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晚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眼底的笑意温和：“你做的，我才不舍得给别人。” 曲晚走了，屋子又空荡了起来，萦绕在身边的压抑却也跟着消减了几分。 可能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念鬼这个定理发生了效应，不过是为了寻个理由，就随口提了姜文的名字，结果在她熬十分钟有点睡意的时候，姜文打来了电话。 “云姐。”姜文唤了她一声，极弱极轻，有几分犹豫而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意味，“你吃饭了？” 只是这件事可能牵扯了其他，不过云芷给他做决定的时间，“吃过了。” 姜文却像是被刺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尖因供血不足泛白。整个人连带着声音都颤抖着，像是手里握着尖刀，要被逼无奈地去杀人。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姜文内心不安到了极点，开始后悔自己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那几个项目，云芷运营了好几年，大部分的精力和心血都投入到了里面。 再过几年，等几个项目完全成熟，所获利益甚至可以再建立一个越华，现在不是最好的启用时间，更不应该卖出去！ 姜文闷闷道：“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他好像听见云芷笑了。 他曾经去她的办公室送文件，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一团团浸染着鲜血的纸滚了满地，他整个人傻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一个而已，还有留下，没事的。” 可这样太奇怪了，她也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可能会吓坏姜文。 许是压制强烈的笑意耗费了太多力气，导致她说话都很费力，出口的句子断断续续： “云姐？”姜文感觉电话那头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朽坏了的机械，凭着机械的本能僵硬又没有感情的和自己对话。 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疼痛短暂地掩盖了慌张，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开心： 云芷当初愿意帮助姜文，一方面是刚好碰上顺手就解决一下，一方面是因为姜文有很多她不曾拥有的东西，人对于自身无法理解的事物，总会多留意些。 那时她甚至有想过问姜文从自己身上感受到了什么情感，就像失忆的人追问自己的过去。 姜文有颗纯善的心，人一简单就很容易被看透，他欺骗不了心思深沉的自己。 “好啊你，长进了，都打趣我来了。”她语气笑骂，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反正不会被看见，她也无力再维持。 电话挂断，云芷强撑的意志瞬间溃散，双眼像是干涸的湖床，没有一点光泽，只有毫无波澜的死寂 脑袋好疼，像是被人用斧子劈开，在这可以将人逼疯，活活逼死的巨痛下，她依旧安静而沉默。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的那么长，云芷终于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