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捏着纸张，低头在看。耳边从麦克风里透出来的人声就变得模糊不清。原因无他，只因他絮絮叨叨的内容实在像那种公司招聘会的开场，先吹一小时的企业文化和业绩，再说一大堆纸上都标得清清楚楚的东西。 唐灵抿唇一笑，低着头假寐养神。直到会议结束，某娱乐部门执行副经理才领着他们去公司的练习生宿舍，练习教室，录音房，还有一系列工作室了解环境。 唐灵站在1508寝室的门口，看着屋内两排，上下拥挤摆放的八张床，和正在收拾行李的陌生人，还有一点恍惚。 宋阮拉着她走进去，里面的人仿佛都有点冷漠，像没看见她们俩一般继续整理自己的内务。 宋阮眨巴眨巴星星眼，满脸期待和祈求的看着她。 宋阮站起来，亲昵地搂住她的手臂，“我也回去收。你不用收太多，我们星期三还要回学校。对了，你和学校说清楚了吗？” 宋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挽着唐灵的手七绕八绕走出了公司，旋转门前，她往右去搭车，唐灵直走回家。 唐灵笑笑：“嗯。” 第二日，夜。 宋阮坐在她身边玩手机，时间已经是十点过一刻，正是高中学校里的学生就寝的时间。 她体力一向很差，上了高中后没有体育中考拦路，更加却烦锻炼。肌肉稍微一用，整个人都会处于虚脱状态，后续还伴随肌肉酸痛，抽搐。骨骼更是濒临散架。 唐灵摇摇头：“我身上就没地方不痛。” 唐灵满眼沧桑地感叹：“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 远处走廊，有两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过来，目的地似乎也是这家小卖部。 “你们是新来的练习生是吗？”一个面容白净清秀的男生问道。他们仿佛跟她们一样，是练习生，只不过在公司待的时间更长，所以与她们上的课也不一样。 “额…对，我们来这里有两年了。我叫梁七，这是楚天浩。” 宋阮：“我叫宋阮，她是唐灵。我们今天刚来，第一天上课。” 宋阮也有眼力劲，看着梁七一直在瞄唐灵，“唐灵，你去不去，你不是身上痛吗？” 梁七有点不悦地低眼，和身边的楚天浩对看。仿佛在无声地说：一个新人，怎么这么不识相。 回想起来她一天都在适应新地方新作息，甚至没来得及和刺铭解释，自己为什么星期一没去学校。 唐灵：练习生训练。 唐灵：昨天晚上来的，开完会就开始训练了，有点突然。 唐灵：嗯… 回到寝室，宋阮还在讨论刚刚那两个帅气逼人，但很有点前辈架子的师兄。 这里有不少人，甚至不是南城人，而为求一个梦，千里遥遥走到这里。 又过了半晌，将近十一点左右，寝室里的人内务都基本收拾完毕来，熄了灯。 ol：还在吗？ ol：在干什么？ 刺铭：抽烟。 刺铭：杀呗，还多。 她发完这条消息，才意识到，自己这枯燥的一天走下来，等的好像就是这一刻。 ol：累不累？ 唐灵咬着下唇，用手指扶开挡在眼前的碎发，敲字：嗯…好累，好想你。 结果，她发这种话。让人怎么能不在意。 刺铭悠悠地呼出一口气，索性拨了个电话过去。他下齿往上一咬，烟管也往上微微抬着。 唐灵：“喂…” 唐灵：“…” 唐灵蹲靠着墙。她实在不应该在第一天就抱怨这些，那会显得自己很垃圾，但她独独就是想跟刺铭说，或许是信任，或许是因为放下了架子。 刺铭：“你们做体能训练了吧，身上痛不痛？” 刺铭想到一些柔软的触觉回忆，不由自主地说：“你身上真的一点肌肉都没有，软得跟豆腐一样。” 刺铭：“是，你训练完，最好揉一下，不然明天腿都伸不直。” 几秒钟的安静，他在吸烟吐雾，唐灵不自觉瞄了眼时间。有点晚了。 刺铭：“不困。” 唐灵握着手机的手臂里头的肌肉在隐隐地开始痛，她换了一只手，看着幽静漆黑的走廊，和房间里死寂般的静谧。心里愈发空落落，愈发想他。 刺铭摸着发顶，心里忽然一下烦得不行，低声，“就这么想我？” 刺铭：“你白天和晚上完全是两个人。” 原形毕露。 刺铭摘了烟，低笑声一阵一阵荡过来。 又是体质差没有肌肉，又是装柔弱求抱抱被戳穿。 唐灵笑不停，过了好一会儿，她看见走廊尽头有几个练习生打着手机电筒朝她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