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上回过年,她还没跟家里说结婚的事,甚至没交代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短短一年,就结了婚,还有了小孩。 刺铭吊儿郎当地说:“不至于吧,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婿哪里找。” 刺铭静了一会,不含糊地讲:“给我爹打几下也没啥,反正人到手了嘛。” 还真直接,怎么就他爹了。 刺铭把手搁在方向盘上,他穿了件防寒的黑色皮外套,袖口的地方收得很紧,在他白皙的腕骨处剐蹭。 他侧过脸,很认真地看着她,下垂眼帘再瞧瞧她的腹部,“一会儿真打我,你别拦,伤着肚子。” 过了一两秒后。 她把手里的瓜子磕开一个大口,仁露出来,她一股脑怼到他的唇前。翘起唇角,用当下流行夹子音说道,“…哇,我老公好厉害哦,奖励你一枚奶油瓜子。” 你刚是不是还讽刺我开车慢来着…? 唐灵:“放心,我爸不打人。” 十五分钟后,他们到了家。不是唐灵以前的那个小家,而是前两年赚到钱后给父母买的新房子。很不错的小区,高楼林立,治安也好。 方丽华正在烧菜,唐志在一旁打下手。 唐灵按了拇指,就直接开了门。不过她没进去,站在门廊叫,“妈—爸—我们回来了。” 客厅也摆了假花,挂着长串形制的红色灯笼,看着喜气洋洋的。 方丽华赶紧放下手里的杂活儿,从厨房跑出来,就扫了她一眼,便微微仰着头,把视线焦点落在刺铭身上,“哎呦…回来了…” 唐灵弯着腰去换鞋。 刺铭扯了扯唇角,勉强算是硬挤出了一个笑脸。 方丽华招呼他们进门。又是倒水,又是递果盘,弯来绕去的闲话说了一大堆,直到徬晚,一大桌晚饭吃完后,才转进正题。 并在他们老两口的眼神里露出那种“结婚了?房子写谁的名?婚礼呢?”此类带有距离感或怀疑性的眼神出现后。 之后,他又放了两封红包给他们,左侧是存着两百万的储蓄卡,密码就贴在卡面上。另一张是黑卡,指定商店内可以不限量随便刷。 老两口看着茶几上的两张价值不菲的礼物,哑口无言。他们也知道,想维持这段婚姻,刺铭不可能从一开始就骗人,卡和卡里的钱当然都是真的。 唐志沉默许久后,昏花的雾眼看了看他们两紧握在一起的手,“…” 唐志慈爱地牵着嘴角发笑,“结了也好,了了一桩人生大事。正好过年,双喜临门。” “我的。” 方丽华:“…” 唐灵闭了眼。 她握紧他的手,再慢慢睁眼,在死寂僵硬的氛围里和他偷偷交换一个眼神,“…” 他们好像没有反应, 拜拜年? 我们 寒冬过去,暮春已至。 将到临产期时,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初夏的感觉让人懒洋洋地。 刺铭坐在产房门边的地板上,头抵着墙,不安得一直攥着烟管不放,像是想抽,却又没动作。 接着又在看见他根本没点燃的烟头后,嘟哝两声,悻悻离开。 生孩子无异与死门关。 “是个男孩,很健康。”医生说。 进门第一件事,他没看孩子,先去看唐灵。 刺铭心痛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冰冷,像薄脆易碎的冰片。 他撑着床杆,静静地吻她的发际。 唐灵醒来后,伤口就开始痛。刺铭把宝宝推过来给她看,红红的小手皱巴巴的,像刺铭红耳朵的样子。 唐灵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尖,感叹道:“他的手跟酱卤猪蹄一个颜色。” …你是不是饿了?怎么能联想到酱卤猪蹄的,啊? 这么感人肺腑的母子初见的场面,她一直跟讲单口相声似的嫌弃他亲儿子。 唐灵:“没饿。” 唐灵:“名字呢?叫什么?” 唐灵:“嗯…叫刺萝卜…?怎么样。” 唐灵:“那你的名字是怎么取的?” 唐灵悄悄点头,“跟我差不多,我名字也是我妈翻字典找了个好听好看的字。” “也行,我找本字典去。”他说完,就摸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