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沉重的呼吸声,坠入水池后刺骨的湖水涌入口鼻,然后是冰冷的唇印在额头上的触感。 “小河,不要离开我。” “小河,我来找你。” “吉时已到——!” 纸人! 突然间,他胸口戴着的玉坠变得滚烫,他像是从从梦魇中惊醒一般,害怕地猛然抽回手,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自己突然能动了,便一把扯开面前的红布,那原来是一顶红盖头。 “小河。”他听见那名男子道,“是我啊,我来娶你了,跟我走吧。” “——!” 他就这样喘息了许久,再一低头,便看见胸前的血红的玉坠上多出了一个极深的裂痕,他死死盯着那一点裂痕,反复确认是否是自己眼花,最后有些无助地把身子埋进臂弯。 而就在他身旁,居然躺着一口华丽的棺材,屋内飘着檀香味,他害怕地蜷起身子,又离远了些。 冥婚。 江予和的奶奶则在他新婚之夜给他了一个血玉坠,说这可以抵抗妖邪,如果那个妖邪最终不吃这一套,说不定可以拿这个血玉坠拼死一搏。 他也是人,他也会害怕这些东西,更何况和他结婚的是一个从小到大都要杀了他的妖邪? 想到这里,江予和抿着嘴,难免红了眼眶。他长得白净好看,一双弯月眉,一对丹凤眼,是典型的古典长相,十分耐看。此时这副样子,倒是看得让人不自主地垂怜。 棺材附近遍布红线,此时则忽然缠上江予和的身体,先是紧紧捆缚住他的手,再拖住他的双腿,随后缓缓将他拎起,就要往棺材里面放。 可红线依旧不留情地继续把他往棺材内放,刚贴近那棺材一点,便见棺材内部的黑色空洞像是突然间有了实体一般,居然伸出黏糊糊的触手便把他往下拽。 江予和害怕地挣扎着,却在看见形成后的图案时倏然愣住了。 与此同时,一双冰冷的大手逐渐攀上江予和的身体,先是纤细干净的赤足,再是白嫩的大腿,最后那双手居然就这样扒开大腿的根部,顺着臀肉的线条滑入隐蔽的内里。 是那个深沉的男声,像是带着抚慰的意味,让江予和的双眼一下便失了神,只知道乖乖地听他的话。 冰冷的手指探入从未被耕耘过的后穴,刺得江予和一抖,却鬼使神差般没有反抗。 初尝情欲的软肉哪能受得了这种刺激,江予和只觉得这刺骨的寒冷和灼热的情欲像是把他的身体劈成两半,嘴里不住呜咽着,却不自主地开始配合那双手的动作。 下一秒,两根手指同时捅入。 没有什么比这更矛盾的了,江予和下意识撒娇似的将自己被冷落的性器往前送了送,整个棺材内的黑色液体便沸腾了,纷纷化作粘稠的触手,附上他的阴茎。 江予和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动作便造成这种后果,此时阴茎上的感觉远超过后穴的疼痛了,大大方便那双大手继续肆意地开拓。 虽说射精后强烈的快感终于缓解了不少,但那双手的主人明显更喜欢他被情欲折磨时的身体,此时也有些不高兴了,随即抽出手指。 如若说一根手指是不适应,两根手指是痛感和快感并存,那三根手指就只剩下刺激了。 触手这才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没被玩弄过,便又团团围上那双纤细的手,湿润的触手像是亲吻一般印在手掌上,然后便是一寸寸抚摸过每一片肌肤。江予和想收回手,但触手却格外狡猾,在他准备抽回时突然便突然胀大。 “——咿!” ……身体变得好奇怪,好热。 下一秒,触手们像是被滴入油锅的沸水一般,彻底沸腾起来,疯狂地顶弄那处敏感的软肉,剩余的触手无处可去,便愤怒地往膀胱内继续钻,让江予和的肚子都隆起了点幅度。 还想要更多。 它们贪婪地卷走了全部的泪水,然后又继续寻觅更多的美味。 它们争先恐后地试图钻入窄小的乳孔,这让江予和吃痛地喊了声,这下哭得更凶了,委屈巴巴地想要拒绝这种堪称侵略的性爱。 已经进入乳孔的触手已然完全适应里面温暖湿热的环境,在感受到身下之人的战栗后便分泌出一些粘稠的液体,那种液体的渗透力很强,刚一进入乳孔便被迅速吸收。 而此时,在上半身探索的触手终于找到了它们苦苦寻求的地方,纷纷钻入比乳孔更加温暖的口腔。 那粘液和被注入乳孔的差不多,带着很强的催情作用,一下便点燃了江予和口腔内的全部快感神经,也让本身并不敏感的喉咙瘙痒异常。 嘴巴,胸部,阴茎,后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被抚慰,江予和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快感,此时大脑都不会思考了,只知道配合自己身上的这位施暴者。 抽出来的那一刻是极度的爽快,极大地刺激到了微微凸起的敏感点,让江予和忍不住叫出声。 然后,更加粗壮的东西倏然捅入。 它特别凉,是个女人小臂宽度的圆柱体,上面遍布着类似于血管的凸起。 经历过开发的后穴此时也感觉不太出痛感,只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后穴一下便包含住一整根粗壮的阴茎,看起来无比贪婪。 只见粉嫩的后穴此时也被磨得赤红,本身应该在被侵犯的地方此时却不见那根大肉棒的踪影,只有后穴被撑开的大洞证明着它的存在。 ——被撑平的褶皱,被摩擦到的敏感点,以及他的肠肉又是怎么淫荡地抚慰它最爱的肉棒的。 紧接着,那根透明的肉棒开始在后穴中不断驰骋。 距离射精只剩下一步之遥,此时的触手却不悦地绕上江予和的阴茎根部,而透明的手掌也同时攀上那里,死死扣着阴茎根部不放。 江予和这才意识到这个可怕的事实,甚至在手掌那里前后摆动腰胯,试图借此达到高潮。 一秒,两秒。 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江予和不经落下泪,眼眶红得像只小兔子。 “我的小河。”他说,“你可以高潮了。” 江予和尖叫着射出积存已久的精液,与此同时,后穴突然猛地一收缩,喷射出透明的爱液,他不经双眼上翻,生理性的泪水落得满脸都是。 身体都像是不再属于自己了,有那么一瞬间就连意识都像是被沉入深海一般,江予和几乎是眼前一黑,彻底晕倒过去。 虽说触感冰凉,可这一吻却像是彻底点燃了血液,温暖顺着脖颈蔓延至全身,而后再缓缓收缩,最终只在他颈窝间留下一颗朱砂红痣。 深沉的低喃偏执又极端,那双看不见的手紧紧锁住江予和的喉咙,红线编织成的眼睛逐渐由深红转为可怕的漆黑。 一点,再一点。 他的脸颊从原本的潮红逐渐转为因缺氧而造成的赤红,却仍旧像是撒娇那般依偎着背后的触手,让死死掐着他的双手迟迟做不出决定。 那是一只银质的平安锁,上面的花纹早在岁月中变得斑驳万分,形状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扭曲,只有上面刚劲有力的‘平安’二字还留有一点痕迹。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突然静止了。原本涌动翻滚已经变成黑线的红线凝滞了,颜色又慢慢褪回原本的模样。而棺材内的触手大多也重新变回液体,只剩下支撑着江予 片刻后,红线和黑色的粘稠液体都逐渐逆流而上,翻滚间逐渐凝固成一个实体,那是一个长发的男子,星眉剑目,身着古代新郎服。乍一看只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可苍白无比的脸色和殷红的双瞳却突显了他非人的妖异感。 “小河……”他呢喃着,赤红的眼眸晦暗不明。 江予和大叫着惊醒,呼吸沉重得不自然,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下意识想躲避,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原先的棺材中。 昨晚的婚礼就像是一场梦境,他恍惚醒来,手指抓握住身下的被单,警惕地四处张望着,不确定这次究竟是现实还是变得更加真实的梦境。 房间算不上很大,但平时业余喜欢玩些艺术的江予和也能清晰地判断这些东西的价值。 他怔了半晌,这才蹑手蹑脚想要下床,但刚有点动作就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 如果作为装饰品,江予和自然会很欣赏这根链子,但此时这玩意的另一头被紧紧拴在床尾,让他的活动范围被完全固定住了,再加上昨晚的经历,任谁都不会觉得这只是个装饰品。 江予和吓得脸色发白,赶紧爬到床尾想要解开这根链子,但这根链子就像是长在床尾那般,根本没办法解开。 直到他再次高高抬起镇纸,却因为手麻而双手一滑,镇纸直接从他手中溜出,眼看着就要砸到他自己的身上了。 “看来,我的小河并不喜欢这个款式。” 这正是昨日侵犯他的那个东西! 男人不急不缓地向他渡步,脸上虽说挂着微笑,可眼底却笼罩着不易察觉的阴云:“我名临舟,是你前世的恋人,这里是我的地宫。我不知道你现在的生活习性是否有变化,如果你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说……只有一点,不要离开我,也不要躲着我。” “乖,你不会想看见我生气的样子的。” 他支支吾吾:“…你,你说你是我前世恋人?那你为什么要……” 临舟则又往前走了一步,将他们二人的距离再次拉近了一截,江予和还想后退,可身后已然没有任何空间,后背紧紧贴着墙面,右脚则因为链子长度的限制而被迫伸直,额间因为紧张而落下几滴冷汗。 他像是要证明自己这话的真实性,直接伸手捏住锁链,只见他手指微微发力,原先怎么都砸不烂的锁链瞬时在他的手掌中变成粉碎的残渣。 这得是怎样的力量? 临舟微微垂眸,看不出喜怒,也答非所问:“小河,不要怕我。” 他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随后缓缓道:“你能稍微退后一点吗?” 江予和大脑飞速运转,扶着墙站起,让自己和临舟处于同一个高度。对于他来说,无论临舟的话是真是假,他都无法反抗,既然如此,那他还不如顺着他来。 他面上强装镇定,实际上已经开始扣手指了。 江予和见临舟这副模样,不知为什么心里也有些发酸,便撇过头,没有说话。 江予和身上只薄薄披了一件里衣,他只觉得自己的背贴上临舟皮肤的那一刻便开始发烫,然后便是滑腻的触感传来。 临舟强行束缚住他试图阻挡的双手,触手便扒开他的双腿,迫使他门户大开。 之前已经被开拓过的尿道并没有多少不适的感觉,不如说江予和反而觉得这个感觉舒服极了,这是他平日里自慰再怎么样也感受不到的滋味。 “乖小河。”临舟轻声在他耳边低语,“放松,会舒服的。” 对,放松。 他不会害我的。 漆黑的触手一瞬间便吸干膀胱内一夜存储的尿液,临舟餮足地吻住江予和的唇,将他果冻般粉嫩的舌头吸入自己嘴中,然后吮吸,轻咬。 再然后,冰冷的肉棒捅入炽热的后穴,江予和猛地尖叫一声,呜咽的声音却被吞噬在二人的唇齿厮磨间。“小河。”半晌后,临舟说,“重新喜欢一下我吧,好不好?” “小河,对不起,但我不能失去你。” “小河,小河……” “……快了。”恍惚间,临舟凑在江予和耳边轻声道,“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俊美的男人微微俯身,白皙的手指划过江予和的脸颊,又在那上面印上一吻,留下些许红痕。 只见临舟抽身,将自己深埋入江予和后穴的阴茎抽出,引得江予和下意识尖叫一声,脸颊通红,狠狠瞪了一眼临舟。 “乖小河,告诉我,你是谁?” 临舟微笑点头,神色温柔:“嗯,那小河,我是谁?” “你……”就在红线快彻底剥夺他的语言能力时,他终于开口了,语速缓慢,“你是我的临舟,对,只属于我的临舟,你是我的爱人,我们永生永世都不会分离。” 这段对话几乎每天都会重复一遍,最开始的时候江予和还依稀有一点之前的记忆,会下意识地反驳,然后就会重新被触手缠绕,再然后便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可能是两周,也可能是两个月。江予和已经彻底丧失了时间的观念,只要临舟在的时候便是需要清醒的白天,只要临舟不在的时候就是需要沉睡的夜晚。 他平日里多是和临舟做爱,在他听话的时候,临舟确实会给他极致的温柔,抽插的力度和速度永远恰到好处,甚至他受不了的时候提出来,临舟也会停下。 之前有一次,江予和突然对地宫外的世界产生了好奇,便询问临舟,却没想到临舟居然因此发怒了,双眼通红,盛怒之下甚至让触手撑满了整个膀胱,接下来一整天都不让江予和排泄。 膀胱的饱胀会刺激到前列腺,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憋尿的感觉也和快感联系到了一起,江予和便只能翘着硬挺的阴茎,在憋胀中用后穴高潮。 这件事彻底颠覆了江予和对临舟的印象。临舟以前一直都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哪怕江予和打碎了一看便很珍贵的玉器,临舟也只会担忧地去检查江予和有没有受伤。 惩罚结束时,江予和趴在临舟的怀里,眼眶通红,止不住重复同一句话:“临舟,我们不是爱人吗?” 既然是爱人,你为什么能狠下心来这么惩罚我? “我……没想到。”他喃喃,“我只是太害怕了,小河,我不想再等一百年了。” 自那次惩罚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多了一条裂缝,不深,想掩盖并不难,但却在暗地里让江予和难以释怀。临舟大概也是想补偿他,变着花样给他从外面带些他以前喜欢的玩具。 地宫里的日子逐渐变得漫长。 江予和唯一的娱乐活动便只剩下在地宫里闲逛和发呆了,直到某天他再次来到地宫门口,看着那白玉砖石做成的大门,突然便产生了逆反心理。 于是,他打破了临舟设下的禁忌,推开了地宫的大门。 他转过身,直视着门内的深渊,突然便没了畏惧。 下一刻,深渊凝固成人形,装作不在家的临舟脸上没有半分笑意,说:“小河,不要走。” 然后,他坚定地踏出了那一步。 “——!” “小河。”他说,“对不起。” 穿黑衣的鬼差疑惑:“生魂?难道是……” “谁叫神罚那么残忍呢?” 这其实已经不像个房间了,巨大的金色笼子彻底限制了里面青年的活动,从笼顶垂下的细长锁链更是捆缚住青年的全身。 这已经是他被囚禁在这的不知道多少天了。带到了这里,他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子,让他的生魂和躯壳剥离,他的身体现在虽然还活着,但也陷入了沉睡。 先是最简单的插入,触手和阴茎并行,他的敏感点无时无刻不在被刺激。用后穴高潮这事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到后来他甚至都忘记了射精的感受,只会渴求后穴的刺激。 魂体其实并不需要睡觉,需要沉睡的仅仅只有躯壳。 昏睡间,他紧锁着眉头,像是进入了一场场梦魇,汗水一点点从他的额间落下,气息粗重。 原来如此。 魂灵醒来时,第一反应是愤怒,但砸中他的那个孩子是那般小巧可爱,粉嘟嘟的脸庞看上去能掐出水。 小孩还不太会说话,口齿不清地比划着:“我叫江予和,爸爸妈妈都喊我小和!唔…应该是河边的河!” 小孩笑着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含着手指,含糊不清地说:“那…那我下次再来,叫我爹给你取个名字,我爹可有文化啦!” 小孩的家很幸福,父母对他都很好,在重新找到他以后都欣喜地大哭了起来,魂灵见到这一幕,便也放弃了收养这个小孩的想法。 可魂灵实在是太虚弱了,他大概受了什么重伤,最后不得不陷入沉睡,再醒来时,一切都已经时过境迁了。 魂灵没等到小孩取的名字,也失去了那个小孩。 魂灵再一次陷入沉睡。 他走出地宫,想看看小孩的墓怎么样了,却在上山的小径旁见到一个来砍柴的书生。 魂灵怔怔地望着他,眼泪不知不觉便从眼角落下。 孤独的鬼魂终于还是等到了那个名字,临舟,江予和说,因为舟大多都在江河湖畔。 错误大概是这个时候开始的,情到深处,二人相拥着,唇齿纠缠,耳鬓厮磨。 大错酿成,来凡间渡劫的神居然爱上了人之子,上苍震怒,降下神罚。 天道最开始大概还是比较宽容的,它仅仅只是给了江予和一个警告,从二人月下共饮的荒唐一晚后,江予和身边就频频发生一些小事。 江予和天性乐观,遇到这些事时也只是挠挠头对着临舟傻乐呵一会,说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可后来事情却愈演愈烈,先是江予和在官场上连连失利,被贪污腐败的上层派到苦寒之地,然后又找了个由头剥夺了他的官职。 他便一头好好安抚这边愤怒的临舟,另一头则跑去当那些大户人家的私塾先生,也算是过了一段清闲日子。 那是个平凡的午后,江予和携着临舟一起去教书,本来已经送到别人家门口了,这些大户人家家门上都有禁制,此时虚弱的临舟并无法进入,便只好在不远处等着。 临舟强迫自己化成他人能看见的实体,抱着江予和,跑遍了周围所有的医馆。 江予和捡回了一条命,但再也站不起来了。 临舟将他带回了地宫。 临舟不敢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便完全不沉睡了,整日抱着他陪着他。 他们便一起赏玩稀世古玩,一块吟诗作对,一块下棋,品茶喝酒。 最终,他还是分了神。 可就是这么一闭眼一睁眼,他面前原先还活生生的江予和,突然间便倒在地上,死死捂着他自己的心脏,模样看上去痛苦至极。 江予和倒在地上,眼角落下生理性的泪水,他的手像是在捏着他自己的心脏,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似的。 世间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慢动作,临舟奔向面前的江予和,死死揉着他的肩膀,往他体内输送自己也紧剩不多的元气,试图挽救自己的爱人。 “小河……不要离开我。”临舟的声音沙哑,他将头埋在江予和颈边,“求你,不要离开我……” 天道不仁,天道不仁。 只要他和临舟相爱,不出三十岁,他一定会凄惨无比地死去,死前他会经历无数的痛苦,直到他后悔与临舟相恋为止。 而惨死的人,死后灵魂会一直重现惨死的那一幕,直到喝下孟婆汤转世才能解除。 ——亲手杀死他。 临舟最开始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后一种。与其让江予和痛苦,还不如他自己忍受煎熬。 可惜他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宽容大度,他也是在江予和彻底漠视他以后才发现的这点,原来不是他自己宽容,而是江予和的偏爱过于明目张胆,以至于他无需嫉妒旁人。 他怎么能忍?他怎么可以忍? 小河,不要离开我。 他用爱意打造出了一个囚笼,囚住了江予和,更是困住了自己。 前者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对临舟毫无感情的江予和不会相信他的一言一语,只觉得他在欺骗自己。 可惜这终究还是虚假的情感,是临舟强行捏造的,就像镜花水月,只要介入一点外力就散了。 反复崩溃又重建的过程对江予和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次数多了或许会伤到他的魂魄。 只要他不发现……临舟想。 宛若饮鸩止渴,他却甘愿沉沦。 他最终还是自私了一把。 转世后的江予和是个病弱的小皇子,他母亲是不受宠的小妃子,在前面有整整六个哥哥的情况下,他几乎是一出生便丧失了夺嫡的权力。 只有小皇子自己知道,自己有个谁都看不见的朋友,那个人答应过他,会永生永世守护着他。 但他还是最喜欢和这个别人都看不见的朋友一起玩。 那个人会在他睡觉时帮他掖被子,会为他讲睡前故事,会在他戏水时小心翼翼地护着他,也会为他采摘御花园里最艳的那朵梅花。 “母妃,儿臣有心上人了。”意气风发的小皇子毫不遮掩地说,“那人是名男子,大概也并不属于人间,但他对儿臣极好,儿臣这一辈子,下一辈子,都喜欢他。” “母妃,那人叫临舟。” 临舟这么多年积攒了不少钱财,便为江予和买了个新身份,然后过了许多年,二人置办了个大宅子,就在天子脚下,这也是江予和的恶趣味,他说这样比较刺激,反正就算被发现了,临舟也能带着他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时间实在太快,快到临舟措手不及。 钻心的疼痛侵蚀着江予和的心神,他紧握着临舟的手,早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胡乱哭喊着临舟的名字,让他帮帮自己。 下一刻,钻心的疼痛逆转,顺着符纸流到临舟的身上。 临舟睁开眼,轻吻江予和的额头,低声呢喃,像是曾经在小皇子睡前念故事那般。 他紧紧攥着江予和逐渐冰冷僵硬的手掌,试图掩盖自己即将落下的泪水。 经历过这样的一世后,他才发现,原来根本不一样。 失去的那一魄看起来很少,却把他的小河完全藏了起来。 临舟紧紧拥住江予和,感受着本属于江予和的钻心之痛,落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