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天气很暖和,徐徐凉风从窗缝间吹进会议室,带动角落中栽植的红花石蒜浅淡的花香四溢、盈满了整个空间。 方郁檀和叔叔方邢水状态相似,身t会受到自身的通灵能力影响。当天半夜,方邢水回到会所时一眼便看出方郁檀寒症发作,不假思索地将置物柜库存的一整盒白石块都塞进她怀里,这才解决她不断反覆发作、而冯易廷忙得席不暇暖的惨况。 身旁传来了些动静,方郁檀暂停游戏,看见方邢水坐直身t、满面濒临暴毙的疲倦神se,头发也睡得乱七八糟。她起身到茶水间拧了条毛巾,连同一杯热咖啡一同递给方邢水。 方郁檀看了眼手表:「快到下午四点了。叔叔你饿吗?我去」她话还没说完,杨咏稷放在k子口袋里的工作用手机响了起来,然而杨咏稷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方邢水伸长手将手机捞了过来、看也没看便丢给了方郁檀。 「啊,易廷哥哥,是我,杨老睡着了。你可以带点吃的东西过来吗?叔叔他们一整天没吃饭,我帮你报公帐。」方郁檀一听冯易廷要往会所来,连忙托冯易廷帮忙带些食物。 话说前天半夜时杨咏稷和方邢水一前一後回到会所,便立刻进了会议室交换两边情报,连带将从乱葬岗带回的刑柱和甲盒拿出来共同研究,不眠不休地忙到了今天凌晨,这才终於睡si在会议室中。 目前能总结出的仅有刑柱由黑金刚石打造,柱身血红发光的纹饰也许是以红宝石镶嵌而成;而甲盒由乌木制成,六角型的外盒上有墨绿se的浮雕,盒子被摔碎前放了根骨头在内,似乎是人类小指。 冯易庭没有花太多时间便出现在会议室门口,身後还跟着苏茗诠和一大一小两个陌生的孩子,方郁檀总觉得在某处看过孩子们的脸,过了一会才想起是资料照片上的卢家兄妹。 「没用的,易廷哥哥,杨老睡着的时候连地震都叫不醒。」方郁檀出言试图阻止冯易廷的无用功,却见冯易廷拿了个盒子,蹲在沙发边用指节叩了叩杨咏稷的额头:「起床,师父,有蛋糕。」 「」方家叔侄俩对冯易廷佩服得五t投地,没想到刚来八个月的菜鸟竟把杨咏稷的习x0得一清二楚,连同事快二十年的方邢水都不知道杨咏稷如此热衷吃蛋糕。 「二队长,怎麽有空光临敝社?」方邢水和苏茗诠算是相熟,但非侦成员对会所而言还算是稀客;苏茗诠反手指了指冯易廷:「业务支援。原本跟过去帮忙他伪造身分,没想到还替我们侦查组带了工作回来。」 冯易廷向众人简单说明了事由,顿时所有人的脸se都变得不太好看,苏茗诠耸了耸肩、缓和气氛:「现在没事了,有我在,我有管道能把他们交给可信的单位,侦查组也会把许家夫妇的罪行公开审查。」 苏茗诠看着杨咏稷毫无节制地猛吞甜食,不禁挑起了眉:「杨先生,年纪大了,甜的吃多了小心伤身啊。」 方郁檀很没形象地大笑,惹得始终坐立不安的卢皓闵也忍俊不禁;凭实力扞卫吃蛋糕权利的杨咏稷笑得很是得意,转头看向自家徒弟:「阿廷,你这回工作解决得差不多了吧?」 听见自己母亲的名字,卢皓闵思忖一阵、踌躇着开口:「那个冯先生,如果你要去找我妈妈的话,可以带上我们吗?虽然我们看不见她,但如果她见到我们,或许就能安心了。」 卢皓妍活泼地四处跑跳,拉着方郁檀、指着角落的红se植物叫道:「姊姊,漂亮!」 「那个哦,彼岸花啦。鬼魂不喜欢那种味道,种一些可以防止他们随便跑进来、害我们不舒服。」通灵者能够感应鬼魂,而鬼魂带有y气,较为敏感的通灵者多少会受影响。 「我们也还没弄明白那玩意到底是什麽,你要是想看嗯?小方,东西哪去了?」杨咏稷搔着後脑,记不起自己睡前把东西放去了哪里;方邢水忙着填饱肚子,胡乱摆手往会议室後方挥了挥,充当指路。 鞋盒上没有做防护措施,他径直自其中拿起一块角形木片,只觉触感异常冰冷,却并无特别之处;鞋盒角落还卡着一件泛h的灰白事物,他将那外形细长的物品ch0u出,然而入手的一瞬间, 他不自觉收紧手指,原本的麻痹感倏然被霜冻般的寒意取代;他眼前猛然一黑,黑暗中闪现出老旧幻灯片似的跳跃影像,自他的视野边缘模糊、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迎面袭来。 没有人开口,语句却像是自动出现在了冯易廷脑海中。他无感地任由视线随着眼前画面中的视角旋转:那是间纯白的房间,他感觉手腕、脚踝上环绕着沉甸甸、拖沓的冰冷触感,隐隐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嚓嚓」声响,还嗅到了一丝浅薄的铁锈味──和咬下守夜人耳朵时、流进嘴里的血ye味道很像。 这群疯子,居然要让那种东西过来,也不想想後果啊、背好痛。 他的喉咙莫名紧缩,心跳也无预警地增快;画面中的黑衣人里,其中一人手执看上去相当锋利的尖刀,朝他步步进b。 「需要根祭器」 房间的天花板倏然闯入了视野中,他的手臂被人用力压住,声带颤动、发出他听不见的喊叫。 他的视线染上一层血红,心脏被恐慌紧紧揪住。 「──醒来!」 冯易廷猛然睁眼,白炽灯光穿破眼前的灰暗、直shej1n他的眼里;耳边回荡着震耳yu聋的嗡鸣、视野被撕裂成灼痛着神经的斑驳se块,他试图望向自己的左手,却只看见不明所以的一团混沌,剧烈的疼痛在颅内深处炸开,他一阵反胃、撑起身转向一旁直作呕。 有人扳开他的手指,将他手中的物品ch0u开;嘴边抵着某个坚y的东西,微凉的水随之流进嘴里,他吞下两口,水杯便被移开。 堵塞了他正常听觉的噪音此时才缓缓消退,因此直到此刻,冯易廷才注意到自己一直重复喃念着某个词语。 喉咙灼烧着,他紧抿着唇,看见右手掌心因为太过用力握住那白se的事物而出了血;他转头四处寻找,看见方邢水手中纤细的白se指骨时,差点再次呕吐出来。 冯易廷将脸埋进掌心,思绪仍是一团乱麻。他双眼发黑、扶着沙发扶手起身:「抱歉,让我缓一缓。」 会议室的众人还处在看见冯易廷喀噔倒地的惊恐中,方邢水将指骨摆回鞋盒里,种在矮柜旁的红花石蒜却在指骨归位的刹那间乾枯、凋谢。 蓝墨卧在房间窗台上,看着冯易廷今晚地到处去找更多适任者,这些小孩的能力都不及他的百分之一。」邵海琴翻转手中的刺刀收回腰带上。 「那时万不得已,没有那样处置的话,损失就无可挽回,计画的最後一步也难以达成。」 「但眼下y气的存量已是供不应求,这些小孩能够招来的鬼魂,无论质量也都b不上初号。依我看,我们是不是该叫醒他了?」 「浊君临世的附t非他莫属,但现在唤醒他为时过早。你和海琴去吧,现世多的是制造怨灵的材料,你们都明白该怎麽做。」 「咳咳、咳咳咳绝不能、放行」垂着头的鬼魂倏然间呛咳起来,但喉咙的裂口尚未癒合,一开口便是大量黑血从伤口和口鼻涌出、在地面洒开黏稠的血点。「否则人间、咳咳万劫不复咳、咳」 「你大可安心,这不再是你需要关注的问题了。这世间的变故都再也与你无关。」梁孟颀随意应道,他看了眼时间:「恰好,用餐时间。我希望餐桌已经摆设好,是时候上菜了。」 蓝墨贴在冯易廷侧脸上的背脊敏锐地察觉对方再度变得急促的呼x1,头也没回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什麽,你不说我就不问,但我也不想看你心里有事憋着。」 「我跟着你又不是一天两天,早知道你脑子聪明。这些你都想好了,只是不想说吧?」 冯易廷靠坐在床头,垂下的额发半掩住眼睛。腿边的宠物一如既往地贴心,他轻轻微笑、用手指r0ucu0着猫咪耳後,沉y半刻後说道:「倒不是不想说,只是这事太诡异了,我能接受,别人不一定能。」 黑尾巴闲散地在床面扫来扫去,蓝墨在冯易廷掌心拱了拱,多少尽一点宠物安抚人心的本分;猫主人稍微歛下眸子,目光找了个定点,语速缓慢地说道:「你姑且听听,相不相信随你。」 「那根骨头造成我的幻觉、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b较怪异的是,我像是在另一个人身t里,看到,也感觉到在另一个地方发生了什麽。」 「房间是纯白的,什麽也没有,有什麽不好的东西要来了,我知道,那好像很重要,但我还没看见是什麽,因为突然有人来了,我好像很害怕。」 蓝墨正要伸爪去构冯易廷的衣服,才突然发觉自己被压得动弹不得。 蓝墨见冯易廷陷入了臆想,已经开始语无l次,牠急中生智转过头,将一口细牙狠狠扎进冯易廷的手。 蓝墨直起身,两只前爪扣着冯易廷的手,在自己咬出的浅淡咬痕上用舌头t1an过,决定先排解自家主人的心病主因:「首先你要知道,那不是你,你看到的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你会吓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代入感太强。」 冯易廷笑得无奈,把手连同蓝墨一起放在怀里,点头回答:「的确如此。太真实了,我甚至不觉得是在看着什麽画面,当时我觉得那就是我。」 那麽为了让各位对文中的角se再增加一些立t的印象,下列一些角se们的简短介绍: 冯易廷28:披着人皮的狮子,对待鬼魂的本x超机车俗称机掰人。 苍/慕桑榆22:三分之一的灵魂在被封印的期间挣脱了束缚。本x傻傻乖乖,在扭曲的成长环境下难得没有长歪的小可ai。 方邢水31:公关组扛霸子,为父?则强,实则是哭包。 陶律姜26:气质美人,身手异常凶悍。 警方── 夏澄凝19:非侦吉祥物,备受疼ai的年轻队员。 梁孟颀35:前任首领着魔後继位,在组织中长大,逐渐步上前任首领的後尘。和苍同龄。 戴韦仑34:组织中的执行者,但本人没什麽谋略。 萧阡哲23:胆识极大,处变不惊,拥有天生的夜视眼。 经过两个月的相处,这些角se们彷佛都活生生变成了我的宇宙,他们陪伴我度过了一个别具意义的暑假,陪着我通过初选、进入决选,最後成为得奖榜单上的一笔。 骸化,20200220,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