,你将水瓢放进了小壶中,顺手将布巾挂在桶边,“那我先出去啦,你洗好叫我。” 然而快要跨出门的那一刻,你的袖边却被他扯住了。 袖口被刻意着力往回拉,你只得顺势退回到他身前的位置,几滴水珠滴落在你手背上。 为什么。 或者更深层次的,你在异世里孤独了十几年,你其实很希望能有些朋友。 “我知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的。”他垂眸,淡淡看着水面。 你开玩笑道,“不过,你还是要认真工作,毕竟我们签的契约,我还是有权利扣你工钱的。” 安抚好了,你yu离开。 “你帮帮我,克莱尔,”他突然说,“布巾好像掉到地上了。” 叹了口气,又走过去帮他捡起来。不过白布上已有些脏了。 他注视着你,似是很抱歉的样子,“麻烦你了,克莱尔。” 下颌的水滴停滞了片刻,顺着线条没入水间。 你的眼睛看着他浸在水面下的头发,如柔顺的水草一样微微飘动着。 你很肯定你的眼睛并没有问题。 柔软的金se。 深绿,金se。 再遑论奥德拉王室中已和平民差不多普遍的灰眸。 顺着你的视线,他迟疑地低头,一直追溯到粘在自己肩上的被浸sh的金发。 镜头被放慢一般,你仿佛看到他嘴角缓缓g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带着几丝邪气。 他骤然出声。 待得脑子清醒后,才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僵持了半晌,你开口问他:“还要帮忙吗?” 你脑子还是乱乱的,本想立刻转身走人,但是看到那桶里的水,眉头还是皱起来。 “水好像有点脏了诶,要不要重新换一桶?” 你听罢也没再说什么。 再想到他的金发和绿眸,你已料想到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只是这满背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心里虽诸多疑问,你也不想向他去寻求答案。因为你很明显能看出来,人家并不想告诉你,不然何必一开始就说谎来骗你呢? 随着水的冲刷,浸在水里的浅咖已经褪成了淡金,sh哒哒地贴在他的脸侧和颈间,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你小叹一声,反问:“那你会告诉我?” 他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我的事,”他顿了顿,“你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你的。” 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难道你不担心?” 你被这句话噎住。 底气不足,你只能恹恹地安抚他,“你,你别多想了。” 还是给他留点空间让他静一静吧,况且今天你也遭遇了太多事情,急需冷静一下。 他点点头,你终于走了出去。 你一边翻着,一边摇头叹气。 收拾一下杂物间,顺便找出了几身老约翰的旧衣,放到门口的架子上。 待到他唤你,又是一番工夫。日头已经下去,你赶忙趁着天黑前找了东街那家会些医术的老汉来为他看病。 起初你不知道,见他走路时也无任何不适之se,以为不甚严重,甚至还让他见了水,谁知道他竟 老汉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告诫你:一定要少沾水,定时换药。你一言不发听着。其实是心里郁郁,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看上去像是耽误许多天了,再晚些怕是真就废了。等会儿给他包扎一下吧,记得每日换药。不过切记,不要时常走动,碰水也不能。” 老汉收拾着他的小药箱,收拾到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抬头,牢牢地盯住索恩,两人四目相对。 “金,金se的头发?” 你惊得心脏砰砰跳,奔上前去帮老汉装好药箱,顺势站在了索恩身前,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我看错了吗?”老汉喃喃道。 “啊,是金se对吧,您也看到了,”你局促地说,“他,他没事就喜欢乱染颜se,前几天刚染的,还挺好看的呢。”尴尬地笑了笑。 待一切都弄好之后,你又亲自将人送出门去。 回到房里。 察觉到你回来了,视线朝你看过来。 左手cha着腰,右食指扣起搭在下唇上,思索着,小范围地来回踱步。 染发剂本来这里就少有,找不找得到且先不说。何况你才刚出去一趟,不到半月怕是不能再去赶市了。 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先用制衣的se剂染一下了。 可是······ 偏着身子望向他,微蹙着眉:“我可以看看吗?” 随后,y柔昳丽的面庞偏到了右边,左侧的颈间紧绷起来,jg致的锁骨展露无疑。 你丝毫没意识到这场面的尴尬,反而像个专业的质检师一样。 嗯,这质地。 这个时代的平民,衣料大多还是粗布衣,丝绸和棉制品很少有人能消费得起,除却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在制衣店待了这么久,知道如何仅凭穿着的衣料来判断这个人的身份。 而一想到即将要用粗劣的的se剂去染手中的金发,就好像在价值千金的丝帛上草草作画一般,实在心觉可惜。 少许热气飞到他的耳边,他在y影里抿了抿唇。 随后一段时间,一直是y雨天气。 你起初很不适应,不过过了这么些年,也早已没了感觉,只是每晚总要换下那身cha0溚溚的衣服,像是出了一身sh汗粘在身上,令人有些难受。 生意上的忙碌并没使你感到多么开心,你还是每天盼着这雨期快些过去,因为这断断续续的雨,导致索恩的腿伤一直没法完全的好。 大抵是看到了你的低落,不过他着实误会了你的用意,执意要下床来帮店里的忙。 到底这段时间生意不错,店里竟也忙得停不下来,你顶着雨天上门去量尺寸,再回店里整理布料,裁剪制衣,每天的生活都安排得紧紧实实,实在是少有。 你原先给他说了一些活计,他一一记下了。本以为回来自己还要继续整理的,竟发现他已经帮你理好了一大部分,省了不少力气。你虽然面上没显,其实心里格外地满意。 中午雨停了一会儿,乌云还是低低地笼在头顶,凝成深se的一片。 这段时间来,你对他已然很信任了。 这些倒也不甚重要。 镇上的妙龄少nv大概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因为什么,大家都懂。 胆子大的,直接就上去搭话。有些言语中的露骨和挑逗啊,你听见都觉得面红耳赤的,但是反观正主呢? “钱付了吗?”男人偏头,微笑着。 “要付了钱才会回答你哦。” 他点头,笑笑,“对啊,理论上是这样,所以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抱歉哦,现在不收。” 少nv哭着跑了。 其实以上的小nv生倒还好,你最怕的则是那种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型。 “大小呢?” 遇到这种情况,索恩的回应都很随意。 “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的。” “这样不太好吧?”你追着他问。 他写了几个字才看你,一脸无奈,“又没有强买强卖,我有威胁她们吗?” “那是什么?” 他突地就笑了,挑眉,“我都不在乎,你担心什么。” 也就是在这几番应付之后,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这次,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张扬的少nv。头发是耀目灿烂的红se,穿着x感,x部垫得高高的,饱满的高耸几乎有一大半都显露在外。 未及说完,却见她径直走向中间的柜台处,停住。 “你,就是那个索恩?” 丽贝卡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索恩,”深有意味地咀嚼一遍,“你是奴隶没错吧?主人呢,是谁?” 索恩没说话,倒是先望向你。 丽贝卡听了倒是笑几声,也不回应你,只朝着索恩。 他垂眸看着丽贝卡,视线以下是厚重的妆容和露出的一大片x脯,神se淡淡的,默了几秒才回答:“是,那又怎样呢?” 这副傲气的样子,真是太对她的胃口了。 “不怎么样,我看上你了,我要买下你。” 你无奈走到近前,“实在抱歉,小姐。他是签过雇佣契约的,真的不是随意买卖的奴隶,您若是真的有需要,还是到奴隶市场去看看吧。” 丽贝卡轻翻白眼,“我当然知道奴隶市场,你当我蠢啊?不就是不想卖吗,说的冠冕堂皇的。” 你即便是脾气再好,面对她此刻的无理取闹也有了一层薄怒,你勉力微笑着,“是,他从前是奴隶不假,不过我买下了他,他的去留自然由我做主。我们已经签过了雇佣契约,他在我这里并不是奴隶,日后即便契约到期离开,他也不再是。” 烦躁。 “说的倒是好听,就怕你反悔呢。” 从小到大,凡是她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从前看上的奴隶,哪个不是主人争抢着要送到她面前的?还是头一回看见让奴隶自己选择的,倒是稀奇。 索恩眸se有些深暗,因为他看见你略带回避的姿态。 你有些怔怔,偏头回望。 “······” 不知为什么,你竟有些心虚。 说完,你将视线投向其他地方,一副不想置身其中的样子。 轻摇了摇头,他小声呢喃:“真是绝情呢,克莱尔。” “那是当然。你尽可以出去问问,我是什么人。” “哦?听起来倒是个难得的机会呢。” “那不然呢?”丽贝卡为他波澜不惊的语气而不爽,“所以你还在犹豫些什么?” “只一个条件,你若能满足,我即刻和你走,怎么样?” “要我跟你,可以。”他弯眉,“不过,你身边的奴隶都要遣散吧。” 你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狂妄的一面。 她眼睛微眯,“劝你哦,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这样不是很讨人喜欢呢。” 他说到这里顿住,语气轻快又带着遗憾,直直地望向面前对立的nv人。 “毕竟在克莱尔这里,她可是只有我一个。我若是取悦了她,指不定哪天就能脱离奴籍。这样看来,您还有什么筹码呢?” “正是。” 丽贝卡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笑话,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她可不是那么专一的人。 想到这,她哼笑了一声。 不过她倒是没感觉到丝毫的不适,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 “想激我?嗯?” “这个好说。你若是讨得我开心了,脱个奴籍还不是易事吗?” “况且,你很有机会。不是吗?” 你看着她几乎是饿狼垂涎美味的神情,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莫名的不耐。 可你又不能开口阻止,只能在暗地里焦躁地抿着唇。 看,她的指甲多漂亮,你从来不能涂那些,你的手上只会有沾上的染料颜se。 看,她的x脯多么饱满,可你只有一马平川的平原。 你的脑海里蹦出无数的对话,可你又几乎yu羞愤地捂脸。 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嫉妒心吗? 莫名的,你的不耐突然就压了下去,好像是心里自己确认了什么似的。 “还是等您什么时候遣散了所有的奴隶,再来找我吧。” 丽贝卡骤然听到,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需要请您出去?” “我等着你求我的那天。” 丽贝卡环视一圈,顺便用力瞪了一眼边上傻站着的你,随后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好一会儿,你都望着门外,一时难以回神。 还以为索恩会有所动摇。毕竟丽贝卡的提出的条件可是b你这里好多了,他实在没必要拘于自己这片小地方。 你心里苦笑一下。 无声的尴尬笼罩在你的头顶。 “你为什么不跟她走?” 说完,他偏头看你,眼底带着不明的笑。 不知为什么,你看着他弯起来的眉眼,却感受不到丝毫揶揄的成分,反而透过那一片碧静,看到之下深深的讽刺和尖利。 “也是,一个奴隶而已。”他轻快地说着。 “不过你放心,就算我的劳动没能抵过您买我的钱,我也一定会让下一位主人给您足够的赎金,这样可以吗?” “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突然就重重扎落。 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重吗? 心头像被酸泼上了一角,麻麻地蚀着。 他却骤然沉默下来。空气里静得就像是被消了音。 “你也会伤心?” 那样的问句就在耳边,下一刻,你的下颌却突然被抬起来。 蕴在眼底的水珠涌起,聚在眼睑,不受你控制地就顺着前迹滑落,一滴一滴滑过脖颈,流入领子里。 “还以为你的心是y的呢。”他边拭边说着。 拭完,他掌心指尖满是水痕,只随意在自己衣料上抹了抹。 “我先去g活。”他轻轻说道。 你红着眼眶点头应了应,盛着水光的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随意地挑开布帘,转身朝后院走了。 他是生气了吗? 好像就是从那个事件之后,他对你的态度突然冷了下来。 然而倒霉的是,店里好几批要交付订单的截止日期也到了,你忙得晕头转向,暂时先无暇顾及这些罅隙。 好在,y雨天终于过去,他的伤势应该有些好转了吧。你坐在马车上如是想着。 “哒哒”的马蹄声止住,你从车厢里探出身来,抓了几枚碎币放到车夫手中。 你扫了一圈,没发现人,于是便准备放下包裹去后院看看。 随意地搭着胳膊,侧脸枕在其上,眼睛轻合,浅浅地吐息。眉目微皱着,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做完这些,你直起身子,迟迟未动。 可是脚步,就是不听使唤诶 复又弯下身子,用掌心托着脑袋,屈肘立在离他脸侧不远的地方,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详。,光影打在木质的架子上,斑斑驳驳。心绪像空气里的浮尘因子,浸泡在煦光的温水里,懒懒地发酵着。 你的目光从那清秀眼尾,滑到高挺鼻尖,又滑到微抿的唇间。 不过你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小气计较的一面,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 起初是难以言喻的,心仿佛是一团柔柔的海绵,被人r0un1e在掌心,再浸泡于甜腻的水中,胀开,有了重量,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你被自己乍然的想法惊到了。 真是有些难过。 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眸。 眼睛里尚夹杂着些红血丝,他左手r0ur0u眉心,坐起身来。 “很累吗?这几天” 你点点头表示知道。 啊? 可你也没g什么事亲也没敢亲呢。 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胆子,也试探地伸出手,0了0他的脸侧。 这下你的脸真的红了,熟透的那种。 奥德拉全年气候温和,温度适宜,只不过降水颇多,总是带着sh润的水汽。好不容易迎来风朗日清的一段时间,连带着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煦风和畅,yan光暖暖地投照在人身上,水汽在金光下映着光泽。街上行人众多,两侧来来往往,车马喧嚣。 你和索恩缓缓步行着,出了店门靠近的这段路,是一条略微狭窄的小岔道。马车方才勉强能堪堪挤过,偏偏从这里进出的还不少,于是你们两人不得不时时停下来避让。 你被一个疾冲而过的男孩撞到,差点就没站稳。幸好索恩扶了一下。 “快跑快跑!” “没事吧?” “没事儿。” 你不以为意地宽慰他,“习惯就好。” 哪知他看见你满不在乎的样子,竟突然轻笑出来。 什,什么? “知道了。”你埋下头,支吾了几句,乖乖听话向他身侧并了几步,两人的距离顿时拉近。 余光中,车尾渐渐消失在巷子深处,此时小街上霎时间也无人,复有些冷清。你们还是安静地走着,你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时不时偷偷抬头瞄一眼他。 其实你心里想:早知道就应该早一点靠过来的 眼前的路逐渐变得宽敞起来,来往叫卖的摊贩,挥舞着帽子来回嬉耍的小孩,亦或是搂紧衣领行se匆匆的男人。 饶是你已然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还是时时刻刻为每一处微小的熟稔而感动着。 索恩偏头看你,用眼神表示疑问。 说完,你暗戳戳踮脚凑近他耳边,低低言语,“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知道莱卡河吗?” 莱卡河是奥德拉和德克逊的界河,从南边原始森林发源,横贯整个奥德拉。在莫斯大陆上,是除了弥撒帝国的耶尼尔河之外,第二大长河。 “今天天气好,就是不知道人多不多······” “哦对,那里还有片花田,特别好看,保证你” 你迷惑着,热情如cha0水般退却,“怎么······了吗?” 你心间紧了一下,正想转头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被身侧的力道突然推离,不由得踉跄几步,才找到平衡。 你稳住自己后,忙抬头看向索恩。 你脑袋里嗡地响了一下,喉咙里几乎说不出话来。去。 “就是就是!我的东西啊!” 这头,来往被吓到的人骂骂咧咧的,惊乱过后,只余一片狼藉。 他勉强扯嘴角笑了笑,“我没事,幸好躲了一下。你怎么样?”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驾车的人到底有没有在用心看路? 你正皱着眉专注地检查他有没有外伤,索恩却仿佛有所感应地转头。 是那天的那个nv人。 她张着口形:“我还会来找你的······” 索恩嘴角冷冷地抿着。 他垂眸看你,面容有稍许温和,抓住你的手,“这里不方便,我们先回去吧。” 索恩没说话,只是握住你手的力度加重了。 “那······还是我扶着你吧,你忍着点疼。幸好出来没走多远,不然真就麻烦了。” 幸好事发地离店里属实不远,两人很快就走了回来。 说起来,这还是索恩第一次进这里。一眼看去,并没有多少华丽的少nv装饰,反而简约整洁到不像一个nv孩的房间,只是一些小角落的cha花和暖h的光亮却显得整间房子温馨异常。 你俯下身子,向他解释道,“你房里光线太暗了,还是先在我这里把伤口处理好吧。” “先把k······不是,先把伤口让我看看。” 你一直担心他的旧伤口会裂开,听到他这样讲,才觉得轻松了些许。 索恩闻言笑了笑,温声道:“我没事,没撞到伤口,你不用这么大阵仗。” 幸好幸好,没撞到伤处。这才刚愈合了这么些时间,不然真就前功尽弃了。 “还有其他伤处呢?还有哪里疼?”你问他。 “哪里?”你听罢,作势就要去褪他的k子。 其实他原本是想告诉你他自己来处理的,让你避一避。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张口说了句,“我来吧。” 这厢,索恩慢条斯理地ch0u着腰间系带,小褪k边,露出腰骨一角。 你见状,眉心微蹙,不由自主地凑过去。 怕他疼,所以一切动作都放得轻轻地。 事实上,在你棉花般的力道下,伤处不仅没有丝毫痛感,反而像一页尾羽,不断地轻挠着,叫那片局地痒痒麻麻的。 待涂好药酒,你惯x使然,轻轻吹了吹,好像是希望药酒快些g的样子。 你怔了一下,立刻离远了。 这种姿势,不论在谁看来都是暧昧又令人遐想的。 “好了吗?”他嗓音变得有些低,问道。 笑了笑,杏眼弯成两道月牙,好像盛着水光。 “不过,你估计得晚上个两三天。”毕竟他的严重一点嘛,药酒还是很有效的。你心里暗想。 索恩回望你,倒是不置可否。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正是他从前睨着别人最惯常的姿态。稍顿了片刻,右手缓缓抬起。 狎昵了许久,才笑着收回手。 “约翰,是吗?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他是你养父?” “我那时是弃婴,约翰捡到我,是他养育我长大的。”你低头,嗫嚅了几句。 他看着你头顶的软软的发丝,若有所思。 然而你不经意抬眼间,却突然瞥到那带子上,仿佛有几点红迹。但是在翻叠间,又没了进去。 如果真是的话,那他又有哪里受伤了? “有吗?”索恩回道,“应该是看错了吧。”他眼神看起来很自然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躲闪。 不对。 简直气得脑袋疼,你仰头看他,一脸“我就知道你在骗我”的表情。 “怎么回事?”你皱着眉,小声嘀咕着,下意识顺着他的腰线将衣料向下拨了些许。 眼见着越拨越下,你也渐渐迟疑了动作。 这位置太尴尬,你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能僵在那里。 “······继续。”他突然说。 你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抖了一下,刚想撤回手,却被索恩的右手握住了。 天哪,你在g什么。 你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想要和那里隔出距离。 略微像方形,刻着一串字母,带着浓重的焦黑的颜se。疤痕已经凝成r0u痂,印子周围则是暗红se,微微肿起,好似被刻意锐化一般,看起来有些骇人。 你的视线仿佛被那一块印记锁住,像是僵住了一般。 印子。 两者在你脑海不断交织着,以前所有的线索好像草蛇灰线般浮出来。 是不是······当时他说的印子,指的就是这个奴印? 现在一想,似乎这样,一切才更加合理。 不,不可能。 而一旁,索恩的神se渐渐冷凝。瞳孔的颜se深深的,好像平静无澜的阔海之下正汇聚着一场大风暴似的。 “之前你在发现我发se不对时,是不是就在想,我可能是个贵族,对吗?” 不理会你的回应,他继续说,“没错,我是。” “被烙上奴印的人,皆是j1any1n、嗜财、贪赌、杀人成x的亡命之徒或背信弃义的叛国者。生前,身t就应该遭受万人践踏,si后,肮脏的魂识还要恒久地沉在地狱里,受尽业火折磨。” “我就是其中之一。”他一边说着,越凑越近。那声音像慵懒倦怠的巨蛇盘绕,一下一下地勒紧,捆绑住你的思绪。直到感觉到一阵温软而陌生的触感袭上,“怎么样?克莱尔,害怕吗?” “嘶······”你小声呼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你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对奴印有多惶恐的态度吧······ 反而是弥撒帝国。作为莫斯大陆上曾经统一过的王朝,历史底蕴极为厚重。据说那里等级严明,贵族和平民不可同阶而语,奴隶更是被视为牲畜一般。人人都尊有信仰,神权几乎能与王权相并重。 然而现实是,弥撒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且不说光是弥撒的疆域就有如何扩展,因德克逊和奥德拉居于蛮荒一隅,与弥撒之隔,万丈天堑深峡,急流怪沼,还有大片的原始丛林,在通讯尚且落后的当下,交流实在甚微。 或许,索恩是弥撒帝国的贵族?你暗忖这个可能x。 “你说,这样的我,怎么还不si呢?” 你突然感觉心脏揪扯得疼。 因为pc端登不上po,所以只能在手机上粘文,是真的令人绝望。放弃删空格了,排版应该会很丑,大家见谅tat 你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要用si去轻贱自己,就因为一个什么破印记? 相处了这些时间,没人b你更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何缘由被刻上奴印的,难道有这个印子的人都一定要去si吗? 这种思想,恕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苟同。 “你······怎么能那么说自己?”你x腔里像是鼓了团气尽力压制住,说话颤巍巍的,带着气音。 “况且,你不是贵族吗?” 索恩不说话,只是眉目间陇上了一层厚重的y影。 不知不觉间,你已经被他拥坐在两腿间那一片狭窄的方寸之地。 还从未和男人贴得如此靠近过。 而他的下颌,则重重地搭在你左侧瘦弱的肩上。近乎毫米的距离,你只要略一侧头,就 呼x1不可控制地有些杂乱,你努力使自己平稳下来,头也不敢乱动,生怕一偏头就碰到他,便只好目视着前方。 此时此刻。 思前想后,你还是觉得先安抚住他的情绪会b较好。 “嘘,”始作俑者在你耳边吹了口气,“乖,别说话。” 他以右手捂住你的嘴借力,将你的头向后贴靠向他,他的头则重重地压在你的肩上,似是故意使着坏力,沉得你几乎无法支撑。 “知道吗,当时在奴隶市场的时候,我有多怕他说出来。” “他们不过就是想看我像狗一样匍匐着央求他们,呵。” 他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然而此刻的笑却令你有些悚然。 “嗯,奴印吗?”他自问自答着,“算是原因之一吧。” “算了,”他意外的豁达,“不讲这些事了,你不ai听的。” 问完,他自己又叹了口气,“我问什么呢,你肯定不知道的。要是你那时也陪着我就好了。” 你咽了咽口水。 这时,他手间突然松了力道,鼻尖正对着你的侧脸,“怎么不问问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 藏着的刀被发现了,之后会是什么?你脑海中突然就有了一连串的联想。 你不敢想象他在黑市里过的那段日子,或许b你听到的他所表达的要更加黑暗。 “我以为你是不同的。”索恩闭着眼睛,用额头亲密地蹭你的发梢。 “可你,好像也一样。” “你和丽贝卡对峙时,偏头不看我的那一刻,微蹙着的眉头,那种抗拒的姿态,我现在都忘不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啊。 “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他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和无奈。 “小可怜,我的克莱尔······”他扳过你的脸,与你对视着,深绿得发黑的眸子里深深地攫住你,力道大得让你吃痛,“连厌恶都表现得那么可ai,我怎么忍心,让你的嘴里吐出让我伤心的字?” “······” 这还是你认识的索恩吗? “听我说,thorne,”你尽量安抚他似是要濒临崩坏的情绪,声音轻轻地,“不管你是奴隶还是贵族,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啊,因为都是你呀。” 有点作用了吗?继续。 “你不愿告诉我你的身世,我也不会b你呀,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会被刻上那个···印记,可你觉得我会看重那些东西吗?”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先这样吧,稳住为要。 然而等了好半天,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你突然想到,他要是接着说一句不好的话,你已经可以预见你的尴尬场面了。 “······” 这要怎么回答? 但是自己喜欢索恩吗?还是有一些的吧。 你正踌躇之际,他却轻松地笑笑,“我开玩笑的,别当真。”然而那笑容持续地很短,随后便是沉沉地舒了一口气,如倦鸟归巢般将头侧在你单薄的肩膀上,蹭了蹭。 只因在最开始,他就认为自己应当在至高点上,他不会允许自己做被施舍的那一方,他的骄傲,他自小引以为尊的姓氏,所谓贵族,从骨子里就透露着极致的自私。 骨针带着线尾,在新织的布料间起落。一只执着针线的手,neng白的指腹带了些薄茧,正缓慢地穿挑着。 不过时代也在进步,虽然走得缓慢。便收揽了许多回来。 不知道该说神奇还是惊悚,你亲眼瞧着绣式在这里风靡起来,然而周围的触感是真实可存的,你又渐渐没了那些恐怖感。 直到另一双手从背后而来,搭在了你的肩膀上。 你略微被惊了一下,灵魂方才飞了回来。顺着右肩向上望去,看到索恩轻扶你的肩,从一侧转到你面前来,一脸温柔。 食指指尖上,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孔眼正跃跃地冒出血珠。 可能下意识用的力道有些重,那一针戳得略深,你用大拇指拭去,便又有新的血滴由小而凝聚起来。 好看的眉目倏而皱起,“我打扰到你了吗?” 那手却执过你右手,捧到了自己面前。指尖,血珠凝着,将落不落的样子。 “我没这么娇气吧,这有什么疼的。”你听了这话失笑。 “狡辩。”他快速地下了结论,眼神若有似无地撩过你,“刚刚听到你喊疼了。” 该怎么说呢,十分的······诱惑? “哪有啊···”你弱弱抱怨一下。 紧贴皮肤的温软骤然间ch0u离,明明还有些余热,然而片刻后,只剩空气的凉意。他表情有些怔忪地看着你,然后移向缓慢摊开的手掌。那里的边缘被你指尖略过,沾上了几丝血线。 你尴尬地将手上的活儿放到一边,也是因为看到自己突然的动作,好像他手上也蹭到了点血迹,自己指腹更是东一道西一道的。 你起身逃到后院去洗手。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发生过那件事后,心里突然有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一般,让你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可是后来。 在你之前有多少人知道了?他们又会不会说出去?做个最坏的打算,周围的人要是都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他呢?尽管他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然而心里这道还是过不去啊··· 好像无意中打开了什么潘拉多的黑暗魔盒,他越是温柔的笑就越加令你难以适从,黑暗中隐约有无形的人在盯着你似的,眼神黏腻莫测。 取过g布擦了擦手,回到前面,索恩还在,只不过坐在你方才的位子旁边,手中拿着那块布料,正认真地端详着。 “没事,你看吧。”你佯装十分自如地坐到刚才的位置上,和他的肩只隔一小些距离。 “很好看。”他轻声肯定。 你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小小暗喜一下。 “这个是先做出来的小样,还要再改改才能做到衣服上,”你向他解释道,顺手指了指后面有些歪斜的针脚,“你看,这里还缝错了。” “真的没什么啊,就···稍微发了会儿呆···” “······” 你抬眼,看到他认真地听你倾诉,头脑一发热,便一gu脑地全说出来,“虽然他不回家是常事,但每次都是没什么消息的,有时候想想也特别生气。” 17年就好像被禁锢在这个边陲小镇里,哪里都出不去。人家的穿越nv主都是遨游各国,今天认识骑士,明天和王子谈恋ai的。你呢?认识的人中身份最高的应该就是身边这位了,还是个疑似的贵族。 然而游戏和现实不同的是,游戏结局只会有一个文字式的宣告,你可以即刻点叉,然后就此终止乏味的一生。现实是,明知道“你已达成手艺人的结局”,却还得继续走下去。 能说的全都倒出来,心里莫名地畅快了许多。当然,不包括穿越的那些事,你还是有点分寸的。 手指g动你的指尖,“别多想了,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呢,再说···” “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你陪着我,我陪着你,一直这样。” 可是,约翰是亲人啊。 几天前那个试试看而做的小花边,正是你为格林小姐的定制衣裙而做的。 三四次的,你们二人便也相熟了。当然,伤心难过了也会找你来大吐苦水。 “只有你,我的克莱尔,你才真正喜欢我,你才是我的朋友。” 而你能做的,便是将这个巨婴揽过来,在她背上拍一拍,过会儿她自己就能好了。 从里面迈出一只小巧的带跟nv式皮鞋,脚背系过绑带,小腿上的白se丝袜一直蔓延进宽大的裙摆里。 台阶上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掂着几枚碎币抛到了奴隶跟前,“这个给你,自己一边玩去吧,等会儿过来接我。” 什么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呢,就是这样—— 你抬头,见她哭丧着脸地扑进门,又绕过柜台架子等重重障碍,扑进你的怀里。 你忙不迭地将人接住,差一些没站稳。 你安慰她,又有点疑问,“那个rose,几个月前好像也是她,你又和她和好了吗?” 她从你肩上起来,认真想了想,向你解释:“她都向我道歉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原谅她了,对吧?” “啊啊啊不说这些没意思的,我真的好想你,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呀,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我呜呜呜···” 你挑眉,“这么明显吗?” “行了行了,又没有眼泪。”你无奈。 正巧,索恩从后面撩起帘子进来。 你尴尬极了,附到罗拉耳边低声说,“你先站好呀。” 就好像你们三人之间隔着一个无形的屏障,他做他的,你们聊你们的,彼此看不到对方一样。 “就···新招的店员。” 一下戳到你痛处,你低低控诉,却还是没底气,“我怎么不舍得了?!要不是怕约翰生气,我能买四五个!” 你生气,懒得和她说话。 看你表情,她已经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你买了个奴隶,对吧?” “管他叫什么呢!”罗拉哼笑一声,看向不远处的他。 你听她喊完,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你看着一直背对你们的人闻声转过来。 你觉得索恩在注视着你,你也不敢不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有痕迹地撤了视线,又转过身去忙自己的。 罗拉的声音响在你耳边。 “我怎么了?不就是喊他过来么,他也没听我的。”她撇撇嘴,像往常一样苦口婆心地教育你,“你y气一点啊,你看,不教训他一下,都能爬到你头上来!” 罗拉惊了一下,一副你不可理喻的表情。 她有意缓和,随后语重心长地拍拍你的肩,“放心,克莱尔,你看我的。” 没反应。 那背影动了动,从架子间的空隙处s过来一个冰冷的视线,然后人影隐了又显,从过道走过来。 “对不起我···我待会再向你解释,我先把她带走好不好?” “诶这么急g嘛······” 男人与她对视着,表情淡淡的。 缓缓地,扯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罗拉眯起眼睛。 没错,任何在狂躁的状态下的表现都是不理智的。 抠指甲。 看见你表情,她有些委屈,“怎么了嘛?”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哦,他最后在笑,你看到了没克莱尔?他朝我挑衅地笑诶。” 乍然听了这话,他笑没笑你不知道,你倒是被气笑了。 “你不信我?!” 你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只好低落地安慰她,“不是不相信你呀,只是觉得你对他好像有些成见,我不想这样。”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好吗?”你缓和气氛,“这么久你还没看裙子呢,要不要我去拿?” 你心里长舒一口气。 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随后狐疑地看你。 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四肢健全的,还长得——格外诱人。时候,罗拉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多跳了几下。 罗拉夸张地捂着嘴巴,“天哪,不会吧!” “你,你就不怕他把你先j后杀,然后卷着钱跑了?他们那种人都没有人x的!”她右手横在脖子前,做了个划的动作。 “话虽然是这么说······” 罗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拜托,我还是有分寸的好吗?” “不过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把柄,不是吗?” 罗拉眼神亮亮的,嘴角扬着莫名兴奋的笑。 见你不回应,她有些急,“你要学会掌握主动权呀克莱尔!” 你真想捂住她的嘴。 就是昨天刚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今天便抛之脑后。 男人皮肤有些黝黑,但极有特点的,他却有一头金发,是耀眼的灿金se。 罗拉喊着你的名字,而她称呼索恩则是——“sve?with?that?ark” 幽深的视线直直地盯着你。 你真是想si的心都有了。 念及旁边的男人,你声音压得很低。 那个叫马修的男人,轻轻抬眼看了一下你,又羞怯地点头示意。 “怎么不一样?”她一脸无辜,“你问他,我不让他说,他敢说出去吗。” 好吧,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需要说那么久吗?”你皱眉。 半推半就的,你不情愿地去关了店门。 垂头丧气地走到柜台边,你恹恹地朝索恩解释,“她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就先不营业了。对了,你要是觉得这里不舒服,可以先回房······” 好吧。 然而事实上,场面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真的是···好容易害羞啊。 你暗暗隐着好奇,没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已经在人家脸上飘了好久,直到手背被异物轻轻砸了一下,你才看了过去。 你摇摇头,没放在心里。 “所以他是弥撒人?” “那里···是怎样的呢?我只听别人说过,还很玄乎的样子。”你有些迫切地想知道。 在别人的只言片语里,你只能凭着想象拼凑出一个蒙着暗纱的神秘国度。 那里,每个信民都有最纯净的对神的信仰,以神的旨意代表弥撒的国师,拥有和王同等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他们所说的语言归属整片大陆上最古老的语系,系统复杂繁琐,几乎所有国家的文化开蒙都可以从那里溯源。 雪白,本来就意味着无暇、孤高、清冷。 因为文化自信而与生俱来的那种骨子里的高傲,弥撒王室曾下令闭国,几百年不与外界往来。一直持续到前些年,莫名与德克逊起了战火,这才又和外界有了联系。 从来只能放在脑子里想想,觉得自己在生命尽头之前一定要去一次的地方,今天就能知道真正是什么样子啊。 太兴奋以致于你没有注意到,索恩在听完你的问句之后,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 罗拉食指轻点下颌思考,“嗯,就以我来说吧,去过一次之后,总感觉那里的人都有些排外呢。·······不过想也能解释得通,毕竟封闭了这么多年,可能也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民族自尊心吧。”她一脸自如地言语着。 “战事呢?停了吗?” 你听完,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你及时制止罗拉的无限延伸,“够···够了吧,后面的细节就不用叙述给我们了。 罗拉委屈,瞪你一眼,“什么嘛,人家还没说完诶······” 罗拉一脸宠溺的样子,你则是有些期待。 这样的发音,其实很像你之前世界里分属印欧语系的语种,却又有很明显的不同。 她略一沉y,似在回忆辨别。随后很肯定地说:”嗯······马修在说我很美丽,他还说他很ai我,希望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了好了,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准许了!” 于是你一脸羡慕又欣慰地感慨道:“马修这么浪漫,他是真的喜欢你呀······”另一层意思是,你要好好珍惜啊。 然而你话音刚落,身旁的索恩却不禁然间呵笑一声,你疑惑地望他,见他一手支着下颌,懒懒道:“不懂就不要装懂,顾及这点可怜的自尊心有什么意思?” “他方才的意思是,他很开心认识了克莱尔,希望神也将幸福赐予她,免除灾病困苦,信徒奉愿于上。” 合着马修本来是祝福自己的话,却被罗拉胡乱翻译成什么她美丽他ai她之类的,你还对此感慨了一番······呵,想到这个,你不禁望向罗拉冷笑了几声。 你很是无奈,“拜托,马修只是出于礼貌而已诶。” 你:okay,it''''''''s?fe?你开心就好。 他啊一声,随意解释道,“以前学过几句,”目光灼灼的,嘴角g着,“虽然会的不多,不过若是克莱尔想听,我也可以说的。” 你两手托脸期待着,结果—— 嗯??什么鬼,果然是只会几句吗······ 因为听不懂什么意思,你下意识向马修求助,却见他呆愣着,然后缓缓说,“您说的真好。” 你皱眉,正想与她理论一番,这时马修却止住了罗拉的话头,他低垂着头,“您···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奴隶,没有什么分别的,他确实b我说得好。” 马修轻摇头,“弥撒边域辽阔,我生在边境,多少都不是纯粹的帝都语言,”他抬头,视线清亮地看向索恩,“您之前在阿瑞斯生活过么?” 马修额前的发丝垂落。 “那之后呢?你有再回过弥撒吗?”你问他。 你听后感叹:看来马修也是个小可怜呢,只希望罗拉不要负了他的真心。 两人的视线交汇,索恩和煦地笑笑,站起身,“我去添些水,你们继续说。” “卑罗山吗?我也没有去过······”马修耐心解答你的问题,不知道的也会诚实说出来,和他交流简直就同如沐春风一般。 这不是马修,而是索恩。 “抱歉。”他敛着眉又道了一声。 他衣衫被浸深了一大片,sh漉漉的,还往地上掉着水。 索恩看这情况提议道:“我去找身衣服给你换吧?”他俩身形差不多。 马修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那,好吧。” 罗拉自他们走后就露了本x,恶狠狠地,“什么嘛,他是故意的吧?” “什么怎么回事?”她一脸疑问。 罗拉猛灌一口水,随意说,“染的呗。” “当然我让他染的啊。金se诶,多好看呀。”罗拉痴汉笑。 你又问,“这样会不会太张扬啊?金发什么的。” ······ 好羡慕,有时罗拉明媚的x格,虽然她x子总是直来直去的,但或许因为她归属于这个时代,所以做什么都是充满力量的吧。反观你呢,异世里的一株浮萍,摇摇摆摆,寻不到依靠,连一点微不足道的勇气都拿不出来。 “给你说哦,马修染成金发后回头率简直百分百。哼,我都想让他换回黑发了,有些nv人的目光真讨厌。” 总不能让小镇上只有索恩一个人是金发吧。 你听着听着,怎么突然好像有些不对的感觉。 所以装作听不懂就完事了。 你:什么,不知道,听不懂,信号不好。 罗拉在一旁不停向你嘟囔,然而她刚一说完,两人就从后间走了出来。 这时日头已然下去,不知不觉间大半天飘过。罗拉拥过马修的腰,懒懒地向你告辞:“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走啦。过几天再来找你呀!” “这里没整理好呢。”他嘴边说着。 ——“我等你消息。” 索恩弯着眉眼,燕去无痕地撤了手。 嗯······好奇怪。 反观罗拉,她和你反应一样,五官都要皱到一起去,看起来也是很难以理解。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她带着复杂的表情走了。 他很兴奋,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能感觉出来,虽然他表情仍旧淡淡的。 问得没头没脑的。 你局促地回答,“就只是我觉得嘛,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愉悦的样子······” 话说完,手也洗完了。他抬眼,清亮的视线盯向你。那修长的指间,还sh漉漉的淌着水。 索恩:“······” 他先是哑然,继而又很无奈:“胡思乱想什么呢?” 本yu睁开眼睛,然而这时,两边脸侧却贴上了宽厚的掌心。 没等你反应,他顺势就在你挺翘的鼻尖重重吻了一下,“啵”的一声。 “希望下次吻你的地方,是这里。” 这之后,你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的。 自从上次与罗拉一别,你一直在想发se的事。劣质的染se剂遇水很容易褪se,就连质量好一些的也不能幸免,只能说褪的程度不那么厉害,然而实际用起来,效果甚至不如前者,总会有或浅或深的se差。 他衣袖挽起两卷,颀长的身形半弯低就于水前,从你的角度看过去,姿势真的挺难受。 他发梢已经打sh了些,听了你的话后直起身。你便端了把椅子过来,让他坐着,只用微微侧弯一些低头。你则将手中的一捧棕发轻轻浸在水中,不一会儿,颜se尽褪,柔软的浅金丝丝缕缕荡在水下,水面上浮着一层淡浊,看过去像蒙了层雾气。 金发从你指缝间流泻。理顺后,又r0u了些泡沫,继而冲洗。手心被发梢挠着,像把小刷子,触感顺滑。 他想想,之后嗯一声,问道:“你不是很担心这个吗?” 他轻快地笑笑,“也好,这样倒不用那么麻烦了。” 指尖拨了拨浅金的水草,你略带遗憾地喃喃道,“明明那时还很好的······” 他沉默着没有回应。片刻后,却突然起身。 这样一来,也不敢再耽误,连忙又冲洗几次,大致掬了下水,你拿过布巾让他先自己擦,你则去倒水。 他弯腿浅坐在刚刚放置水盆的桌面上,身子微转,便于你站在身后的动作,你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平凡的夫妻?” “这样想想,感觉还也不错。”他语气轻快。 “好了吗?”他偏头问你。 你放下布巾,他转过身来。 身 很奇怪,也不说话,就只是炙热的视线紧紧锁着你。 两目相视。 “可以吗?”凑近,吐着气音。 男nv之间最原始的最有力量的x1引,自然而然地靠近,唇与唇交叠,水到渠成。 无处可逃,唇齿间都是避不开的浓烈气息,你小声呜咽着。 “有时候,真想把你一口吞掉。”他说。 看你一眼,然后揽过抱在怀中。两臂箍得很紧。 头顶是接二连三的轻吻,伴随他叫你名字的呢喃声,深情又动听。你愣了不知道多久。 轻轻地回抱了他。 那之后,你们算是默认了关系,虽然彼此间没有明说,亲密的互动却多了起来。 又或是和他谈话时,他支着下颌,扬着笑意,眼神专注地盯着你脸上某处,出神好半天。喜欢用食指去g你的指尖,再放在掌心扣扣弄弄,把玩,好像是多么好玩的玩具,有时候你觉得幼稚又无奈。 你已经习惯,有时睁开眼睛,看到他坐在床头,用手臂圈着你,指尖卷玩你的发丝,目光看过去,“醒了?” 小脸被托在掌心里摩挲了片刻,他起身帮你拿过橱柜上提前摆置好的衣物,你则自如地接过,眨眨眼看他。 日常的许多亲密使你觉得很惬意,因为他很有分寸,没有你的意愿便不会越界,所以情人间的接触便控制在你觉得舒服又不过分的范围内。当然,除了某些时候。 以往你每日都要立在镜前整理上衣和裙摆,不知从哪时起,镜中便多了一个人。 那面你最喜欢的镜子,有时你也不得不被迫压在它上面,背后是镜像反s出的空景,面前是不容逃避的或轻或重的亲吻。你的思绪便在混乱中迷茫地运转着,仿佛飘到了上空,能从空中看到少nv被男人的背影俯压在镜子上肆意纠缠的场景,多么私密。 你承认,你其实并不算是完全了解索恩这个人。甚至有时想,自己喜欢上的会不是只是一部分的他呢? 当两个同样理智平和的人在一起,他们会更加积极地去正确处理矛盾以维持ai情的神圣,所以你们很少有摩擦,都会互相t谅,这种恋ai方式也让你觉得很完美。 若是能提早预料到,你大概会叹一声世事的奇妙,然后在那天,即便是顶着伊莉莎夫人各种的不耐烦也绝对绝对会坚持让她帮你看店,而不是选择去奴隶市场。 在约翰失联近三个月后的某一天,他提着酒瓶走进了店里。 他的衣服并不是出门前的那一套,但看上去还算整洁,这让你紧起来的心缓了缓——应该有地方住,不至于沦落到流浪。只是胡鬃长了些,头发乱糟糟的,手中的酒瓶几乎见底,两片脸蛋通红,醉醺醺地散发着酒气。 你愣着唤道,连忙走过去拦住他的步子,“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你又重复问,带着怒气:“你到底g什么去了?这都多长时间了!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你气笑了,“好啊,既然这么说,以后我再不会管你了,你想去哪就······” 从身后传来的。索恩语气淡淡地叫你,打断了你的话。 他用酒瓶指了指索恩,“呃······他、他谁啊?” 约翰皱眉,吐着粗气,“不是说了不用招人吗,你又想偷懒是不是?真是,净花这些没用的钱!” “行了行了,我先去睡会,别来烦我!”他拨开你朝后面走,路过索恩时,还粗声说了句:“让让!” 等他走后,你才仰头望着天花板,沉沉地吐了口气。 你点点头,感受到头顶落下缱绻的一个吻。 你逃避似的快步走去了厨房。 他敛眸,视线以下,刚刚蹭过你脸侧的指腹被沾上些水迹。随意地拭在衣服上,他抱着手臂,缓慢地走至后院的门框处,斜倚着,神情若有所思。 一直紧闭着的布帘现下被拉开了一角 他看着看着,突然就露出了莫名的笑。 衣服也没换,直接将就着睡下去,于是你又无奈地唤他起来,让他把汤喝下去再睡。 “他叫什么名字?”约翰将碗递给你,问道。 “哪里来的?” 约翰呵笑一声,“也行,不管怎么样,明天给我打发了。”他说完,作势又要扯过被子蒙头就睡,好像料定你不会反抗他似的。 “不可能。”你冷冷扯一下嘴角,回答他。 约翰横着胡子瞪着眼,“你这si丫头,反了不成?” 你将被子大力扯到他身上,利落地转身走了。 习以为常,你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上楼了么?”你感到奇怪,问他。 你点点头,没说什么,径直上了楼。 你走到门前,却心生怪异。因为房门并没有开合的痕迹。 锁因为长时间没用锈在了一起,看上去堪堪要坏的样子,你便留了条微不可见的小缝。 只能说索恩很细心吗? 晚间,约翰又拖着沉重的身t回来,直接上了二楼,门被重重地关上。 可是,唯有今日,直到夜半三更,他却还未见回来。 担心之余,你又想到,约翰不是一贯都这样的吗?瞎c心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但万万没想到,变故就是从这里,无端横生出来。以致于你之后无限后悔,却无论如何也挽救不回来。 中间似乎立着几个人。 甫一靠近,人群中霎时就展开一道,都面朝着你,脸上皆带些看热闹的神情。 定目看过去,被围在中间的人暴露在你的视线内。从左到右,首先是不怀好意笑着的yan丽nv人,她身后带了几个奴仆,皆是高大魁梧的壮汉,眼神凶狠。 你认出来了。 虽说别人可能不能轻易辨认,但对你来说,那个男人就算是化成灰你也能认出来。 此时此刻,你心脏仿佛被黑暗的利爪紧紧攥着一般,从x腔处自发而来涌起的深深厌恶的情绪来回激荡着,又化为巨大的无力感。你面无表情地看着丽贝卡,声音很平静。 丽贝卡抠抠指甲,随意说:“不想怎么样呀,过来讨个说法而已。”她用食指用力指了指约翰的太yanx,“这个老男人,趁我不在意,偷偷拐了我家的奴隶私自贩卖,结果被我发现了。呵,没想到经下人一问,竟发现是熟人呢!” “啧啧,嘴巴还不g净。” “看来是不给教训就不会长记x呢。”丽贝卡冷笑。 “有胆再说一遍啊?” 还未等说完,他肥赘的腰腹间转瞬迎上力度极重的一脚,整个凹陷下去。丽贝卡抬脚用力在他肚子上碾着,眼睛绽出可怖的兴奋光芒。 约翰没有回应她,只是一阵阵g呕着,啐出大口血沫。 你闭着眼睛偏过头。场面简直不忍卒看。 半晌后,你深x1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这里,不太方便。趁还没演变成一场闹剧之前,先进去说可以吗?”你竭力控制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 “我要是说不行呢?” “那你想怎么样呢?”你嗤笑一声。 “这么狠心呀?”丽贝卡捂着嘴吃惊道,随后表情又回复了正常,“不过嘛,你也不用害怕,既然我今天将他带过来,肯定是要交予你的。不然······”她冷笑,“呵,这老家伙早就没命了。” “······” 别人?奴隶。” 就在那之后,所有的话语都瞬间被噎在嗓子里,如鲠在喉似的。空间仿佛也就此静止了,只心脏暝寂地空响着。 你低垂着头,出神般喃喃着。 为什么?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无聊的人喜欢去破坏别人之间的感情? “喂——” 你闻声抬眼,抿住苍白的唇瓣,坚定地摇摇头,“不行。” “呵,”丽贝卡嘲笑道,“你当我稀罕这间破铺子啊?物物交换,这才是公平,懂吗?我只要他,说什么都不行!” “诶,话说回来了,他们两个交换的话,怎样都是我b较亏吧?真是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你看向那带着一脸笑容却在咄咄b人的nv子,又冷冷扫过她身后交头接耳的围观者。 眼见着周围簇拥的人越来越多,更有甚者,竟踮起脚从夹缝里透过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丫头,还磨蹭什么啊?!你先答应她好不好?让她先放我下来!我们之后再谈行不行?”约翰大声喊道,似是苦口婆心地劝你。 “就换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听说那奴隶长得不错呢。” ······ 各种杂音交错,像是要吞噬人的巨兽。 你g涸的嘴唇动了动,缓缓扬起一个苍白的淡笑,“那好。” 你说完,就突觉鼻尖涌来巨大的酸涩,眼前甚至都模糊起来。 能听到她g脆利落的回答,几乎在你话音刚落就响起。 “早这样不就行了么,真是的!走吧,进去了!” 围观的人眼见没了下文,都撇撇嘴自发走开了,空间顿时开阔许多。 提着裙摆上了两阶,面前似乎有y影罩下。 你轻轻抬眼。 浅金的发,白皙y柔的面孔,深邃忧郁的绿眸,真是极美的一幅画面,像是意外坠入凡世的大天使,美好地令人不敢直视。然而在这华美之下,却潜藏着难以察觉的黑se气息。 索恩顺势垂下眼睫,多么无辜纯洁似的。他额前的发丝随之悉落,遮盖住一大片y影。 “······第二次。” 丽贝卡跟在后面进来,乍然间看到索恩外貌上的改变,还愣愣地立在原地,被x1引般地痴呆了片刻。 甚至b他本来的发se还要适合。 她一边说着,一边鬼使神差般地伸出右手,想去g卷那令她痴迷的金se发丝。因为那里看起来也很柔软啊。 啪! 掀起蓬袖一看,那里已经红了一片。 以往这时候,遇到这种不识趣的奴隶,她总是要给上点教训的,尤其还是在把她弄伤这种情况下。 惧怕? 索恩最终还是离开,甚至没有和你告别什么。 临走前,你拉住他手腕,将一个鼓厚的钱袋偷偷递到他掌心,然后用手包住,紧紧地握住,生怕他会拒绝。 你掌心包着他的手,所触皆为凉意,像是块寒冰,不断x1取着你手心的温热,源源不断的。 趁着还没被别人发现。 逃跑什么的,拿着这些钱也能顺利许多。里面还装着几张面值b较高的票券,都是你背着约翰偷偷从匣子里拿的,也方便藏起来。哪怕今后见不到也没关系,只要知道彼此平安就好。 但是,万一两人能相处地很好呢?互相改变也能磨合不是吗?想到这里,你心里又像是被数千针眼密密麻麻扎着一般,隐隐作痛。当然,那样算是你喜闻乐见的情况吧,虽然自己会很难受。 你心绪兜兜转转,又酸又涩。 你迫切的希望着。 最后的结果是,你莫名脱口而出一句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话说完,你愣 丽贝卡那么势在必得的态度,你刚才是哪里来的把握说能换回他? aiyu让人变得自私。 索恩直gg地和你对视。 薄唇紧抿,还是没有动作。 他终于握住了你递过来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扑有清冷香气的袖角就从手心溜走了。 什么都没了,只有空气。 ······ 索恩走后,店里还是如常那样。丽贝卡诅咒你的那些并没有成真。不过,可能是因为你没把生意的多少放在心上吧,并未刻意注意过。你其实并不在乎这些。 请医师来看过了,大抵都是些皮r0u伤。 你完全是因为不想理他,这个一切事因的罪魁祸首。 不能原谅。 又出神了啊。 复又换了支笔,重新铺纸。 晨间的yan光和煦又温暖,打在冷se的木质窗棂上,也变成了柔和的浅棕,0上去好像就能触到隐约的温度,手背被光耀得发白。 你闭上窗子,将明媚关在外面。 里面是浅浅一ch0u屉的金币银币,还有几张纸票,被安静的摆在那里。 所有的私藏,基本都在这里了。 但这些够不够呢? 心烦意乱地将小屉合上,你抱膝坐在地上,靠着床边。 既像是魔鬼的呓语,又像是你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推拒与眷恋,分外矛盾。 到底要怎么做? 隔天,罗拉来店里找你。 “没必要那么伤心啦,你们才相处了多久嘛,哪里来的那么深的感情?改天我给你物se个新的好不好,嗯···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按照他的类型找怎么样?一抓一大把好吗。” “不过,那nv人也真是的,欺负你也不问问是谁的人。”她猛灌一口,大声说道。 罗拉昂头嗯哼一声,“不就一群问题少nv的大姐头么,偏巧家里有几个钱,最喜欢玩弄男人。尤其长得美的奴隶。我看她不爽很久了。” “那,你和她相b呢?谁厉害?” 她被呛住一般,尴尬道:“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差不多吧,嗯···应该。” 任何风吹草动都没有,转眼间已近一周过去。 “前几天在奥林广场看到他了······嗯,当然和丽贝卡在一块儿啊······神情看上去挺温和的······对了,那nv人还挽着他的胳膊呢。”罗拉绘声绘se地对你讲述,看着你的脸se逐渐变得苍白沮丧。 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嘛。 你下意识地茫然,却只能提起嘴角勉力笑笑。 但心里的擂鼓越敲越响,咚咚地空音,仿佛倒数计时的警报。 约翰在家里已待了许多天,他是闲不住的x子,又想急急忙忙往外跑。上次的事情他还未与你说明原委,所以你坚决不放他。 待到消停下来,他似是也很为难的样子,露了几个说是什么“买卖”、“生意”之类的字眼,还让你不要担心,妨碍他的事自会有人处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哪天真能逃离这里,你绝对毫不犹豫。 这让你不得不惊异,外面到底什么事这么x1引他? “什么急事?” 你嘲讽道:“多大的买卖,你连这家店都看不上?是私自偷拐别人家的奴隶吗?” 过了片刻。 “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你闭眼。良久。 你缓缓说。 你转身出了他的房间。 半开半合的纱窗,透着点零星的月华,悉数洒落在窗沿及盆栽中的水仙身上,皎明又圣洁。 突然,你动作僵了僵。 正常情况下,落脚抬脚会有两道声音。 心脏霎时间紧张得砰砰直跳,你僵立在原地,细细辨别着响动。 刚刚是木头的空响吗? 那里,窗户大开着,白se的布帘被风吹得肆意飘摆,猎猎作响,几乎可以窥探到房间里的摆设。 你穿着白se长睡裙,迟疑地推开门,站在檐下,用油灯照亮那片黑暗。 总感觉方才二楼的窗前,有一道黑影闪了过去。 你不敢再走近。 一夜无眠的结果就是,白日里你顶着眼下的乌青,撑着下巴回想昨晚的事,越想越觉后怕,甚至有些恐惧晚上的到来。 残月升起,挂在蓝黑的天幕中,半点星子都没有。一切的情境好像都在仿刻昨晚一般。 凌晨时分,一片静籁。 你换成平躺的姿势,抬手,手背盖在眼皮上,平缓的呼x1着。 很明显,有人。 你趿上鞋子,举着油灯走过去。黑寂的店里,一个背影正在掩门。 那人顿了顿,抬手揭下帽子。五官在模糊的光下像被蒙了层雾似的面纱,眉眼淡淡,金发也被烘成暖yan的橙se。 你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偏头,左手食指上,一个钥匙圈转了转。 “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 你埋下头,感受着久违了的触碰,低低嗯一声。 你用蜡烛点了几盏灯,用手烘了烘,霎时间映出一片通亮的小天地。 你走过去坐在他另一边。 “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 “not?bad” 你心里感到欣慰的同时又很酸涩。 你抬眼和他对视。 “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约翰房里还存着些,如果还不够的话——” “克莱尔······” “我很感动。” “为什么?”你离开他的怀抱,眼眶里兜着泪水看他。 “先不说这个。” “躺进去,夜间有些冷。”他语气轻轻地指挥道。 “你不上来吗?”你眨着眼睛仰看他。 你挪着身子靠上去,长发被他顺好,铺在腿面上。 发丝被他指尖摩挲,你觉得自己就像只倦懒的小猫,被人顺着毛,露出无b惬意的表情。 只有索恩时不时问你些问题,你才勉强能维持点清醒。 “谁···约翰么?”你带着倦意的声音回他,“他前两天出门了。” “对不起。”你转了身,抱住他腰腹。 话未说完,只听他奇怪的笑了笑,却并未说原谅之类的话语,只是问你,“困了吗?” 他听后竟也未问你缘由,好像知道事情始末一般。 “所以说,一个人的时候要小心啊。” 你意识已然模糊,只能偶尔听到几句,仅剩不多的清明还在负隅顽抗着。 “克莱尔,喜不喜欢我呢?” 脑海盛在一片混沌中,只能凭本能的记忆去回答。 “约翰房里ch0u屉的钥匙,在哪里呢?” 他的房间···只有一个锁了双层锁的ch0u屉··· 这么温柔的声音,是他吗?你可以信任的吧? “在······” “我知道了,”他声音很愉悦,轻柔地安抚你,“快睡吧。” 在那之前,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 你尚且沉浸在睡眠中,梦里,只感觉自己的下颌被用力地抬高,上身被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口腔内钻入一条灵活的小蛇,四处飘游t1an舐,甚至粗暴地几yu伸入你喉间,你只得被迫吞咽着。 浪花拍过,一切又复归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