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傅氏的娘家是傅沈屯首屈一指的大户。“傅家”的事业在其父——傅少恒时代达到了最高峰。
年轻有为的东家傅少恒接手父亲的基业后,继续“发扬光大”。
他不仅在本村建了一爿油坊,还在高密和青岛各开了一家粮油店。
一个冬日的月中,刚刚继承家业不久的傅少恒接到“信儿”:妻子刘氏又给他添了一个大胖小子。
傅少恒兴奋不已,马上自青岛的铺子往家赶,坐车回到高密时,天已半夜了。
他急匆匆地走到自家位于高密的粮油店,“砰砰”砸开铺门,叫“伙计”套上辆骡车,连夜送他回家……
寂静的夜晚,骡子小跑着,清脆的铁掌“踏踏踏踏……”地敲击着地面,一如此刻傅少恒心脏的“非正常”快速搏击声……
途经村外“死孩子夼”北面的野树林时,二人被一阵野兽般的低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傅东家竖起耳朵再仔细一听:不像是野兽的动静,倒像是个哑了嗓子的男人在嘶声痛哭。
伙计问:“出了啥事?”
东家说:“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年轻气盛的傅少恒那时颇有一些儿胆魄,他摸起一根枯树枝,在手攥马鞭的车夫的陪同下,向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摸过去……
凄冷的月光下,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坐在地上,怀里搂抱着一具女尸,正哭得前仰后合的。
傅少恒等那汉子哭声暂歇,“中场休息”之时,轻轻走过去询问了一下:原来是与哭嚎的大汉“相依为命”的娘——不明不白地,今晚就突然上吊死了。
傅少恒与那汉子叙话了几句,从他的回答中觉得他不是个精神很正常的人。
适逢大喜的傅少恒善心大发,帮他葬了娘亲,又将其带回老宅,并给他安排了一个“雇工”的工作。
……
好心未必会有好报呀!
虽然这个脑瓜不很灵活的“雇工”吃喝不论,干活相当卖力,可精明能干的傅少恒还是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因为他一时的“妇人之仁”,才导致了他谢世以后,偌大的“傅家”,因了这个“雇工”唯一的一次“醉酒”,竟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傅少恒去世以后,家里就折了“擎天玉柱”,傅家迅速“家道中落”。所有的店铺都“资不抵债”,折出去了,家里的地也变卖得差不多了!
如今的傅家再也养不起“长工”、“短工”的了!
这个缺心眼儿的“雇工”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主家,不知怎么就搭上了农会会员尚田立。
一次,尚田立把他请到自己家里吃酒。觥筹交错之间,傻啦吧唧的“雇工”果然就喝高了,受不怀好意的尚田立一挑唆,借着酒劲儿就到农会举报了于文龙的姥姥家——“傅家”:他口齿不清地诉说:傅家当年是村里最“大”的户,攒了若干的“黄白”之物……
稀里糊涂的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酒醉后的一通“胡吣”,竟然间接害死了好心的东家四口人。
“噩耗”传出,后悔不已的傻帽“雇工”拿上棍子就去了尚家,把当初挑唆他的那个尚田立迎头一顿胖揍。
而他自己也傻气冒泡,据说,当天夜里,他就找到了他娘当初上吊的那棵大树,褂子一蒙头,也挂到高高的刺槐树上了……
隔天,尚田立一伙的人就四处传扬:但凡是出过“吊死鬼”的人家,不管过去多少年,他家里的邪性都不会轻易散去,总是会有后人“前赴后继”的……
看这个死鬼“雇工”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傅家的这个“雇工”怕是被他那个“吊死鬼”的娘回来接走了。就像当年西酉家村的戚老汉,不也差点儿被“吊死鬼”忽悠走嘛!
……
时过境迁,直到这个“雇工”“吊死”半年以后,他的死亡之谜才被“傅家”的二少爷傅西解开:原来他不是自己“吊死”的,是被残忍的特务们——尚田立一伙儿蓄意“吊死”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