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自己与昭妩所说的约定也是时候兑现了。一丛丛一簇簇,宛若画师执笔泼彩,在单调的白色中渲染出艳丽的光彩。随意地挑上一家,沈亦棠便订下了三十余株的花束。付过定金,花店老板脸上止不住地笑,殷勤地帮这位大顾客准备配送的盆栽。“小姑娘,你选我们店就真是选对了。我们这花可是最新鲜的……”她心不在焉地穿梭在那些花束中,并不在意老板说得任何话。直至老板把即将送去的盆栽统统搬了来,沈亦棠摆摆手,“我一人再看看,你先出去吧。”老板一愣,后用力点点脑袋,“好……好,您看。”确认对方的脚步声远去,沈亦棠拿出别在腰际的小刀,在手心中比划了几下,毫不犹豫地割破了手腕的皮肤。温热的血液犹如开在地狱的彼岸花,一滴滴地渗入盆栽的土壤中,被贪婪的吸食殆尽。原本开得就分外潋滟的花束仿佛涅槃重生,脱胎换骨。每片叶子都散发出生机活力。沈亦棠像个极具耐心的钓鱼老翁,让自己的血液顾及过每一盆花束。缺血涌上的眩晕让她站不住脚。靠在边上缓上好一阵,她用袖子将小刀上的血迹擦净。撕下一块布料潦草地遮住伤处,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对站在店门外的老板说:“把花送到太和楼罢。”*今日起身,原先安睡的人失了踪迹。沈瑾文好生询问一圈,才从门外忙活的小厮口中得知沈亦棠的去向。谢罢,她气鼓鼓地转身回房,刚巧遇到门没关紧,大摇大摆进来的赤奴。橙黄的皮毛柔顺,它懒洋洋地趴在书桌前,慵懒地晒着太阳。听见动静,赤奴半眯着眼,转头看了门外那人一眼,轱辘地翻了个身,仰着腿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喵喵叫了几声。暂时忘却某人乱跑出门的气恼,沈瑾文轻巧的走了过去,手掌拂过赤奴柔软温暖的皮毛,指尖挠了挠它的下巴。被这样摸着,赤奴舒适地闭上双眼,脑袋顶着她的手掌,翻过身蹭着沈瑾文的手臂。这副小模样实在喜人,她任劳任怨的伺候了几次,脑海中蓦地回想起沈亦棠与赤奴极为相似的动作。紧闭的房门蓦地被打开。提着糕点回来赔罪的沈亦棠一入眸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岁月静好”的温馨场面。只一瞬,原先温和的面容变得冰冷,本就漆黑的瞳色变得暗沉。却在那人瞧过来的刹那,快速地恢复原样。并不想搭理站在门前的人,碰巧屋外有人找,沈瑾文收回手,绷着脸擦过对方走了出去。屋内蓦地寂静,沈亦棠抬脚,缓慢地靠近那只跳下书桌,站在地上伸懒腰的狸奴。知晓靠近自己的不是熟人,赤奴高傲的叫唤了几声,尾巴甩了甩,躺了下来。沈亦棠笑眯眯地蹲在它旁边,冰凉的指腹拂过对方脑袋上的毛发。“为何你什么事都没做,就轻而易举的得到我需要用功才能得到的奖励呢?”--------------------第37章 报恩一声极具穿透力的猫叫振聋发聩,引得屋外做活的人蓦地停下手头的事,好奇地左右点着脑袋,来回张望。原在外议事的沈瑾文眼皮不安地动弹了几下,那股不好的预感在听到赤奴凄惨的叫喊声中灵验了。“就先这样吧,其他的待会再议。”急匆匆地结束对话,沈瑾文也顾不得端庄,手指扯着裙摆小跑了起来。嘭。房门被赶来的人用力的推开,“怎么了?”映入眼帘的则是,手中拿着剪子蹲在地上,满眼无辜望向她这个方向的沈亦棠和悲伤到精神恍惚,无力地趴在地上的赤奴。像是看到了主心骨,赤奴一个咕咚站起身,骂骂咧咧的朝站在门口的人委屈地告状。好了,这下也不用那人说明些什么,沈瑾文自己就已经看明白了。她哭笑不得的抱起那只可怜的狸奴,问道:“它怎么惹你了。这冬天这样冷,你把赤奴身上的毛给剃了个干净,它该如何过冬。”“我见它一声长毛,打理废了半天劲……你瞧,它这样多漂亮。”把作案工具悄咪咪放到身后藏了起来,她眉眼弯弯地走了过去,“它看上去很是喜欢,一直在夸我呢。”沈瑾文皱着眉,狐疑地低头望向拱起身子的赤奴,“你觉得我看上去还像个六岁的孩童吗?”不想再看到这么厚颜无耻之人,赤奴气地跳下她的怀抱,一溜烟跑了出去。见那猫离开,沈亦棠好心情地拎着不知何时提在手中的糕点盒子。“听别人说这家店的糕点极为出色,姐姐赏脸尝上一块吧。”错开身,沈瑾文并没有搭理面前的人,她绷着张脸,严肃地在书桌前坐下。手臂顺势捞过放在上面还未看完的书籍,一页页的翻看了起来。沈亦棠凑了过去。“姐姐这本书好看吗?”“姐姐我近日来有在用功认字哦。”“姐姐想不想看看成果呢?”那人的声音宛若苍蝇的振翅声,嗡嗡叫个不停。沈瑾文转了个方向,并不想理会身边的那个人。漫无目的地瞎说一通,沈亦棠脑瓜子开窍,后知后觉道:“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