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余逢生，从粥碗后面抬眼看过来，似乎感到有点意外。 “大人所言甚是，”水图南应该紧急想办法应对眼前状况才是，然而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分析不了半点所谓当前形势，“不知大人有何高见？若能得大人指条明路，小民自是欣然遵命。” 陈鹤喝口粥咽干净口中食物，道：“织造局的总管太监汤若固，在移送大邑的路上，死了。” 可若是汤若固成功被送到大邑，朝廷和内廷，又会因此而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啊。 陈鹤敲打不出什么，放了水图南离开。 那到时候可就更加难办了。 余逢生的想法更直接，一板一眼，清楚得就像律法上的条文：“照我说，也别搞什么事缓则圆了，曹汝城那般的厉害人物，也因着事缓则圆两边不讨好，身陷囹圄，我们不若趁着灾情未竞，重新丈量田亩，分地于民，维稳定安，如何？” 余逢生把筷子往空粥碗上轻轻一拍，语气带上几分讥讽：“继续织啊，织造局不是专为皇帝分忧的么，内廷不是天天把皇帝陛下挂在嘴边么，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 “这件事急不得，还要看东宫最后的意思，五十万匹丝绸，只是东宫驱逐季党的借口，并非是真要江宁一年之内产出那么多，江宁先稳下来，丝绸的事，我们慢慢处理。”陈鹤掰半个烧饼递过来，“再吃点？” 那厢里，水图南走出衙门，发现卫光文没走，和车夫老潘等在一处，二人抽着烟聊天，吞云吐雾的，水图南下意识拧起眉心。 老潘已经飞快熄灭烟袋，两手扇散周围的青烟，去解拴在拴马桩上的马绳。 “好吧，我确实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卫光文叹声气，眼神不敢和水图南接触，“不好在街上讲，我们找个地方坐吧。” 老潘应了是，她继而看向卫光文：“你的车跟着老潘就好，茶居离这里不远。” 大通主营茶叶，在江宁城内又岂会少大通的茶楼。卫光文摸摸鼻子，点头应好。 再加上水氏织造自己的家底，图南成为新的商会之首可谓板上钉钉。 作者有话说： 65、 “新的通行路凭办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想，瓷行可否方便跟着大通的茶叶，往外出两批十分着急的瓷货？” 雅致的小茶室里，卫光文直言所求，自也不敢让大通吃亏：“当然，一切照商会的规矩来，过路费用如数交给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