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
他不认,坚决不认!
而且强硬回应,都是诬告!
比如赵王刘彭祖那一条,赵国靠冶炼营利,朝廷设立铁官,赵王数次指控铁官,全被张汤压下。
一来二去。赵王便记恨上张汤,遂有诬告之举。
可这些都是张汤的一面之词,对,一面之词……
……
太子宫。
“殿下,救救我父亲吧!”张贺双膝跪地,面容急切,苦苦哀求道:“朝中竟说我父之言都是一面之词!”
“陛下若再遣使臣责问,我父便只能自尽!”
“殿下!”
张贺双眼含泪,大礼拜倒。
实际上,第一次使臣入府时,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没曾想张汤不仅没自尽,反而态度强硬。
但皇帝的意思,旁人读懂了。
随后。
便有了眼下太子宫的一幕……
“这是作甚,快快请起!”刘据连忙去搀扶,不料张贺跪的瓷实,动都不动。
“唉!”
刘据长叹一声,“并非是孤不想救,实在难呐!”
太子叹息不已,甩袖转身,一旁的魏小公公神情动了动,立即上前去拉张贺,情真意切的劝道:
“殿下也有苦衷!”
“朝堂上其势汹汹,此刻殿下如何相助?你父仇家众多,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你得体谅体谅殿下的难处呀!”
听到这话。
张贺悲戚欲绝的神色有了变化,不再磕头如捣蒜,但双膝依旧长跪不起,朝太子泣道:
“臣知晓不宜,可为今之计,只有殿下能救一救!
“我父同样有门生故吏,只要殿下出面,他们定然相随,不求再居高位,只求活命!”
“殿下!”
说到急切处,两行热泪从这汉子的脸颊淌下,再次磕头不止,“还请殿下救救我父亲!”
“臣此生做牛做马,必为殿下效死!”
话到这个份上。
魏小公公也没法再敲边鼓,只能拿眼去看太子。
“唉。”
只见刘据摇摇头,脸色为难至极,双手去扶张贺,“莫要如此作态了,伱救父心切,孤也不忍,便走一趟吧。”
闻听此言。
张贺面色狂喜,正欲抱拳……
“诶。”刘据这时又道:“不过孤也不能保证救下你父,只能尽力而为。”
“是是是!”
张贺眼神希翼,连忙接道:“臣知晓难处,尽力而为即可,再不敢多求!”
“好。”
刘据点点头,“你先回府,孤一会儿便入宫为你父求情,无论事情能不能成,都会尽快给你答复。”
张贺感激莫名。
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方才仓促离去。
等他走后,魏小公公凑上前,“殿下,奴婢现在就去给您备马车?”
“不急。”
刘据看着殿外方向,面色平静,语气幽幽,“急也没用,张汤死定了。”
额……
魏小公公眨了眨眼,“那殿下刚才……”话到一半,小太监便自行闭嘴,意识到太子刚才的原意是:
说救,但没说一定救活!
张汤真死定了。
谁求情都不好使,因为想让他死的人,是皇帝。
只有张汤死,他以前做的种种事情,才会盖棺定论,永远扣在他这个大酷吏身上。
一个六百石、一千石的小酷吏,还有可能安然退下去,可张汤已经位居三公,太显眼。
他无路可退。
如果有,退下来的那一天,也将会是他死亡的那天……
刘据不可能像救庄青翟一样救张汤,前者,有师徒情分在,但后者,除了一个刚刚投过来的张贺,并无其他牵连。
更无谈情分。
让刘据仅凭一个宾客,就冒着巨大风险、掏心掏肺的帮,那不可能……
只是。
人救不活,但救一救的‘动作’,可以有,收服一个宾客的忠心是其一,其二呢……
……
太阳西斜。
未央宫,北宫门。
一队使臣正从宫内行出,巧了,太子的身影刚好出现在宫门外,正欲入未央。
真巧,真的巧吗?
嗐。
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无非是皇帝的使臣一泼接一波,张贺刚走不久,下一波使臣又来,刘据便直接堵门了呗。
“见过太子殿下。”
迎面撞上,领头手持一卷诏令的文士作揖一礼,身后随从纷纷拱手。
刘据点点头,“这是去张汤府上?”
领头文士斟酌片刻,应道:“回殿下,正是。”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