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捡恩身上配饰不少,唯独耳垂还是空荡荡的。卢椋亲吻过她的耳朵,看着她的耳垂像是落下胭脂红的白玉。她的女朋友好* 像只有配合演出的时候才会戴上耳环。卢椋试探过,孙捡恩也不讨厌这些。“捡恩,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群里有个音乐人?”快下车的时候卢椋提了一句,孙捡恩愣了半天,“你说的是二胡仙人?”卢椋颔首,“介绍你给我的那位月老。”这可是崔蔓最排斥的称呼了,她得知卢椋和孙捡恩谈上了退群好几天。说心情复杂,又骂卢椋包藏祸心,最后送的祝福又格外真诚。孙捡恩只在群里见过对方,二胡仙人还是卢椋改的群昵称,群里全是仙人。蓝迁很满意自己是拉拉仙人,甘澜澜是打工仙人,听上去就很悲催了。只有孙捡恩没有前缀,蓝迁说你可以自己改成老婆仙人。孙捡恩也没改,她是一个聊天背景都懒得设置的人。如果不是和卢椋在一起,恐怕手机也是出厂设置的壁纸。孙捡恩完全没听崔蔓的歌。卢椋早就发现她的兴趣阈值了。除非工作或者学习需要,孙捡恩不会主动去看什么听什么。她的好奇实在稀缺,更衬得她对卢椋的直白像是黑夜里的闪电。“她好有名的,”崔蔓同时是卢椋的朋友,孙捡恩搜过对方的名字,也算小有名气,“还总是参加音乐节。”孙捡恩花钱大手大脚不代表她对这些原创的价格不了解,“她肯定很贵。”卢椋:“我们可以走折扣价。”她们下车走向巷子里的百年老店,街边偶尔有人经过,卢椋给孙捡恩买了一杯甘蔗汁,“应该也算内部价。”孙捡恩:“我还想留点钱和你一起用。”她的犹豫明晃晃的。卢椋有些意外,“和我用?”孙捡恩点头,“你在扬草有家,我以后跳舞赚钱,跟着剧团也有休假期可以回来。”以前孙捡恩不考虑这些,她也想了很久,“但剧团都在那边,你如果来看我,我们也要有个家。”卢椋半天没有说话。孙捡恩等的甘蔗汁都做好了,她招呼卢椋走边上,有小朋友骑着玩具车从小巷飞过。下一秒石雕师傅搂住她的腰,两个人转到了另一条小路。这边僻静无人,楼上倒是有几扇窗户,挂着吊兰。甘蔗汁好大一杯,孙捡恩才喝了一口,剩下的味道都被卢椋吻走了。孙捡恩不知道她怎么了,只知道这样的亲吻刺激又快乐。她差点抓不住这一杯甘蔗汁。卢椋替她握住,明明吻开了孙捡恩的唇,又含了含宛如白玉的耳垂。“小恩,这……”孙捡恩抱住卢椋的腰,石雕师傅就算换了衣服,身上也有似有若无的石头开解味道。这味道不香,却总让人置身采石场,粉尘飞扬,宛如细沙拟雪。“再亲亲我好不好。”“话等会再说。”卢椋:“可是我刚才想和你白头到老。”孙捡恩闭上了眼,唇膏都被吻走的嘴唇红艳艳的,“我们在石雕厂里天天都是白头。”第52章 第五十二块碑等她们到了馄饨铺, 孙捡恩的嘴唇还红红的。甘蔗汁是凉的,正好压住她因为亲吻躁动的身体。来之前卢椋和老板联系过,她们刚坐下, 年轻的小老板就把照片给她们送过来了。“还好找到了。”小老板对她们依然很好奇,加了卢椋的微信没少看对方的工作视频。光看卢椋的外形很难想象她居然具备开凿山石的技术,她不免多问了两句, “卢老板,你直播间挂着的抽奖送小型石雕是真的吗?”卢椋厂子的直播间大部分都是工厂工人工作的日常, 要专门看卢椋也有点难找。孙捡恩一开始以为卢椋的账号都是她,还关注了, 后来才发现是生意账号, 和卢椋的微信一样。只是卢师傅用久了工作生活分不开, 也懒得改昵称了。卢椋:“是真的。”“你喜欢的话改天去我厂里挑一个吧。”小老板:“那我不客气了啊。”卢椋点头, 很快她们点的单就送过来了,还有一份熟悉的卤菜拼盘。本以为孙捡恩会看照片看上半天,伸手拿筷子的卢椋没想到孙捡恩一直看着自己。她问:“照片有什么问题吗?”孙捡恩:“她都有你送的石雕, 我没有。”店里生意一向很好,她们的声音淹没在喧杂里,只有彼此听得到。卢椋:“你喜欢什么?”她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孙捡恩不喜欢猫, 只是小猫喜欢她,她也会摸一摸。也不喜欢狗, 路上遇见她会站得远远的。剩下的动物, 无论小鸟还是池塘里的鸭子, 她也只是看两眼。卢师傅也算是大龄脱单, 这份感情和校园不同, 不能像蓝迁和甘澜澜那样在课上课间发掘彼此的喜好。哪怕天天和孙捡恩在一起,孙捡恩也是一个很难准确定义的人。她对衣食住行没有苛刻的要求, 也不嫌弃卢椋用了很多年的四件套。吃饭好像一两口能吃饱,只要和卢椋住就没关系,出门更无所谓卢椋开什么车。明明在一起了,卢椋还要慢慢探索。这和开金矿没有区别,卢椋这时莫名其妙想到以前上课在机房玩的黄金矿工。抓到的是黄金孙捡恩还是石头孙捡恩?钻石小恩?炸药桶小恩?还是绑着钻石的小猪孙捡恩?这么简单的问题,孙捡恩也被问倒了,偏偏吃着馄饨的卢椋还在笑。孙捡恩桌下的腿撞了撞卢椋,“你笑什么?”卢椋:“笑游戏。”“你想要石雕,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孙捡恩往嘴里塞了一颗咬了一口的马蹄馄饨,魔芋恋人也会鼓着腮帮子,更像河豚。“我想要卢椋。”卢师傅:“这太难了,不说技术,我也没有那么自恋。”孙捡恩哼了一声。如果她是和李栖人在一起,这么含着东西鼻孔出气已经被纠正了。卢椋拿起桌上这张泛黄的照片,上面的两个女孩肢体亲密,一个冷脸一个笑脸。孙捡恩长得像孙飘萍,平时冷淡的模样更像李栖人。卢椋:“多看两眼,都要怀疑你是她们的亲生孩子了。”“不过你本来就是。”生同衾死同寝对同性来说何其难,卢椋没有因为性取向做过调查,譬如一个地方同性能白头到老葬在一起的概率是多少。或许几十年前的同性恋人还没到死的一刻。不说同性,异性分道扬镳的也不算少。感情分分合合,葬在一起还要克服双方家属的阻碍,孙捡恩这样的客户也是卢椋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孙捡恩:“妈妈想要很亲密很亲密的关系。”她吃东西一点也要吃好久,像是食物会自己繁殖,蓝迁没少吐槽。卢椋:“她们没说开吗?”孙捡恩点头,“还差一点。”她翻过无数次孙飘萍留下的信件,最初也不明白为什么李栖人那么恨她。但她同时也是和李栖人继孙飘萍后最亲近的人。孙捡恩在李栖人身边长大,明白她这位妈妈的固执、严厉。唯一的柔软是每年孙飘萍忌日,李栖人会一夜枯坐到天亮。很多年前的一寸照不像现在这样平整的切口,锯齿宛如尺子另一侧的波浪,从女人的手指转啊转。她的感情在指尖翻成浪,孙捡恩从小看到大。“如果她没有死,或许还有转机。”孙捡恩眉头蹙起,卢椋问:“她们两个没有共同的朋友吗?”这几天总是和孙捡恩通话的赵老师卢椋知道了。是李栖人和孙飘萍的学妹。“你不是说这些年李老师也有来往的朋友教你跳舞?”孙捡恩:“她们都和赵老师差不多,是学妹。”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勺子戳破了碗里的馄饨,“还总和我打听妈妈们的事。”卢椋:“你想知道当年你妈妈为什么会有你的话,还是要找找她们的同学和朋友的。”她和孙捡恩一起看过这些遗物,日记卢椋不好意思看,信件也是孙捡恩拆给她的。“我记得有提到一个名字吧。”卢椋知道孙捡恩吃饭就是吃饭,说话就是说话,这个习惯很难纠正,还不能说是什么坏习惯。她干脆给孙捡恩喂了一口馄饨。孙捡恩:“有吗?”喂食这种事卢椋做起来居然很自然,孙捡恩不太自在,张开嘴还看了卢椋两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