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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即便终于如她所愿,逃离了围城并且得以自力更生,朝九晚五地正常工作与生活,但其中依旧没有多少乐趣可言,只是和普罗大众一样,做着必须要做的事。但罗颂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像凉拌菜上的芝麻碎,滚汤最后撒的香油,并不很扎眼,却是神来之笔。杨梦一人生中的所有新奇体验,几乎都是在罗颂的陪伴中获得的。她教会她享受生活。路边的花很漂亮,小蜻蜓成双飞舞有趣极了,路边掉了字的招牌有时也会闹出无伤大雅的笑话。她绷紧的人生在罗颂的抚慰中渐渐放松,她开始留意四季轮转的颜色变幻,她学会和爱的人分享一切。罗颂将她的生活刷上一层亮晶晶的蜜糖,在她的生命里悄无声息又强势异常地留下印记,以至于如今的她,看到类似的景或遇到相似的事时,大脑便自然而然地回放所有与之相关的片段。每一段记忆中,都有罗颂的影子。德国的骑行环境很友好,走在路上,常常见到踩着脚踏车悠哉路过的人。杨梦一的住所离公司不远不近,两公里的距离,步行近三十分钟,若骑车就只要十分钟。有热心的同事怂恿她入手一辆自行车,说不仅上班方便,平日里要想去哪里都能派上用场,她还大方地将自己的车借与她骑骑。道路平坦,也没有鸣笛疾行的电动车在路上蹿来蹿去,杨梦一慢慢地骑着,却不知怎的,忽又想起了罗颂。她们没有买自行车,有时心血来潮也只是在路边开两辆共享单车,罗颂总会帮她将座椅调到最舒服合适的高度,然后稍稍落后一点,跟在她后面。她们曾特地在一片不通轿车的环公园小路骑车,但她体力没有罗颂好,即便是和缓的上坡也能让她气喘吁吁。罗颂注意到这点,没说什么,只在下一个缓坡来临前,来到她旁边,将手扶在她的背上。杨梦一转头望她,但罗颂什么都没说,只勾起嘴角朝她眨眨眼,在下一秒忽然加快踏频。突然的加速让杨梦一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她紧紧抓住车把,控好方向。微风和煦,带着路边滑滑梯上孩子的笑声和草叶摇曳的沙沙声,抚过她的肌肤。杨梦一咯咯笑起来,扭头看着罗颂,眼角眉梢都挂着快乐。罗颂也笑,却还不忘叮嘱她别看她,要看路,但杨梦一才不怕,她知道罗颂一定不会让她撞到任何东西。只这么想着,杨梦一的腰上仿佛又覆上一层薄薄的温度,那是罗颂宽大的手掌,暖和又稳当。她最终还是没有买自行车。杨梦一也曾梦到过罗颂抛弃她,转头跟别人走了。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好,但罗颂却是无可替代的,因此即使只是梦,也足够让睡梦中理智暂失的她害怕到哭着醒来。被惊醒的罗颂一脸懵然,却还是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说不会的,她不会有别人,她们也不会分开。谁曾想,世事难料。中德之间六千公里的距离,偶尔会让杨梦一松一口气。远在他乡,无论她的想念如何震耳欲聋,都不会被罗颂听到。她放任情绪奔涌,无论它们将带她走向怀缅的微笑还是不竭的哭泣。即便不经意间被落寞爬满一身,或是哭得泪流满面,她也不必担忧会有朋友拍拍她的肩膀,问她一句“你还好吗”。她不想被那些满含关怀的殷切目光注视与包围,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如果可以,她恨不能将所有爱与关心统统打包,捧到罗颂面前,希望能让她好过一些。但她不能,而罗颂或许也不想再见到她了。第206章 梦一决定回国杨梦一偶尔会幻想罗颂如今的生活, 那一定是功成名就,幸福美满,并且肯定比她的想象力还要好上一些。这种时候, 她也绕不开对她感情生活的猜想。理性上,她希望罗颂身边有知心人常伴, 她那么好, 无论配谁, 都是绰绰有余的。但私心里,她又不可避免地为这许多想象而酸楚, 甚至吃醋, 待回过神来, 她又啐自己一句自私鬼。杨梦一生得好看,即便是落在审美不同的外国人眼中,她身上和煦的气质也足够拨弄人心。是以这些年来,她身边不是没有追求者。有的摆出百折不挠的气势猛烈示爱, 有含蓄的试图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一点点渗入她的心房,但她却比他们更坚硬, 如同一只紧阖的蚌, 怎么也不肯打开心扉,展露软肉里那颗光华熠熠的珍珠。渐渐地,便也门前冷落,再没有人来碰壁了。只是午夜梦回时,杨梦一独自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的仍旧是旧人。她会想如果一切按照她们曾经憧憬的轨道走下去, 现在的她们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如果说从没幻想过未来某天能与罗颂再续前缘, 那杨梦一定是在骗人,但她也知道, 这过于不切实际了。所以往往只在这念头冒出的几秒内,她就强行将它们通通按下去,压得平平实实,只搁在心底深处。她只希望,罗颂一切都好。而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概括自己现在的状态,杨梦一大概会用“茫然”。杜银凤去世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人生路上,两旁的山壁会忽然滑坡,再不会有噩梦突然降临现实,将她往深渊里拉。她单方面斩断与罗颂的联系,但所有坚决而无情的行为都像投到溪流中的巨大石块,不过是对水流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但始终无法截断溪流。她以为独自在异国他乡,繁芜的思绪能在从容中被一点点理清捋顺,但根本没用,她还是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甚至没了紧追其后的猛兽,她也不知道人生的下一步该干嘛。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以延续生命?这些传统观念里的人生规程通通不在杨梦一的考虑范围内。钱?升职?这些在分道扬镳时,被挂在嘴边的东西,她其实也没有多在意。每个月能拿到两份工资,国内总公司发一份,这边又得一份,她独居,也花不了多少钱,几年下来反倒攒了不少。而晋升的事,只有完成外派任务,回到国内才可能实现,但项目一个接一个,看不到头,她也并不知道,最后自己该不该回去。杨梦一失了非要追求什么的执拗,也可能是因为大多数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她其实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只是从前拥有的太少,就连基本的安全与温饱都得不到保障,所以才拼命往上爬着去攫取什么。这样的困惑一年重过一年,也只有在每年回去探亲的时候,才难得不乖张地冒头。回祁平的那一小段时间里,是梦与现实轻微相交的时分。这些年,杨梦一没用上芯姐的好意,一年只回去一次,来回机票由公司报销。她总会提前沟通好,将工作安排妥当,把年假一次性休完,这样她就可以在祁平呆上一个多月。她每年回去的时间都不固定,但一定都在冬天,德国天气最差的时候,想着能躲一阵是一阵。要是可以的话,还会跟国内放寒假的时间重叠一段。而她带回去的行李箱永远满到爆炸,要用绑带缠出一个十字才能保证它落地前不散开。箱子里是各种各样的手信,除开鱼油维生素之类的保健品,还有巧克力和羊绒服饰之类的,在德国买更便宜划算的本土玩意儿。将箱子从一楼拎到二楼那短短一段阶梯,足够让杨梦一瘫倒在沙发上,半天起不来。萍姐她们看着,总忍不住说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回来的,只要人回来就好啦。杨梦一喘过气来后,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绯红,却只是笑眯眯地说要不是自己说什么她们都说不需要,那她也不用囫囵乱买呀,而且她一年只有一次做代购的机会,所以可不能怪她。她们哪会真的怪她呢,说到底,只是心疼她受累而已。因为一年只见一次面,所以面与面之间的细微差别,都会在长久的等待中被放大。萍姐已经快六十岁了,虽然一伸手,五指指尖还是染着红艳艳的甲油,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衰老,感慨时间无情,却还是不肯放下理发店的生意,无论谁来劝,都只说用来打发时间刚刚好。虽然话是这么说,店里生意也寥落,累不着人,但每天开店关店,还是让她渐渐感到吃力。十来岁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坏了,只是这些年一直养着,加上她总不服输不认老,才没显出疲惫。在她们又提起这事时,终于还是松了口,说那有合适的时机再把店给盘出去吧。不过她也不急,迟迟未找下家,被人问起就说还得再看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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