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朦有此言论绝非是因自卑,而是面对巨大利益时的理性和清醒:“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九海皆是远不如‘三通’的。” 仅是比较的多得小型商户青睐的九海钱庄,水图南倒底看上它什么,才想要选择她进行借贷? 水图南仍旧面带微笑,和颜悦色:“说出来只怕牛掌柜不肯相信,我想从九海借贷这么多,” 看着水图南比出的手指,牛朦心下大惊,这个数,不多不少,正好是九海掏空家底能凑够的数目。 “‘三通’把持江宁钱庄行,距今已有四十余年,而今的江宁,是连水氏亦能被大通融并的莫测时局,长江后浪推前浪,钱行的三足鼎立之势,是否也该变变了呢?” 牛朦用力掐着手心,才没有惊讶得倒抽冷气,她心里惊涛骇浪,而表现在外时,只是平静的眼里骤然凝起复杂之色。 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是一旦功成,九海从此翻身登云入志留载的机会! 水图南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牛朦是她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可以在巨大利益面前,持续保持头脑清醒的生意人。 “东家您的这门生意,收益让人心动不已,风险也等同的巨大深重,让人不得不慎之又慎,”好在牛朦并没把话说死,“不知水东家可否方便,容给三日时间?待我与家母好生商量,再郑重给您答覆。” “这不,”她拿出于霁尘的私印,晃了晃,有几分俏皮模样,又胸有成竹到令人觉得此事必成,“于大东家为此直接把印给了我,就怕耽误事,她的印在我手里,谈多久还不是你我说了算?” “掌柜莫讲外气话,我们互相体谅,谈生意嘛,有来有往,好事多磨。”水图南一派施施然,似乎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情况。 牛朦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商行里要是能多些像水图南这般的女老板,那该多好呐。 小半个时辰后,牛朦拿着半斤狮峰茶,愉快地登上回九海的马车。 姬代贤没忍住,笑起来:“东家不是贪几口好茶的人。” 见牛朦的事瞒不住,兴许此刻于霁尘那个手眼通天的家伙,便已经猜到她见牛朦是在打什么主意。 “你还认识牛掌柜的母亲呐,”水图南哈着气搓手,路过堂里的小火炉时,直接停下步子烤手,她耐不住冷,哆嗦着笑道,“铺有一老如有一宝,老话诚不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