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咎却用力拉住她的手：“没事。” “嗯，”云咎低头看着她，“现在没事，再摸下去，可能会有些问题。” 玄霜境世界太多，天道实力大损，来回再快也要一些时间。 玄霜境本就摇摇欲坠，明曜和云咎一个涅槃，一个堕神，虽然过程中消耗也大，但架不住久别重逢，心疼对方，都想着多出一点儿力。 明曜看着眼前两个人横着走都绰绰有余的通道，无语凝噎。 玄霜境外，是一个乱石堆就，小山围城般的祭坛。 那是一处不算大的空地，四处高墙，没有任何其余的东西，活脱脱便是一处斗兽场。 两人携手朝唯一的那扇门走去，或许是因为玄霜境的原因，现在每开一扇门，明曜心里都有些哆嗦。 “啊啊啊啊啊！！！！！”石门才被推开一条缝，那头就传来了一声尖叫，明曜吓了一跳，凤凰天火差点就窜了起来。 是冥沧的声音。 门一推开，十几道目光投在他们身上，随即，人潮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馥将明曜搂在胸前，用力地呼噜孩子的脑袋，脸上满满都是慈爱的光芒，看起来恨不得“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 下一瞬，她就被人拉扯着跟馥分开，又落入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小明宝宝，好不容易啊，姐姐要哭了呜呜呜呜呜呜……” 明曜从没有见过素晖这样失态过，她可见是真的吓到了，抱着明曜揉了好久才缓过来，刚松开她，却又用力抱了抱：“这是替凌天抱的，她让我好好夸夸你。” 素晖摇了摇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在你将冥沧丢出玄霜境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她刚刚明明听到他的声音来着。 明曜拨开人群走过去，最先看见的是抱着公鸡的邝木，向来情绪高涨的青年神情恹恹地坐在那里，见她来了，也只是耷拉着眉眼点了点头，额前同样也是浓黑的堕神印。 明曜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故意转移话题：“予叔怎么还是这样呢？是不是在玄霜境受伤了。” 看来予是为了安抚年轻人，才故意不恢复人身的。 小小一条黑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胃里吞的神祇都吐出来的缘故，看起来比明曜将他从玄霜境中丢出来的时候，更小了一点，细细的，十分可怜。 明曜走过去，蹲下身，喊了声哥哥。 明曜顿时又想哭了。 冥沧哼了一声：“没出息。” 冥沧连忙道：“好啦好啦，对不起。” “明曜，你哥哥好漂亮啊。” “感觉可以让文沁写个话本子……” 神女们又笑嘻嘻地赞叹“好可爱”。 文沁从云咎身后走来，朝明曜点了点头：“我没事，蛊坛这边我一直伪装成武神跟着，也没有出事。” 文沁在小姑娘真诚的目光下，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她对明曜这种长相的小女孩其实很没有抵抗力，忍了忍，还是当着云咎的面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有空来找我玩啊。” 虽说天道几乎没有了反扑的能力，但摧毁玄霜境之事还是刻不容缓。 一众神明围在玄霜境的裂口通道前，苦思冥想地盯着那东西看。 “要不然我们一起用法力轰一下？” 众神七嘴八舌，斗志昂扬。 没关系，他还有七个蛊王——在看清玄霜境外的情况时，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玄霜境足足有三千个世界, 纵然其中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完全不同，可大家都没有料到, 天道居然会在那么快的时间中，就确认了玄霜境的破损情况，并从中跑了出来。 眼前的，依旧是玄霜境中他见到的那些脸。 在众神都对天道神谕深信不疑之时, 天道曾拥有多浩瀚的神光。而如今出现在众神面前的他，却只有那么可怜的一小撮白光，像是拖着长尾的小白鼠, 也像是无处躲藏的鬼火。 在那些居高临下的 那是鸿蒙初开后不久, 天下的格局和现在截然不同。那时, 世上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创世神，没有神魔人妖之分, 也没有现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神祇。 时至今日, 他依旧记得自己是怀揣着怎样虔诚的心, 游过万物疯长的大片海域，来到创世神的注视下。 他留在了创世神身边，因为祂们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能够看见他的存在。 后来，创世神一个一个陨落，他们的身体化作万物，然后万物又生万物。 要是祂不死就好了，祂不死，这世上就还有一个人，能看见自己的存在。 创世神没看他，创世神陨落了。 有什么东西，在魔魂反应过来的这一刻，突然就变了。 魔魂在漫长的时光里，琢磨到了冥冥之中的某种规则。 可是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只有他……他活在创世神的那一眼里。 他来到那神明身边，发现祂和自己印象中的神明，不太一样了。 魔魂突然觉得很可笑，因为他发现自己早就猜到这个新神会怎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