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孩儿本来梳得好好的,突然间把梳子扔到了一边,抱着花莉一顿揉搓,将花莉梳好的长毛揉得乱糟糟的,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地发呆。
冼漓看这一幕看得都心梗了。
花莉作为一只美貌的长毛猫,对自己的毛可是视若珍宝,被这么一顿揉,冼漓都担心花莉会暴起把女孩儿的脸抓花。
然而花莉只是不适地抖了抖身子,却没有动作。
见状,一旁坐着的妈妈又捡起了梳子,给花莉继续梳毛。梳了两三下后,女孩儿似乎又有了兴趣,劈手夺过梳子,然而梳了几下后,又将梳子扔到了一边。
母亲又捡,孩子又夺,如此反复了两三遍,最后母亲终于失去了耐心,在孩子又要扔梳子的时候抓住了孩子的手,大声地命令孩子必须梳毛。
女孩儿顿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妈妈的控制。
冼漓见状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幸好这时候老师走了过去,安抚住了都濒临失控的母女俩。
周虹霞看着冼漓的样子,苦笑了一下,领着他出了教室。
“是我们考虑不周,孩子们比我们预计的要兴奋得多。”周虹霞抱歉道:“真是对不起。”
“倒不是这个。”冼漓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些孩子们……能好吗?”
周虹霞闻言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目前的医学水平,只能干预,让孩子们达到自理的水平。”
冼漓闻言,想了想那些基本无法表达的小孩儿,只觉得达到自理水平都是件希望渺茫的事情,这对于被困在混沌中的孩子还是清醒的家长都无疑是巨大的折磨。
“冼总不好奇为什么我们叫星辰之家康复中心,但是大家都叫我院长吗?”周虹霞突然问道。
“啊?”冼漓被这个问题问懵了。
周虹霞笑笑,道:“因为星辰之家的前身是一座专门收容自闭症儿童的孤儿院,只不过后来因为治疗水平好,有不少患儿的父母直接找了过来,希望能让孩子在这里上学,最后才在政府的支持下,开办了这家康复中心。”
“虽然干预的过程很漫长,但是总有家长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周虹霞最后道。
冼漓一时语塞,他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没接话。
最终这场人与动物的交流会在一阵鸡飞狗跳中结束了。直到冼漓走的时候,那个骂脏话的男孩儿终于停了下来,安静地窝在爷爷怀里。眼看余容要走,他想要去追,被爷爷箍着身子,喂了口零食,便又像一只懵懂的小动物一样安静了下来。
只是那孩子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两年,他苍老的爷爷就再也控制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