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霁尘看完,边点火烧毁密信,边对暗影道:“回去告诉你主人,就说东西我已经收到,”又抬起手,指指放在那边桌上的,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帮我把那个带回去,让你主人帮忙转交。” 火焰瞬间吞噬了密信,映亮于霁尘半边脸,旋即被烧成灰烬,周围再度陷入昏暗,她头也不抬:“你主人知道。” 陈设精美的卧房里,终于再度陷入满室寂静,外面的落雨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于霁尘乏力地把自己砸进架子床,拉起缎面被子蒙住头。 身处如今的时局,有今天没明天地活着,既为臣仆,听人吩咐,做好该做的事就行,没必要牵扯到情感,亲情也好,友情也罢,甚至是风月里的情爱,都没必要牵扯。 一朝成为飞翎卫,便注定生不能安生,死不得好死。 尘尘:飞翎卫招人,也是有身高要求的喔。 江宁的雨季在六到七月,当沿江各地种植的梅子,不紧不慢长熟时,南国的天,就会像个被炸漏了的炼丹炉,哗哗啦啦不停漏雨。 与水氏织造签订下合作契约后,前期各项繁杂事宜,大通安排了位掌柜负责和水氏对接,水氏那边也是派的大掌柜当事,两边人竟然默契地避而不谈实际主事人。 “江逾白何时走的?”于霁尘搅动着碗里热腾腾的白米粥,被上等米熬煮出来的香味扑了满鼻腔,秧秧做饭很有一手。 秧秧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抓了抓白里透红的圆润脸蛋,口齿不清嘟哝道:“老冯找,饭没做好。” 秧秧擅长打理家务,一日三餐做得非常准时,于霁尘推测出,江逾白大约是在辰初前后离开的。 于霁尘喝下口粥,朝那边宝瓶形状的多宝架努嘴,声音没了初起床的嘶哑:“茶叶桶里不是还有碎银?” 只见秧秧的小胖手,呼地朝门外一挥,瘪嘴控诉:“江江坏蛋!” 于霁尘被秧秧气鼓鼓的模样逗笑,手里调羹轻轻碰响白瓷碗沿,“叮”地一声,清脆悦耳:“一会我们去同旺楼吃盐水鸭吧,再换些碎钱回来。” “没问题,今天去了之后,我们把上回没来得及吃的,也吃一遍。”于霁尘浅浅笑了笑,嘴角勾起又落下。 中午要去吃好吃的,秧秧蹦蹦跳跳去厨房了,当于霁尘碗里粥快吃完时,紧闭的家门,被人不紧不慢敲响。 彼时,秧秧已经从厨房出来,到门口应声。她口齿不清,隔着木门讲话时,特意提高了音量:“谁呀?” 秧秧知道水园,那天去过,她回头去看,见于霁尘靠在堂屋门框上,没有摇头也没有摆手,而是转身回了堂屋,由是她放心地打开家门,甚至还算客气地抬手,做了个请。 “尘尘在厅里,”秧秧神情单纯,打量面前二人的目光里,只有平等和认真,“你们去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