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于霁尘闹掰了的,并不晓得于霁尘那边是何情况。 水图南看不懂她,也看不透她,感觉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于霁尘的内心,即便两人同床共枕,同灶而食,她始终不曾懂过于霁尘。 听到这个,老掌柜沉默片刻,委婉道:“于东家不容易,这件事谁来做都是两难,幸而,比起那些真正的歹毒之人,于东家有副好心肠,给那些卖了田的农户补偿有米粮,如若不然,一旦大雨成灾,农户们只有死路一条。” 她和于霁尘最大的分歧,也正是在这里。于霁尘报復完水德音后的所作所为,水图南全然看不懂,而且于霁尘偏执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老掌柜识趣:“出后门右拐一射【1】之距便是,那边也有台阶,应该没得水淹,唤您的伙计陪您过去。” 水图南摆摆手,点个风灯,独自踩着积水,去铺子后面的茅厕。 出了后门,周遭一片漆黑,滂沱的雨声像隻野兽在咆哮,风不知吹在哪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只有她手里的一盏风灯,在无尽的夜色中发着微弱光芒。 她吓得咕咚咽下嗓子,是风还是别的什么? 茅厕越来越近,路过转角时,脚步未停中,顺手伸出风灯照一照,果然什么也没有。 “……!!” 作者有话说: 57、 水图南欲发的惊呼被隻手严严捂进喉咙里,对方另隻手按着她一侧肩膀,反抗不得的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斗笠上方响起,低而略急:“莫喊,是我。” 见水图南镇静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像看着个陌生人,一袭黑衣湿透的于霁尘,抿抿嘴松开了手。 “走得了,”水图南先答了,再笃定问:“我走之后,你便要决堤?” 她不问该如何绕开把守严密的城门,该如何躲开街上频繁密集的巡逻,又该如何找到这里。 “时间很紧,来不及细说,”于霁尘转而拉住水图南手腕,很大力,指尖却是在颤抖,似是怕把人弄丢,“先跟我走。” 时间紧迫,于霁尘捡起地上的斗笠,用力往水图南脑袋上一扣。在水图南试图掀开斗笠而无别的防备时,她一记手刀过来,直接把人打晕,扛上就走。 · 江宁城内,地势低的南城,同样淹了好大片民宅,陆栖月住的地方未能幸免。 冒雨前来的水盼儿,穿戴着蓑衣斗笠依旧被淋得透,大力拍打着反锁的屋门,焦急地衝门缝里嘶声喊,“母亲您听得见吗?您在屋里吗?我是盼儿,母亲开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