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想起另一种喂,咬住了勺子。卢椋也不急着抽回去,“可能是我记错了。”“最近事情好多,绕得一团团的。”等孙捡恩松开嘴,卢椋把甘蔗汁推给她,“回去你再确认确认。”孙捡恩哦了一声,捏着勺子感受着卢椋刚才的余温,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卢椋晚上加到二十分钟温存的嘬吸。妈妈对不起。我和卢椋已经好亲密了,但我没有像你那样想要一个小孩。但她又觉得这样的亲密不够。妈妈当年也会这样明明得到很多,还是觉得不够吗?孙捡恩呆呆的,卢师傅都快吃完了孙捡恩碗里的馄饨个数依然不动。那张相片交给她们的时候就装在一个透明袋里,卢椋来的时候特地薅了一个自己办公室的相框,正好装了进去,塞进孙捡恩的包里。这样的动作都没有惊扰发呆的孙捡恩,卢椋干脆撑着脸欣赏女朋友发呆的模样。指不定孙捡恩上学的时候也这样,全靠长相冷淡和可怕的专业能力令人敬而远之,不然恐怕也轮不到卢椋这个千里之外的石雕师傅谈上了。孙捡恩的手机弹出新消息,来自安璐。她消息也不折叠,锁屏就能看到。【安璐】:捡恩,我已经抢到票了,坐到苍城再转你们那。【安璐】:唉,但是喻沐发现了,她也买了,这个跟屁虫。【安璐】:你千万不要生气,不过你肯定没感觉,倒霉的是我。……安璐和喻沐都是孙捡恩的同学,卢椋也知道。据孙捡恩说,是一位调戏路边等红灯的马犬,差点被主人告骚扰的奇人。另一个是之前在民宿电话就透露出对卢椋不满意的……捡恩的对手,也算朋友。卢椋拿起手机,对着发呆的孙捡恩晃了晃。手机自动面部解锁,孙捡恩这才回过神,“怎么了?”卢师傅:“我在偷看你的手机新消息。”孙捡恩:“你要偷看我吗?”她明显没回过神,卢椋失笑,“你想我偷看你什么?”孙捡恩红了脸,“不是。”她拿走手机,这才看到安璐发的信息,“她居然要和喻沐一起来?”三天后就是元旦假期。她们马上就要来了,孙捡恩抿着唇,“我可以让蓝迁姐姐去接她们玩吗?”卢椋摇头,她倒了半杯甘蔗汁自己喝,“蓝迁又不是专业司机,好不容易放假她肯定和澜澜去玩了。”孙捡恩哦了一声,沮丧满溢。卢椋:“你的朋友当然只能我来招待了。”她看孙捡恩回消息反反复复,“不希望我去吗?”“还是捡恩的朋友不是单纯的朋友?”孙捡恩:“才不是。”卢椋:“捡恩之前还怀疑邱艾喜欢我,一想到你大学那么多漂亮的女同学。”石雕师傅的声音并不低沉,逗人的时候愈发明快,“要是你回去了,发现我年纪大,也不是什么潜力股,腻了怎么办?”“你年纪哪里大了,”孙捡恩回安璐消息,摁软键盘都格外用力,“蓝迁姐姐之前就说还有富婆客户看上你。”“我都没有让你从实招来。”孙捡恩的用词偶尔令卢椋发笑。她现在的眼神也溢满笑意,握住孙捡恩略微激动指着她的手指,“富婆不是在这里吗?”孙捡恩:“那还有喜欢你的女同学。”这事怎么没完没了,卢师傅双手握住孙捡恩的手,“蓝迁的话你就百分百听,我的就选择性听?”蓝迁自己的感情都是糊涂账走来的,卢椋从不觉得这一路走来顺利。这里面也有她偶尔迟钝的原因,这种旁人也没办法明说,好在还是成了。卢椋置身事外旁观多年,轮到自己更追求坦诚相待,“我不知道谁暗恋我,我只知道我喜欢北方来要做两块碑的富婆捡恩小姐。”她的手永远温暖,在日渐寒冷的扬草民居里,在那张不知道多少年份的红漆木床上,孙捡恩总是喜欢依偎着卢椋取暖。孙捡恩害怕自己会冻疮,说一些有的没的,话里话外就是要求卢椋亲亲她。从手指到肩头,玉雕撒胭脂,依然无瑕。卢师傅确认了就不会再掩饰。说的话都是瞬间的心情,“小恩,我也想见你的朋友。”“给我一个招待她们的机会,不好吗?”孙捡恩怕安璐又说什么胡话,有些纠结,“安璐她说话不过脑子,喻沐是一个……”“捡恩的朋友,肯定都很可爱。”卢椋说。孙捡恩:“都?”她看向卢椋,钴蓝色的毛衣把她衬成了剥开的魔芋。魔芋之心也追求独一无二,不要平均主义。“我不要都。”卢椋:“你是特别的。”“不可爱。”孙捡恩:“什么?”她吸了吸鼻子,像是很容易被卢椋弄哭。卢椋继续喂她吃东西,勺子递到女孩唇边,“捡恩全世界最可爱。”孙捡恩这才满意,她鼓着脸,“没有别的了吗?”卢椋笑了,“我最喜欢。”“一口一句我做不到啊。”孙捡恩:“那你晚上多说几句给我听好不好?”第53章 第五十三块碑回去后, 孙捡恩把照片放到了供桌上。卢椋不急着回厂里,靠在一边喝水,不忘催促孙捡恩把买回来的水果放到前面。孙捡恩:“我要不要把榴莲打开?”她从小到大没上过坟, 也不知道什么风俗。大城市更推行生态公墓,不允许烧纸,安璐和她说她们家都是送鲜花。但扬草风俗不一样, 市区苍城还靠海,这一代的丧葬风俗很隆重。坐高铁一路回来的孙捡恩穿梭不停地山洞, 也见过不少山头的野坟,有些还有金灿灿的顶, 死甚至比生还要隆重盛大。卢椋捧着的杯子还是孙捡恩逛街买的, 扬草郊区也有窑厂, 蓝迁以前和甘澜澜约会还带着去玩过。孙捡恩把这件事列入计划, 找的借口是指不定妈妈们去过,盯着卢师傅把这件事加入行程。目前卢椋还没有空,杯子就是孙捡恩的怨念。“怎么忽然这么问?”她笑着问。“那妈妈也打不开吃。”孙捡恩不爱吃榴莲, 李栖人喜欢榴莲也是她摸索出来的。小时候的教师节,李栖人的学生会上门看她,送来好大的榴莲, 李栖人看孙捡恩皱眉跑开,留了一半。“……剩下的就给堂姐了。”孙捡恩说着说着恍然大悟, “妈妈明明和我说她也不喜欢吃, 还不是吃了半个。”她私底下话挺多的, 好像自己都能和自己聊上半天。卢椋听得认真, 问:“那你真的一口没吃?”“之前我让人送东西给你吃, 也有榴莲吧?你扔掉了?”孙捡恩:“那是榴莲千层,我会吃的。”供桌有了照片, 里面的两个人比孙捡恩还小,少女的情深哪怕不对视也扑面而来。孙捡恩闷闷地说:“估计她们两个一起的时候,都要我妈妈哄妈妈。”她的两个妈妈称呼重叠,养母和生母这种词语太书面化,孙捡恩也很难说出口。卢椋这时候分不清是哪个妈妈,笑着问:“谁哄谁?”孙捡恩:“飘萍妈妈哄栖人妈妈。”卢椋:“为什么?”她这段时间跟着孙捡恩反复看了光碟和在线的舞蹈资料,也能明显区分两个人的不同。孙飘萍很像名字,如浮云如萍草,是南下湿润的暖风。李栖人的舞蹈也人如其名,多少带着点刚硬。她们的导师懂要如何引导,李栖人的伴奏音乐鼓点密集,马头琴磅礴,明明苍城也是南方,她更像是北地的胡杨,还是沙漠落雪的冬天活树。孙捡恩摆弄买回来的水果,一个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套圈。卢椋也没阻止她。她知道当地风俗,也不觉得规矩是死的,心意大过一切。李栖人当年决定抚养孙捡恩爱恨交缠,看孩子长大的过程,定然也有卢椋此刻觉得她很可爱的瞬间。“栖人妈妈喜欢什么也不说,光知道她喜欢榴莲我就猜好久。”孙捡恩看着相片里不看镜头的年轻李栖人,“她的学生反而知道,她肯定在我面前和在单位里两个样。”“她怕我知道,怕看到我就想起妈妈。”“也不喜欢我猜测她的喜好。”孙捡恩的回答也不像答案,她叹了一口气,长发随着动作翩然,又拐到卢椋身边,去拿她捧着的水杯。卢椋递给她,看孙捡恩喝了好几口水,“那你呢,还没告诉我喜欢什么,那我要怎么送给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