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如此怼脸拒绝,真掉面子,于霁尘气得笑,言之凿凿反驳:“说我深不可测,你还蠢不可救呢,你绝对放心,我就是娶个路边讨饭的回去,也不会娶你!” “那你立字据!”水图南不在乎被骂蠢,故意同于霁尘唱反调,两根手指点在桌面上,“白纸黑字写下来,省得到时候无凭无据。” 眼见目的即将达成,只剩临门一脚时,对方忽然变了态度,水图南没控制住情绪,气得一下子露了着急:“要是来日我真的嫁给你了,那我就天天花你的钱,把你的家财全给败光!” 于霁尘看着被逗恼的水图南,忽然觉得这人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样子,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 这个算盘精,她怎么反应这么快! 一来是因为算盘精抢走床,她在房间另一边打地铺,被硬地板硌得难受,被褥也潮湿,没法睡; 独立,真正的独立,于霁尘讲的“独立”,究竟指的是哪方面? 水德音和陆栖月,并非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夫妇。二人两天一吵架,三天一动手,拌嘴口角更是家常便饭。 事实教谕,要胜过世间口齿最伶俐的媒婆,水图南自幼将娘和爹间的相处看在眼里,不由得对婚姻充满失望,她本来可以不用嫁男人的,她七岁上结了同老契,可是,和她结下同老之契的人,夭折在了结契的当年秋天。 她对婚姻的看法不重要,即便阿娘会在乎她的幸福,但阿娘对爹爹的反抗,多数隻停留在口头上,她的婚姻,需要为爹爹带来利益。 而接触方短短几些时候,于霁尘表现出来的不慌不忙,又让时间紧迫的水德音乱了方寸,开始另寻他法,亦或讲也是对于霁尘的反向试探。 阿娘总是告诉她,作为女人,手里要有钱,这样才能挺直腰杆,有底气平等地和别人对话。 独立,除去钱财独立,其它还有什么呢?思想行为么?她也没觉得自己在这些方面,过于依赖着双亲啊,怎么就不独立了? 夜深深,运河的流水声隐约传来,半间屋子之隔的那边,于霁尘鼾声微微,睡得猪一样沉。 尘尘:晕船不就得少吃多睡? 次日中午,客船抵达湖州县码头时,淅淅沥沥的雨落变得更大几分,讲河面敲打出连串水泡,老冯提早安排好的车,顺利接到一行四人。 “秋大哥讲,分铺的掌柜,特意来见你了,正在楼下等。”水图南受船家秋大哥之托前来传话,大方地瞧着床榻上那一条人形,好奇问:“你不起来见见他?” 来之前她没给水图南说,此行来湖州县是要做什么,谁知道水图南是个没心没肺的,隻管是跟她出门,也没问到湖州县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