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就说你这小伙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沉恪再次醒来,一个笑容可掬的五六十岁年龄的护士老阿姨正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在给他的手腕上扎针,准备给他输液。 “我记得您,周阿姨。您以前是在内科病房工作,您的儿子周理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 “哈哈,对,对!阿姨我现在已经是总护士长啦!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这次手术是我儿子主刀的,他说手术很成功。你也挺幸运的哈,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伤到点皮毛,所以没大碍,休息休息拆了线就能出院了。行!那你注意不要乱动手臂位置,别把针管滑了!那个、李晓梅!你过来帮他伤口换换纱布!” 沉恪也抬起眼皮眯着半眸打量了一眼这个稍微年轻一些的护士,感觉这个叁十出头个子不高容貌平凡的女士看起来也很是眼熟。 “别动,我给你换纱布。” “不用了,我自己来。” “……那行,你自己弄吧!” 沉恪微微皱眉,这下更加怀疑他以前也与她有过什么交集,可这会他着实想不起来这位女士是从哪里见过了。 原本嘈杂的走廊瞬间便的安静下来。 “这次辛苦你啦。” 说着,一个样貌周正高大的年轻男医生挡在了病房门中间的玻璃窗前。 而被夕阳光线遮挡住的女人,看不到人,只听得到她平和的声音幽幽柔柔飘来: “太、太好了。谢谢,谢谢您!那我……我可以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嘿,禁止尾随夫人!” 但他立刻被站在门口的女警卫拦下了,强行拽着他与女人保持开了距离。 “真、真的?今天一定是在做梦……” “叮”—— 清晰而平缓脚步声响起,女人手里提着一个浅绿色的纸盒子,终于缓缓走向了他。 “伤口还疼么。”她轻声问。 “你输了好几天营养液,没有好好吃饭,这样不利于身体健康。我来给你送饭来了。”那女人似乎早就看穿了他在装睡,轻轻坐在了他的床沿,“是我亲手做的,你尝一下。” 她轻叹了一声,将盒子里那颗精致的糕点取了出来,托在掌心,倾身离着他近了些,声音飘在他头顶,慢悠悠的钻进他的耳蜗: 沉恪听到了这个词,有一瞬间的僵硬,猛的抬起了眼。 那是十五年前那个令他永生难忘的生日那天、他掉在她卧室草坪前的、那种蛋糕。 现在蒋烟婉手中捧着的这颗,几乎跟当年他做的那个一模一样。 沉恪心中猛然一揪,心脏开始止不住的跳动起来,清冷的眼尾忍不住有些红。 沉恪努力平复着有几分错乱的呼吸。 过去离家出走的十五年,他拖着一副被她折磨到千疮百孔的身心,独自一人面对了恶疾、贫穷和危困,多次濒临死亡,又多次顽强的挺了过来。 他如今早已锻炼出了顽强的意志力。 “那个歹徒,是你专门雇来防我的吧。” 他继续揭露道:“葬礼四周的设防如此严格,到处都有你的眼线,根本不会混入对你不利的人。可能性只有一种。就是那个歹徒是你的人。你早就知道我在包里装了什么,你在打赌我会不会伤害你。如果我有意图伤害了你,那人的子弹就不会只擦伤我了。他会瞄准我的心脏,对么。” “你成长了,你能看出来我的计划了。” “你这个蛋糕上,不会还下了毒吧。” “看来你还是并不是完全的理解我。你想错了一点。我真的为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感到高兴。” 沉恪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想挣脱, 那块蛋糕入口时嫩嫩的,香气扑鼻,滑滑的花瓣顺着奶油一下子就吞了进去,微微的甜在他们唇齿之间传递。 等她终于松开时,他早已气喘吁吁,胸膛起伏。 他暗恨自己这样的没出息。 她刚想掀开他的衣服看,沉恪脸却唰的红了起来。 那是他刚出国那几年积累的试图自杀的痕迹,纪录着一段他不愿回首的歇斯底里的崩溃时光。 这样物化他的话,像一把刀一样又插进了他胸口。 他已经十五年不举了…… 但是他根本不想承认,他其实是抱着怎样的侥幸心理,才会这样准备自己。 “被你砍了一刀后,它已经坏了,再没有硬起来过一次。” “不要!你放开!”他很生气,推拒着她的手。 轻轻抓住了那一团软肉,在掌心上下摩挲了几下。 很快,女人笑的更愉快了,“这不是能起来么。” 泪水忍不住溢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