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陆境宽说出去转转,一个人开着车来到了徐明非之前租的房子,徐明非退了后,他就租了下来,也没想徐明非会再回来,只是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喜欢这个热闹繁杂的小区。
年底连这种老小区都冷清下来,他的车终于开进了小区,停好后进到家里,房子里也供了暖气,并不冷,卧室里还并排放着两张床,他把那个屏风撤了,这样卧室又宽敞通透了。
陆境宽打开窗户,看向外面,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和屋里的热气相冲着,也不觉得冷,他趴在窗口,看着外面,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挂了一圈大红灯笼,红光微弱,勉强照下来一小簇光,显得更冷清了。
他拿出手机来,给那一圈红光拍了张照,这成了他的习惯,因为徐明非总是喜欢随手拍。
点开相册里一个文件夹,最近的一张是在微信聊天存的,站在沙漠里的徐明非背影,应该是被拉近截过图,看出来他在仰着头,手弯在前面,身上套了一件宽松的羽绒服,看不到正脸。
他两根手指在上面点着放大,黑色的身影铺满了手机屏幕,就好像里面的人离自己更近了。
他知道徐秀文已经去世了,他在那之后去过,并没敢出现在他面前,他不觉得在徐秀文刚离开就出现在徐明非面前是一件好事,所以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便离开了。
可是这种饮鸩止渴的观望让他越来越煎熬,他不再满足于自己隔段时间飞过去探望一次,专门找了人去记录他。
这是最后拍到的徐明非的图像,这之后徐明非便没再出过门,几乎都窝在家里,再也没有新图发来。
直到手被冻得没有知觉了,他才回过神儿来,手机装回兜里。
下面小广场有两个年轻人正拿着烟花在放,像是仙女棒,女孩子拿着,男孩拿打火机给她点着,仙女棒燃起来,女孩举着转圈,男孩喊了一句“等会”紧着去掏手机,要给她拍照,女孩说“你快点,快烧完了,你真笨死了”男孩终于从厚衣服的兜里掏出了手机,仙女棒也烧完了。
女孩佯装踢他,在他身上捶了几下,男孩赶紧又递给她一根,嘴里说着什么,给她点上,这次的手机一直拿在手里了,女孩又转起来,男孩蹲着站着给她拍照。
两个人在那玩了好一会,陆境宽一直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一场只有他一个观众的电影,烟花棒燃尽了就被重新点燃,广场上也热闹起来,不再是只有孤零零的一簇簇像鬼火一样的红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境宽在北方寒夜站在大敞的窗口也像是被暖了起来。
那本日记他看完后又放回了这个房子,他以为周简禾的记录能把他拉回那个时候,能帮他回忆起有关他们的曾经,可是他残忍地意识到脑子里居然全是十几岁的徐明非偷偷翻阅这本日记的样子,在最敏感的青春期没有父亲的引导,母亲的避而不谈,他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窥伺到同性之间的爱慕之情,影响了他的人生观。
他想起来那天晚上徐明非的醉语“我光是想着你就能高潮”一阵心痛,他甚至遗憾自己没有机会看着他长大,他想弥补,想去爱他,想把他从小缺失的感情用徐明非喜欢的方式弥补给他。
陆境宽拿出手机来拨出一个电话,哪怕是在年下,那边也很快接起来,“在呢,宽哥。”
“老白,上次说的事准备一下吧,我不想再等了。”
年底田西打来视频问候他这个甩手掌柜,并说要给他分成,徐明非自觉什么都没做过,是在没脸再拿钱,就说算了,问他房子挂得怎么样了,田西说行情不好,房子很难卖,执意要给他钱。
徐明非让他去给陆境宽,田西说要给自己去给,直接把钱转到他卡上。
他没有办法,让他过了年就去找新合伙人,他不会回去了,被田西大骂一顿。
他倒也不是一直在家里颓废着,联系了以前学画画的老师,准备过完年在老家找个培训机构去当老师,他没什么大志向,一人吃饱全不饿,挣点生活费养活自己就行了,最主要的是有个事情做,就像母亲临终说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大年三十那天收到了陆境宽的信息,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对话框蹦出来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却是被母亲看到陆境宽给他发来信息,于是也没了心思回复,对话框也被压了下去。
翻看朋友圈的时候,看到陆艇发的一些图片,一道菜看上去有点格格不入,点开来发现是他做过的乱炖,大概是那天餐桌上最便宜的一道菜,他心里五味杂陈,再也看不下去,站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仍是心绪浮乱,点开通讯录把里面唯二姓陆的两个人拉黑才算了事。
不过这一切都会过去,就像那本日记也阴差阳错的被留在那个城市一样,不是自己的注定留不下,要回到它该在的地方,他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有母亲在的地方,这样想着心里又觉得好受了,不再怅惘。
过了元宵节,随着学校的开学,他也开始了在培训机构的工作,一周里学习和其他老师们讨论课程,画画,周末两天教学,工资不高也没什么压力,日子简单随意,好像能一直这么过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年半后
正逢暑假,旅游旺季,魏元的户外俱乐部扩大了规模,原来那块地方又拓展出去,项目较之前更多了。培训机构也在暑假中段放了两个星期的架,徐明非闲下来,便被魏元拉来帮忙。
“你得给我开工资呀,我现在没课也没钱,正好来你这打工。”他帮着干活,魏元把切好的西瓜拿给他,让他先吃瓜,嬉皮笑脸地凑他面前:“开,那当然得开,这生意没你不行,你是大福星。”
徐明非给了他一个胳膊肘,让他闪一边去,“不过说真的,你有那么多钱吗?我觉得原来地方就可以了。”
魏元冲他神秘一笑,“那当然是没问题啦,嘿嘿嘿。”
徐明非被他的贱样子搞得汗毛都起来了,手里的西瓜皮朝他扔去。
规模是扩大了,但是魏元这个俗人唯爱网红,特别舍得在这上面花钱,徐明非不爱看,懒得听上面咋咋呼呼,他等着看打铁花,这两年虽都会来,但一直没能看过这个节目,据说今年特地从河南请来人表演,他有点期待。
网红结束后,游客们聚集到另一个场地,这会看出来场地大的好处了,几个人赤膊上阵,头上系着红色的布条,旁边还有人在准备舞龙的东西。
铁锤相击的声音后,一簇火光四散开来,绽开在空中的火花如同一片片放大的雪花,星星点点炸裂这一片空间,还没等完全降落熄灭,下一簇又接上,连绵不绝,有种试要与星星比光彩的极致浪漫,比天女散花更激荡人心。
那火花绕着搭起的架子,就像是诗词里说的一样,东风夜放花千树,如雨落下来的时候极尽光华。一直到结束,周围的人都走了,又聚拢到另一个地方去,周围冷冷清清只剩他一个人,可他眼里还残留着刚才火树银花的景象,看向前方都是恍惚的,那恍惚中有个人正站在前面,灯火阑珊在他的眼里。
他看了多久打铁花,陆境宽就看了他多久,徐明非站着不动,陆境宽便向他走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快两年没见了,徐明非觉得陆境宽还是那天晚上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样子,变的是他,他不再是那个主动的人了。
陆境宽没有太靠近,在一个刚好能看清对方的距离,含笑看他,“好看吗?你看了这么久。”
徐明非看着他,像是感受到召唤一样,想念层层叠叠往外翻涌,他心里苦笑:没有办法呀,中了这个人的毒,无药可解。
他向一侧迈步,越过他向前走去,陆境宽跟上他,听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你。”陆境宽一板一眼的回答。
徐明非没有接话,陆境宽默默跟在他身侧。
远离了打铁花的这块,走到一块空寂无人的地方,徐明非坐下来,陆境宽随着他坐下。
“你好吗?”徐明非开口问他。
“不太好,我很想你。”陆境宽腿盘起来,手撑在后面。
徐明非轻叹一声,“你这样我就没法说话了。”
“我说的是实话,真实的想法,你呢?”陆境宽坦然的回答。
“我不知道,这两年没有你我过得也还行,你不应该再来的。”徐明非声音低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
他们远离的喧哗,两年未见,在这茫茫沙漠里,情愁别绪微渺得转瞬即逝,时间就像沙子一样握不住,又长又远,没有边际。
可陆境宽的伤感那么深,想念那么重,再难以抓住也想抓取点什么。
徐明非茫茫然地看着远处的欢声笑语,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在生离死别以后幸福也变得不再动人。
陆境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徐明非我等不下去了,我不年轻了,怕再等下去自己也羞于面对你了。”
他转头看向他,把他的脸也扭过来面向自己,口气不再虚无缥缈,生硬又冷酷,“你是打算在我也倒下的那天再来后悔吗?”
徐明非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八月的天气,他说的话寒冰一样,脸被固定在他的大手里,眼神像落下的铁花一样支离破碎。
他忍不住咬住下唇,开不了口。
陆境宽手下微动,晃着他的脸,“说话,徐明非,回答我!”
徐明非被逼得紧张,抬手去扯他的手,被陆境宽按住,低头亲在他嘴角,徐明非咬着的下唇瞬间松开,又被陆境宽含住,久违的接触熟悉又蛊惑,眼里的支离破碎渐渐汇聚成光,凝视在眼前人的脸上,他放弃抵抗,卸了力气。
陆境宽不再强势,离开他的嘴,捏脸的手抚上去,拇指在清瘦白皙的脸上轻柔,低语魅惑:“给了你两年时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回来我身边吧。”
徐明非被拥入怀里,陆境宽靠在他的肩上,手在后背摩挲着,抬头看着天上星星点点,轻声说着:“不是逼你,我们不可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我真的很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收紧手臂,埋头在徐明非颈窝,鼻尖被头发尾端蹭着,干爽的属于徐明非的味道,两年了终于回来了。
徐明非的手在他身侧垂着,他破功了,从陆境宽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溃不成军,那棵种在心里的树早已生根发芽,哪怕有一段时间没有浇水灌溉也不会死去,手缓缓抬起触上陆境宽坚实的后背,带着热度的安稳。
“你不是吧?”徐明非站在本市最贵的小区富丽堂皇的大门时,诧异地对他说。
“是呀,去年来看过,年后就买了,精装修,拎包入住。”陆境宽搡了他一下,往前走,徐明非跟上去。
“那你......不回去了啊?”那天晚上后徐明非明确表示以后不想再回去北京了,他喜欢这里,在这里生活得平静安适,陆境宽当时只看着他笑,没说话。
第二天就带他来这个小区,徐明非这种不关注这些的都知道这个地方的房价贵得可笑。
电梯入户,陆境宽按了密码,开门,侧身让徐明非进去。
徐明非下意识在门口蹭了蹭,他第一次去陆境宽北京的家都没这么局促,里面和他想的不一样,生活气息很浓,餐桌上还有没喝完的半杯水,开放式厨房的烟机亮着灯,灰色皮质沙发很像陆境宽北京家里那个,他想到什么似的,赶紧看向别处。
窗帘拉了一半,陆境宽走过去拉开另一半,徐明非一瞬间呆住。
是他在陆境宽家里那套画画的工具,还有他坐着看夕阳的月牙椅子,都被搬了过来!
陆境宽拍拍那个椅子,朝他招招手,徐明非挪动脚步向那走去,这么短的距离他走得极慢,边走边看陆境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境宽知道他又犯病了,像是等不了似的,拉了他一把,把他按着坐进去。
徐明非两手撑在圆弧把手上,陆境宽在他身边蹲下来,指着外面对他说:“这里也可以看,我已经替你找好角度了。”
“你......在这......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徐明非磕磕巴巴地问他。
陆境宽仰头看着他,“我五月份就来了,一直都在这里。”
“那你不回去了吗?”他不敢相信似的,“你公司怎么办?”
陆境宽手一摊,“交给陆艇了,给那小子找点事儿干了,他整天闲着我看着不爽。”
徐明非眉头蹙起来,看向他。
陆境宽握住他的手,“所以我提前退休了,来养老了。”
“你确定?”
“当然,你在哪我在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元第一次见到陆境宽的时候只单纯的以为这个人是徐明非的长辈,直男如他真的一点也没想歪。所以他欣然接受了陆境宽对于他户外项目的投资,送上门来的钱谁拒绝得了。
徐明非觉得压力山大,北京一摊子,如今又加上敦煌一兜,陆境宽一直在给他掏钱,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掰玉米的狗熊。
魏元听说陆境宽定居敦煌后,张罗着要请客,像个狗腿子一样来接陆境宽,没想到等来了两个人,远远看着陆境宽的手搭在徐明非肩上,侧头跟他说着什么,两人靠得极近,几乎叠在一起了,亲密得让他觉得奇怪。
陆境宽说完话了,抬头看过来,魏元下车向他们招招手,陆境宽冲他点点头,手一直没从徐明非肩上拿下来。
魏元搓搓手,笑意堆满脸,拉了徐明非一把说:“你怎么在这啊?省了我去接你。”
徐明非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我同学啊?都不告诉我,你们两个。”
“嗨,这话说的,都是自己人,这不是给你赔罪吗?哥们儿请客。”推开徐明非,拉开后排车门,对陆境宽说:“陆总,您请。”
陆境宽笑笑,伸手去拉徐明非,徐明非甩开他的手,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大力甩上车门。
魏元被他搞得愣住,讪讪地看向陆境宽,对方没什么反应,毫不介意的样子,躬身坐了进去。
他赶忙跑回去开车,还好订的地方不远,十分钟就到,一路上,徐明非看着车窗外也无话,他没话找话地跟陆境宽说话,陆境宽一直看手机,随口附和着,就这样尴尬的到了地方。
魏元叫他们先去房间,自己去跟老板打声招呼,陆境宽又自然的揽上他向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吧,别这么不给你同学面子。”陆境宽安慰着他。
“我看他开心得很呢,你真是钱多。”徐明非没好气回应。
陆境宽捏捏他的肩头,“不是说了吗?也不都是看你,我确实挺看好这个项目的,没多少钱。”
徐明非转头看他,还想再说什么,陆境宽轻轻一抬下巴,眉间微蹙,摇了摇头,徐明非下意识闭了嘴。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徐明非没再冷脸,魏元向陆境宽详细说了下接下来淡季的计划,陆境宽给了一些意见,徐明非听着倒觉得这两人还挺像那么回事,魏元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做起事来倒正经了,虽然不及陆境宽的气派,倒也有几分架势了。
饭后二人拒绝了魏元的车送,散步回去,权当消食了,已近十一,这边关古城的夜里有种粗犷的冷意,徐明非这两年瘦了许多,脂肪少了好像真的不抗冻了,他往陆境宽胳膊上贴贴,催促他说:“好冷,快点回家了。”
陆境宽倒没什么感觉,想把外套脱下来,被徐明非按住,拉着他向前跑。
两人一路跑回家,刚要进电梯,陆境宽想到有个快递,又跑回去快递柜取了快递。
一进电梯,徐明非就挂在他身上,陆境宽一手搂在他腰上托着他,在他额头上亲一口,徐明非抬头指指摄像头,陆境宽才不在意,搂在腰间的手更紧了紧。
进了门,陆境宽站在门口拆快递,徐明非换好衣服后去厨房倒了杯水,向陆境宽走去,“买的什么?”
刚走到他面前,陆境宽神色微妙地抬起头来看向他,徐明非把水递给他,低头看向他拿在手里的东西,举着水杯的手差点没泼到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黑色盒子上面几个红色大字:男用前列腺震动按摩器!
陆境宽有点尴尬地看向他,“这......不是我买吗?你应该信的吧?”
他把水递给陆境宽,从他手里拿过来拆开,把两个黑色假体拿出来,一个目测有十五公分,另一个更高些,每个下面拴着一个小小的遥控器,转身走回餐厅,陆境宽跟在他后面。
两个东西摆好,徐明非从陆境宽裤兜掏出他的手机,对着两个柱子拍了张照,找到陆艇的微信,发送,又加上一句:谢谢儿子!
然后把两根东西扔进厨房垃圾桶,看也没看陆境宽一眼进洗手间甩上门。
陆境宽看看他,又看看手机,儿子和情人......好像有点难搞。
一直到躺床上了,徐明非都没和他说话,陆境宽贴在他身后,亲他的耳廓,徐明非转过身来,躺平,陆境宽趴在他身侧,支着胳膊看他。
徐明非语气平和问他:“我看他还是不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