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善保又连升两级,成正五品御前侍卫了。 不过,从七品连升两级就比较着眼了。 还有啊,升官总得有个理由吧。赏功?赏能?您得有个说法儿吧。 不说别人,一帮子大学士先臭了脸,一肚子的意见不满。 刘统勋差点给熏的厥过去,若不是在御前,非捏起鼻子来不可,刘纶虽年轻,反应也强不到哪儿去。 乾隆问,“爱卿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乾隆笑了笑,问刘统勋、刘纶,“两位刘卿呢,可知道?” 刘纶亦摇头。 善保只得心里一边儿骂娘,嘴里吧啦吧啦的一通说,乾隆听得直点头,赞道,“亏得有善保,不然朕得以为这果子是放坏了呢、暹逻国大不敬呢!” 乾隆言下之意,已不用再说。 福康安听说后,很是笑了一回。 福康安忍笑道,“这不正合了你的话嘛,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内秀。” 福康安连忙摇头,“我哪里晓得。对了,你升官也是喜事,怎么着也得请几桌吧,你刚来的时候赶上随驾,是没办法。趁着升职,在园子里摆几桌酒,请班小戏,热闹热闹吧。” “行了,外头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福康安直接叫管事进来把事安排下去,又要了纸来写帖子。 福康安偏头瞧金珠一眼,笑问,“咦,怎么不是青桔啊?” 福康安对李嬷嬷道,“既如此,嬷嬷,便将金珠升为一等大丫鬟吧。” 青桔正端了果子进来,她也是个伶俐人,不然也做不到大丫鬟,只是被善保冷了这些天,心里有些窝火,闻言冷笑,“何必这么麻烦,就让金珠做大丫鬟,我做二等丫头一样,反正我是不得爷青眼的。” 善保如此平淡,倒是让福康安有些坐不住,转身瞪眼叱道,“你好大的胆子,谁教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李嬷嬷,是谁□□的她!” 青桔已经面色惨白,扶着桌角瑟瑟发抖,眼泪断线珠子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流,叫人不由怜惜之心顿生。 李嬷嬷转身拉住青桔,按她跪在地上,低声道,“还不给主子和善保大爷认错。” 福康安看向善保,李嬷嬷最是老道,求道,“善保大爷,请您看在这丫头还算明白的份儿上,给她个机会。只当您积德了,她一生一世都感激您。” 李嬷嬷讪讪地。 收起帖子,善保静静的道,“福康安,请你饶过她吧。一个奴婢,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能到这院儿里,做头等丫鬟,想必她父母也是你家有头有脸的管事。就是不看她伺候多年的面子,不看李嬷嬷的面子,不看我的面子,起码瞧着她家生子,祖宗几代皆在你家当差的面子,劳苦功高,饶恕她吧。” 青桔此刻也不心高气傲摆小姐架子了,哭求道,“三爷、三爷,奴婢错了,您要打要骂,奴婢都无怨言。求您看在奴婢打小儿在这院里伺候,别赶奴婢出去。” 福康安向来是有决断之人,何况青桔犯了他的忌讳,冷声道,“有这会儿,你早干什么去了!哼!我本瞧你伶俐,才调你到这院儿里伺候善保!却不知你是这样伺候的!”瞪向李嬷嬷,“我素知嬷嬷妥当,却没想到嬷嬷任由贱婢得罪贵客!这种事传出去,谁还敢到咱家做客,富察家的脸就丢尽了!既然她一家子都体面,明儿把名单给我,送他们到郊外庄子里体面去吧!什么时候知道了本份,再来回我!” 青桔嘤嘤哭泣,抓着李嬷嬷的手,泪眼模糊,泪人儿一般,“嬷嬷,我不是有心的。您帮我求求三爷,我不敢了……” 福康安追着善保到里间小卧厅, “善保,你有什么不欢喜的,怎么不跟我说呢?”福康安挨着善保坐下,嘘寒问暖中还有些惭愧,他怎么没早点儿发现呢?怪不得善保对他还跟以前似的,没能多一分亲近出来。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喜欢呢,多瞧几眼,不喜欢呢,不理会就是,反正院儿里伺候的人多的是,总会有合心的。还用得着大张旗鼓,置气不成?” “哦,没事,你先出去侯着吧,有事我会叫你的,在外头警醒些就是了。”善保温声道。 福康安握着善保的手,歉疚,“还是我没安排好。”难怪善保一直都呆呆的,有这一屋子堵心的丫头,善保哪里还能体会到他的好处。 福康安差点喷血,单指挑起善保的下巴,恶形恶状,“爷就给你笑一下。” 善保吓一跳,连忙站起来,低声问福康安,“那个,那个,你赶紧去你院里招待永格格吧。这个,毕竟男女有别,我这里不是很方便吧。” “三舅舅、善保哥哥。”永儿清清脆脆的声音先传进来。 福康安笑着指了指榻旁的椅子道,“坐吧。她只是回家学学规矩罢了,能有什么,也值得你一问。” “没有。”金珠又倒了茶,善保笑着将果盘放在永儿跟前,道,“我刚刚也为她求情呢,你三舅治家严格,我也不好多说。” 福康安问,“你出来,大姐姐知道吗?” 善保头疼的纠正,“永格格,咱们还是称呼姓名吧,你叫我哥哥,岂不是让我平白矮福康安一辈。” 永儿弯着眼睛笑,“行啊,我是怕直接叫你名儿,你不高兴呢。”她是个直性子的人,存不住心事,打听道,“善保,上回你给丰绅济伦做的那个蛋糕,我回去叫他们照着你给的方子做了好久,都没做成。你能不能到我家去指点指点那帮子笨蛋。再有几天就是我阿玛的寿辰,我要做一个给阿玛当寿礼,岂不比平常那些寿桃寿面的新鲜百倍。” “点心方子还是善保写给我的,他一准儿会的。”永儿看向善保,就等着善保回答。 永儿眉开眼笑,“我这不是来了吗。善保,你跟我去吧,我跟额娘住在行宫,你是侍卫,换了侍卫服跟我过去。你要是想避嫌,正好叫三舅一道跟咱们去,就不怕了。” 福康安大男子主义,是死都不会进厨房的,永儿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善保挽挽袖子对永儿道,“你去陪福康安说话儿吧,我瞧一眼就去找你们。” 永儿目瞪口呆,追在善保身后,“善保,你连做饭的事儿都懂啊?” 善保帮了大忙,永儿叫厨房做了新鲜的点心,又命丫头泡了好茶,请善保喝茶休息。 “三舅你有事先回吧,我起码得请善保喝杯茶啊。” 永儿起身,很有主人气概的对善保道,“善保,你别紧张,我额娘十分温柔,对谁都和善。” “额娘,我跟善保是朋友。我还请善保喝茶吃点心来着。”永儿笑嘻嘻地。 和敬公主握着女儿的手笑得慈蔼,“永儿是我与额驸最小的孩子,平日里难免多宠爱她一些,自上回尝了你们府上做的点心,永儿念念不忘。厨下照着方子做了几回,总不对永儿的胃口,我想着兴许是哪里做得不对。只是你毕竟是皇阿玛的臣子,轻易也不好劳动。我知道念书人规矩多,你多包涵才是。” 善保屁~股坐不住了,起身道,“实在不敢当,一点儿小事而已。于奴才,不过是举手之劳,大公主太客气了。” “大姐姐,我是不拘小节,听大姐姐说的,好似我有多么粗俗一般。”福康安笑,“我跟善保,可是咸安宫的同窗,曾经一道念过书的,交情当然不一般。” “大姐姐,八百年以前的事了。” 噗—— “善保,你……” 天哪天哪…… 那是不是也有还珠格格小燕子啊? 善保硬着头皮点头,“听,听说过,好像是令妃娘娘的亲戚吧。” “嗯,我以前在官学时听人说起过他们兄弟。”和善保便回去了。 福康安挑眉,望着善保的目光极是不善,问道,“你好像很关心他?” 福康安抚额,哭笑不得,“你听谁说的?前半截还有谱,后头嘛,我先问你,谁说他要指婚公主的?” 福康安摸摸善保的脸,无奈,“这种小道消息你也信?他不过是个包衣奴才,想指婚公主?白日发梦!你以为皇室的公主这样不值钱?满朝的王公贵族、蒙古的王爷贝勒在那儿摆着,皇上能把公主指给包衣?这是在打满朝文武的脸。皇上何等圣明,绝不会做这种事。” 善保目瞪口呆,“原来福家这么没地位啊?” 善保拍拍胸口,“听说福尔康是御前侍卫,他跟我们不是一什吗,我没见过他?” 善保倒没多想,他现在一心嘀咕不会蹦出个还珠格格啥的吧,对福康安道,“他们肯定是关系好的,他弟弟福尔泰是五阿哥的伴读,五阿哥拉拢他们也正常啊。我瞧他们太招摇了,咱们与他们不认得的好。你也离他们远些。” 得想个法子,提前把十五阿哥弄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