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和我保证过大学毕业前不会谈恋ai的。” “记得。” “嗯。” “夏笺西,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狂风席卷,狰狞地撕扯着窗户,劈啪作响。 “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 她说。 紧张什么?她不知道。 只是某一刻,她在窗前瞥见宋堇宁孤零零站在花坛边上的背影,突然就觉得他很可怜,于是转身就往楼下跑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声音起伏着。 为什么不接着听下去…… 盛夏的狂风在这一刻是寒冷的,刮得他全身上下都疼。 是这样吧。 “……因为很难受。” “因为我怕再听下去会憋屈si。” 夏笺西怎么样他无所谓,但是,那些话,他就是不能从纪津禾嘴里听到。 而他疯起来后,纪津禾会跑。 她和他对视,指腹轻轻擦过他sh了的眼角。 “阿宁,这不像你。” 鼻子突然就更酸了,宋堇宁的视线有点模糊,强忍着咽进嗓子的苦涩,反问她:“那怎么做才像我?” “……然后呢?” 宋堇宁说不出话,就静静地听她说。 “我和他说我们是朋友。” “我在说谎。” 说完,又伸手0了0他的头。 可他今天忍了。 而现在他低着头乖乖让她0,是因为心里明白她是在哄自己。 或者说在她愿意朝他走来的那一刻,他就自己先投降了。 于是自认为得了便宜的小少爷撇了撇嘴,又找回了之前的小脾气,皱着眉,伸手戳了戳她的肩,问她:“你是在说我脾气差吗?” “阿宁,”她喊他,声音清晰又认真,“能不忍着委屈、不压抑情绪、不给人欺负自己的机会……” 狂风过后,外面下起了阵雨。 宋堇宁坐在医院大厅的等候区,纪津禾去饮水间给他接了杯温水,他双手捧着她递过来的纸杯小口地喝着,眼眶还是红红的,整个人安静又乖顺。 纪津禾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 “我都哭了你还笑?” 纪津禾很少笑,笑着的时候只会轻轻地抿起唇角,牵带着整个脸庞都变得柔和,像春雪一样。 “你假哭的时候惨兮兮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那真哭呢?” 纪津禾捏了捏他泛红的鼻尖:“你真哭的时候一点也不好看。” “你是在说我丑吗?” 他嘴巴微微张着,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丑?! 他垮着脸,掐住她的脖子,气呼呼地要求她重说。 语气很温柔,可是宋堇宁已经不管她了,一边埋在她颈窝里,一边锤她的背,嘴里不断地碎碎念:你才丑、你才丑、你才丑…… 纪津禾没让宋堇宁跟着自己回病房,单独和夏笺西叮嘱了些话,然后就牵着他的手送他回家。 到了别墅门口,快要分开的时候,宋堇宁突然拉住她。 而这两个字也没再出现过。 公立学校对准高三生抓得很严,暑假放得晚,开学又很早。考试结束后,南一中开始要求每个学生上晚自习,放假也变成了两周一次,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逐渐被挤占。 万柑无所谓,自从被他的老父亲揪着耳朵改当艺术生后就没在学校里出现过,反正考不上就出国呗。万大少爷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巴适得很。 然后万柑就不说话了,开始研究北方艺术生的考试招生政策。 人间有疾苦,庙宇里的香火就烧不断。 这种东西心诚则灵,佛会看见的,朋友说,然后又提醒她记得要还愿。 佛像旁有僧人诵经,纪津禾点了三炷香,朝药师佛拜了三拜,起来时在大殿西侧看到有香客在求开了光的红绳。 她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师父说心诚即灵,佛普渡众生。 求了很多,纪津禾在旁边也听了很久。直到庙外悠远的钟鸣响起,她r0u了r0u有些发酸的脖子,在袅袅佛音中想起了宋堇宁。 明年就是高考。 如果心诚就可以的话…… 休学了一年,夏笺西要参加明年的中考,于是一个人去文殊殿焚香拜佛,出来时在侧边的院落里看到了许愿树——其实就是一棵系满了红飘带的罗汉松。 踏进大雄宝殿的时候,纪津禾在取红绳。 她求了两根,一根祈学业,一根保平安,师父仔细放进了红布袋里递给她。 纪津禾的病他是知道的,说白了就是个榆木脑袋。 但夏笺西觉得挺好的。 “姐,学校不让戴手绳。” “……” 然后他听见纪津禾说:“嗯,我知道。” “天se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怎么了?” “你想绑飘带?”纪津禾低头看他。 语气沉闷了许多,呼x1也不稳了。 他把飘带递给她,眼垂着,怔怔地盯着她的口袋。 纪津禾接过他手里的飘带,走到罗汉松下,找了个飘带b较少的高枝,抬手帮他系上。 红绳不是给他的。 既求了学业,又要保平安。 不。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连他也没有得到过的主动,在今天,她又给了谁? 耳朵听不见周围的喧嚣,视线也开始天旋地转,夏笺西觉得自己好像在慢慢失去些什么。 他尽量笑着,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 不可能的。 况且她有病的不是吗,连纪云都说她是冷血动物,她怎么可能会…… “……” 红se的边角朝上,隐隐透出一行用黑墨写下的小字。 永远。 “滴答、滴答……” “纪津禾……我要你……亲口和我保证。” 病床上的男人用尽全力抓住身前nv孩的手,cha满管子的身t已经在枯竭的边缘。他sisi地盯着她,颤巍巍地要她和自己发誓,仿佛她不说出口他下一刻就会si不瞑目。 病床前的人垂着眼,艰难地开口。 “我会……好好照顾小西,把他……看得b我的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