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冰雪神神裔”这层显赫的身份,温暄的这番话显然是打动了乐皎皎她母亲。她母亲闻言先是看了看乐皎皎,然后舔了舔发白干裂的嘴唇,想了片刻才开口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皎皎她爹是司查处最末流的一个探子。司查处守卫森严,秘密众多,前两日也不知怎的,就来了一伙人,说是他犯了案。他顾着我没反抗,乖乖跟着走了。”温暄紧皱着的眉头松了松:辗转这许多,总算是拿到了些线索。乐皎皎也在一旁听着,开口问了一句:“带走爹爹的是什么人?”温暄本以为她娘应当不会知道,毕竟卧病在床,不可能认识这九重天上的那么多大小机构,谁料她娘一听,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就是司查处。”“司查处?”乐皎皎和温暄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不可置信:“娘是说他们在自相残杀?”“不一定!”温暄稍一思索,就否定了乐皎皎的话:“或许他们只是在清理外人。”“我爹在司查处办了这么多年差,怎么可能是外人?”“那说不定他们觉得你爹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外人呢?”温暄这话一出,惹得乐皎皎还挂着泪珠生起了气,声音都提高了不少:“我爹不会是那样的人!”“是不是的去了查才知道,你这样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盖棺定论的话,哪里还有今日的事?”温暄知道这件事慢不得,那司查处是个不小的情报机构,里面磋磨人的法子怕是不少,若是拖得时间久了,怕是来不及救她爹。因此,确定乐母不再知道其他线索了以后,她便立刻拜别了皎皎母亲。乐皎皎被她拉着走了半程,她才破开了这一阵沉默,开口问道:“我们是去哪?司查处吗?”温暄颔首,算是确认了她的猜测:“我入学的时候,楚文神界说我位同上神,如若你父亲的事情不算严重,托我的面子,应当是能打听到些许风声的。”“那要是……”“呸呸呸!”温暄弯眉一皱,煞有其事的打断了乐皎皎的这话:“这还没到司查处,你就不能说些吉利的?”听温暄这样说,乐皎皎难得的挤出了一个要哭不哭的笑脸来,顺着她的意思“呸呸呸”了三声。温暄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的这一打岔,也算是给了温暄些许的信心。别看她似乎从见了乐皎皎的面开始就像是稳操胜券,一副替天行道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样,实际上这里最心虚的就是她温暄。她自从生下来就没摆过这样大的官威,更何况她那官威半虚不实的,多半都是靠着月魇在外的威名。反倒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司查处,可不比之前那帮尸位素餐的神官呆着的司寇台,这可是实打实的情报谍网的总部,谁也不能保证她这官威能正儿八经的甩出去。司查处。这里倒不愧是这九重天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之一,门口肃然,干净宽阔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路人,只有身穿制服脸色肃杀的神官小仙们偶尔进出。整个大门处寂静无比,从路人到在这儿办差的神官小仙,个个的紧紧的闭着嘴巴,低头认真走路,连个多余的眼神交流都看不见。司探处一旁就是天牢最外一层的大门,不时能听到有人凄厉的尖叫声突兀的从中传了出来,刺破这里的寂静,最后落在人的神经上,顺着那根早就绷紧了的弦一点一点的刺进人的心尖上,在心底荡起满满的恐慌来。温暄和乐皎皎还未踏上那大门前的台阶,就听得一旁的天牢传出了一前一后两声惨叫,吓得皎皎不可避免的拉住了温暄的胳膊,眼睫微微颤抖。温暄也怕,但她总不是连这司查处大门口都没进去就和乐皎皎抱作一团瑟瑟发抖。此时此刻,她也只好死死地咬住后槽牙,绷紧了整张脸上的肌肉,装作无畏的缓缓走到了大门前,对着拔剑欲拦的侍卫不由分说的甩过去已经被她召唤好的冰雪神印:“我乃冰雪神神裔,来你们司查处打听个小事。”这般身份放在这里,那侍卫也不敢说什么阻拦的话,自然是毕恭毕敬的将她带到了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小了的青衣神面前。那青衣神想必之前已经得了通传,见她进门,自然是和和气气的请她上座。待温暄坐定,那青衣神站在她面前两步的地方,规规矩矩的弯着腰赔着笑脸说:“下官是司查处的文书,专职管理各种卷宗,您若是想查什么,跟下官说就行。”温暄点了点头,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前几天你们在沟池巷抓了个自家的探子,是也不是?”文书脸上的表情先是茫然了一瞬,随即眉头一紧,表情严肃下来,收了刚刚带着些谄媚的笑容:“这事的确是有这么个事。”说完,他表情一变,稍稍凑近了温暄,又问了句:“温暄大人您这是想要捞人?”“倒也不是这意思。”温暄抬眸,盯着文书那有些狡黠眸子,微笑着说:“我呢,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那人与我有些半生不熟的关系,就想着来问个缘由,这应当不为过吧?大人。”这声“大人”被温暄说出来时将月魇平日里那点阴阳怪气的腔调学了个十成十,无端带上了些压迫感,吓得那文书表情一变,退后两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