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少年天子,恣意有为如今江山有成,百姓安乐,谁人不拥戴?”
“千秋之后,陛下便能容忍他人说起,言及大胤二世祖时,叹一声其手脚皆废,万念俱灰,哀而薨逝么?皆是史书工笔,到陛下这儿却唯有憾言,陛下情愿如此么?”
自然不情愿。有些倦意涌上来,我没有说话。
“陛下,您又是何必呢?”
何必呢,其实也不如何,只是想和皇兄论箭了而已。
“崔老,您被誉为圣手,可曾有拼尽全力也救不了的人?”
第65章 如之何勿思
圣手一滞,方才因着激动而有些湿润的眸子突然狠狠一闭,端的是老态龙钟,却又似神伤不止:“......有过。”
再开口时他声音有些嘶哑:“小七她娘。当初被那天杀的贼人脏了身子,明明可以活,可趁着我去买药的空子......便自个儿吞了药去了。”
我深觉失言,心一刺痛,又渗出点儿同病相怜来:“崔老节哀。”
圣手抹抹脸,甩了甩头,似要把伤意都散去一般,强撑出几分笑来,“罢了罢了,陈年旧事,不提也罢。都是命,她娘福薄。”
“可往事已矣,陛下......同小七她娘不一样。”
“血肉之躯,有何不同?”
“......”
“......不同便是不同,”他憋红了脸,“陛下是天子,高山仰止,是天下至尊。”
良久静默。
“若是为了情爱。”半晌圣手冷哼一声,“那倒是更不值,陛下要什么美人没有,我看晏将军就不错!”
“咳咳咳......”我没忍住呛了一声,不明白这关晏修什么事儿:“我记得圣手与晏将军,似乎并不熟识。”
“不熟又怎样?”圣手一脸大义凛然,“那时初来京都,小七风筝挂在了树上,还是他爬上去拿下来的!”
“......”
不过说起晏修,我又有些庆幸,幸好这人当初没有回来。
“陛下若真喜欢男子,金口一开,便有多少人争先恐后?帝君失德,那陛下大可以废了不是?三妻四妾的道理陛下也不懂?”
我:“......”
我第一次体会到有口难言,也不是很明白为何突然谈到了我的后宫之事。
“陛下昏过去的这些时日,阳君那丫头也几次三番和我讲,晏将军对陛下可是一往情深,比帝君好上许多。”
我想扶额,却又发现自己手不能动,一时有些痛苦:“何以见得?”
“那丫头翻到了将军给陛下的信,可谓是情深意切,情根深种。”
哪儿门子的“情根深种”?!又哪里可见情深意切了?
晏修除了例行公事给我禀报边关安稳,又没给我写什么招我由房与子同袍,更未曾说什么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荒谬!
“还有,听闻从前将军与陛下......同榻而眠,只是后来帝君横叉一脚,横刀夺爱,将军这才心灰意冷远走边关......”
我几乎要气笑了:“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