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看看去!” “对啊,走,看看去!” “你怎么在这?” “路过呀。” 高闻庭有点冤枉,他确实是路过。 结果看高闻雁如此兴奋,他稍稍一联系,便也就猜到了。 然而,林倚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们。 自从芷尧抵达京城后,高闻溪便开始早出晚归,高闻雁几次想问他关于惠源郡的事都没能成功。 那老仆说,小周初来风雨楼当厨子,据说是欠了一屁股债,签了卖身契进来的。 高闻雁问起他家人,听说他家境贫困,家中长辈只余一个老母,听说还是个盲的。 后来一日,小周突然便离开了风雨楼,连告别亦没有,举家从株阴消失了。 高闻雁问起风雨楼的主人,那老仆摆摆手。 于是高闻雁便在风雨楼待了一天,这里转转,那里瞧瞧,直到她看见了一幅画。 温老先生以画马出名,其笔下的马构图精妙、气势恢弘。 而那风雨楼包厢里挂着的,分明温老先生的真迹! 惠源郡太守,张新宏。 然而,连楚序都从济州回来了,拜帖却迟迟没有回音,等得张闻雁很是着急。 这是教楚盈骑射的独有暗号。 依旧是那废弃校场,依旧只有楚序一人。 高闻雁不甚在意。 “辛苦女郎。” 高闻雁恍然想起,上次借用他的帕子还府里,不知碧喜收去了哪里。 “嗯,今日得闲。” 楚序但笑不语,只给她倒了杯绿茶,又撵了棵荔枝递给她。 她不懂品茗,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权当解渴了。 荔枝一般在端午前后盛收,这都六月末了,实属罕见。 挂绿乃荔枝中的珍品,唯有王公贵族可品尝。 琉璃盏内还放了些冰块,已有些许融化。 楚序以为她是不愿污了手,于是抖抖袖口,捡了颗最大的剥了起来。 晶莹剔透的是荔枝,白净无暇的则是他的手。 高闻雁是喜食荔枝的。 然而这么可口的挂绿,她还是头一回遇到。 于是高闻雁也抓了一颗,岂料一指甲下去,汁水便溅了两人一脸。 “女郎还是等着吃吧。” 高闻雁大赧,略尴尬地笑了笑,拿过茶壶便要替他倒茶,倒不至于显得像个甩手掌柜。 知行仍没回来,一时间只剩下两人,对着一案几、一壶茶,安静得只有雨声仍在流转。 如今乍一放松下来,她一时不免看得入了神,忽然想起前世父兄被斩的那日,也是这般大雨。 楚序终于剥完所有荔枝,抬眼看去,只觉那背影多了几分凄然。 “嗯。” “赏了好些金银珠宝、丝绸锦缎。” “丞相,若是男子做成这事,会得何赏赐?” “是吧。” 他轻声道:“女郎不知,你此行所得到的,可不比一个官名要少。” 楚序看着雨幕,语气缓缓。 “女郎已经有一批水珠了。” “所以,女郎可要接好,珍惜好。” 他们等了很久,似在等楚盈,又似在等雨停,或者实在等些别的什么。 然而高闻雁却问官答花。 于是,他眼眸微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