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听说善保在外头被剑客跟踪,吓一跳,忙又派了俩侍卫给他,又问知不知道刺客的身份。 福康安对两名侍卫——张文、张武道,“你们小心保护善保,再碰到什么鬼祟的人,只管先宰了再说。” “现在皇上已经要息事宁人了,你就别再翻香妃旧案了,别去给皇上添堵了,免得惹他不快。”老婆爬墙,这事儿实在不够光彩,以乾隆要面子的脾性,定希望一系列知情却不能灭口的诸人集体选择性失忆才好。 “对。不过这事,皇上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你去打小报告是另一码事。”福康安没说话,善保笃定道,“我已经警告过福家了,料想他们不敢妄动。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你现在不许多事。” “你本就应该去求情,一个是你哥,一个是你妹,兄妹做错事,你不去求情,还算个人吗?”善保径自拿了桌上的酥点吃,福康安倒了盏茶递过去,暴粗口,“我他妈的都快成圣人了。” 少顷,小喜子进来回禀:大公主和永格格来了。 善保想到永儿,忍不住扬起一抹浅笑,福康安皱眉训道,“看这没出息的德行,把嘴合拢了。”起身掸一掸袍襟,出门相迎。 “有大姐姐您这样厉害的丈母娘撑腰,我哪里敢欺负他。”福康安笑着请和敬公主上座。 “快过年,都是请安的折子,正经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来了。” “胡说八道。”和敬公主笑嗔。 “是了,听说重华宫给太后孝敬了几次吃食,极得太后喜欢,永儿想跟着学学,”和敬公主笑道,“善保,你去安排一下,着人把方子写给她,她向来喜欢这些。” “永儿,尝尝这点心,是今天刚做的。”善保端来一小碟杏仁儿酥给永儿吃。 拿帕子擦了擦手,永儿小声说,“怕你不喜欢我。额娘说念书人都喜欢淑女来着。” 永儿欢喜一笑,“真的?” “哦。”永儿唇角翘起,脸上晕出淡淡的胭红,小小声问,“那你会不会提前纳个小妾啊?”见善保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永儿忙摇着手,欲盖弥彰的解释,“我,我可不是嫉妒哦,先问一下而已。” 永儿有一半的蒙古血统,是个有话直说的率性脾气,她表达感情的方式也直接的很,等大公主要离开的时候,永儿已是满面喜悦。 永儿把小白手伸在额娘跟前儿,中指上戴了枚镶红宝石的金戒指。 永儿喜滋滋的点头,“善保哥哥一个,我一个,一模一样的,里面还有善保哥哥和我的名子呢。” 永儿大方的脱下来给额娘看,和敬公主细瞧,果然戒指里侧有几个细若蚊绳的小字,正是善保和永儿的名子,“善保的那个跟你的一样吗?” “你问人家了?”和敬公主是想过这个问题,大家子弟,到善保这个年纪,差不多都要有屋里人了。女儿年纪又小,暂时还不能出嫁,和敬公主还想□□两个老实的宫女送给善保,省的什么不正经的女孩儿把女婿勾搭坏了。 “善保哥哥说他家里人都不纳小的,以后善保哥哥也不会有小老婆,叫我放心呢。”永儿美滋滋地,“他还说叫我不必学那些扭捏的格格们,让我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 “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以后我会嫁给善保哥哥。”永儿腻在额娘的肩上,得意的说,“像你们猜来猜去的,还要送丫头给善保哥哥,幸亏没送,善保哥哥这样的正经人,说不得会惹他生气呢。” “是郭罗玛法对我好,把我指给善保哥哥。”永儿的心都要飞到云端去了,“我明天做些小点心,带到宫里来给郭罗玛法吃。” “嗯,写了好几个,叫我试着做。” 永儿不停的点头,“知道知道,我不是一直在学吗?都学好几年了。” “哦,哦。” 善保承诺不纳妾这回事,得到了岳家众人的青睐,大额驸几回遇到善保都笑眯眯的,比看自家儿子都热切三分。 虽然善保极力不欲人声张,大额驸仍送了几个侍卫给善保,连连叮咛,“这临年,京里事多人杂,多带几个人总是好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不算什么。”大额驸欢喜的拍拍善保单薄的脊背,爽气道,“你还是要多吃饭,总这么瘦可不行。”渝驱马上前,笑道,“真是巧。”眼睛落在大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身上,色布腾巴勒珠尔身着御赐紫貂端罩,对着董鄂丹渝微颌首。 董鄂丹渝已明此人身份,忙请安见礼,大额驸憨厚一笑,“不必多礼。善保,我还要进宫去,你先回吧。晚上我就打发人过去。” 目送大额驸离去,善保笑道,“表哥,是落衙了吗?” “早晚都一样的。”善保笑道,“岳父很照顾我。叔叔对表哥也是一样的。” “表弟身边又添了人?”瞧见几张生面孔,难免问一问。 “说的是,阿玛年纪大了,我如今也在当差,不能亲随在身边儿伺候,离得近些,我也放心。”董鄂丹渝笑,“承运司三个月,成绩喜人。善保你功不可没。” “嗯,到十一月月底,银帐两清,银两都入了户部。”董鄂丹渝有些不解问道,“表弟,承运司为何不放在户部衙门呢?” 冬日风寒,董鄂承渝紧了紧外头的裘衣,半眯了眼问,“如今承运司动作良好,会不会搬回户部去?” 董鄂承渝哑了口,少顷笑道,“我不大懂这些,只觉得既然挂名儿在户部,如今承运司收入极好,就是搬回户部当差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