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不深,猩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掉落在草药上。面前的人对于这个场景是见怪不怪了,可把一旁的狸猫夫妇给吓得不轻。其中一只蹭得转过身,惊讶地问道:“沈恩人,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的血可以让植物的生命力变得更强。”在自己脏兮兮的衣料中勉强撕了一块把伤口包上,“如若是花束便可以长久不衰,换做是草药就是增强药效。”“冬日草药难寻,用这法子好得快些。毕竟……阿庄,你的妻伤的很重。”那只被叫做阿庄的公猫面色忧愁,“猎人的陷阱实在锋利,梅花的伤口一直流血,回来的途中还沾了雪水——还好遇到了沈恩人。”温暖的火光把他们漉湿的毛发吹得蓬松,她仔细地把石板上的草药抹在梅花的伤处,“无妨,举手之劳。只是要暂时住在这叨唠你们了。”“话说沈恩人可真是个奇人。”不再发抖的梅花舔了舔腮边的毛发,“我可从未遇过能听得懂我们说话的人类。”草药铺满伤口,她又撕下一块布料将腿固定好,“我自有意识起便能听得懂动物说话。”像是聊到了一个好玩的话,她笑着露出了小虎牙,“因此我在那地方即使不受人待见,幼童时期也并不算无聊。山间的所有动物都很有趣。”“那可真是件幸事。”阿庄舔了舔梅花的脸,回复道。火光在阴暗破败的墙面闪着影,像是跳了一支无声的舞蹈。走了一天的路,沈亦棠有些倦怠地躺在稻草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腰间点着。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传来阿庄的惊呼。“沈恩人,你的手在流血。”倏地打起精神,她抬手一看。那块围着自己手腕的布匹被血染透了颜色。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到,原来自己已经一天都未有进食。从怀里拿出那两个馒头。分了一个给它们夫妇两,她给了阿庄一个安抚的眼神,“无事,只是忘记吃饭了。吃饱就好了。”阿庄叼着那个馒头,递到了梅花嘴边,“您不觉得疼吗?”“是吗?”她小口地吃着,眼睫低垂,“忘记了呢。”*囫囵睡上了一觉,早晨睁眼时不远处的火堆早已熄灭。晃了晃还没睡醒的脑袋,沈亦棠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又该去找柴火了。这块地方阿庄熟悉,沈亦棠跟着面前奔驰着的身影捡了好几块木柴,她又去集市买了点可存放的吃食。一人两猫懒在破庙中休养生息。闲来无事,她那混沌得宛若浆糊的脑子突然迅疾地转动了起来。既然是答应了的事情,即使自己被沈瑾文丢掉了也依旧还是要兑现的。她坐起身,拾起一根树枝,沾了点烧净的木灰,在地上画了个符号,招来这夫妇俩辨认。“这个图案你们可曾有见过?”它俩伸长了脑袋,认真看了看,晃了下尾巴,异口同声道:“不曾见过。”觉着有些遗憾,她弯着眉梢,眼尾耷拉着。“我们夫妇一般只在这城东附近活动,鲜少与城北的繁华富庶之人打交道。因而我们能见到的人类大抵都是农户,看不见这些文艺的东西。”见她这般失落,阿庄话锋一转,“不过,如若您要知道的大小事,倒是可以找一座酒楼中的‘猫晓生’,它或许会知道些旁的……”“酒楼?”沈亦棠贝齿抵着舌尖,一字一顿的吐出这两个字,心中升起一种不甚心安的预感。“就是太和楼老板的狸奴,叫做赤奴。”原先慵懒的姿态僵住,她缓慢地眨眨眼。哎呀,看来自己一不小心拔了老虎的屁股毛呢。--------------------第40章 哄哄太和楼。香炉中氤氲着淡雅的熏香,桌上的小炉子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有一素手拾起茶杯抬起靠近嘴边,思忖片刻,又慢慢地放下。沈亦棠不打招呼的离开多久,她便茶饭不思,心绪不宁了多久。不知过了几何,沈瑾文抬手放在那叠厚衣服上,默默叹了口气,“大雪纷飞,那孩子一身薄衣,在外面恍若着凉,着了风寒该如何。”屋内的人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并没有注意到窗外不远处的屋檐上的那一抹人影。少女的眼力极好。这人坐在这几时,她便陪伴到几时。冻僵的鼻尖泛着红,沈亦棠呼着气,空气里泛起了白雾。看得入神,她竟差点忘记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了。纵身一跃,她绕过院子,一溜烟钻进了左侧的一间小房间。原先还舒舒服服窝在被窝中酣睡的赤奴,蓦地被这阵陌生且不礼貌的动静给惊醒。在看清来人后,它下意识地站起身弓背。如若它那橘色的毛发还在的话,大抵还能看见根根竖起的皮毛。沈亦棠摆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关上窗户后,往前走了几步,与面前的猫打了声招呼,“几日未见,有失远迎啊。”不知这人来这的目的,赤奴赶忙后退,离得这人更远,甚至跳上了镶嵌在墙内的物龛,喵喵的叫骂着。“你个毛头小孩,这般不讲礼数。这房间岂是你想进来就进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