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坐到床上时木质床架发出的轻微声响从枕头旁传来。 腿脚发麻,下巴酸痛得要命,她想扭动脖子,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多年没有上机油的破旧机械一样迟钝。 明明已经是早上,屋里的灯却被打开着,窗帘依旧被严丝合缝地拉在一起。 他已经把裤子和皮带又重新穿了回去,黑色衬衫只扣了几颗扣子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昨天被梳理整齐的黑发已经变得凌乱,还有几缕碎发留在了额前。他手中拿着她的手机,在浏览着什么。许敏燕发现身上的睡裙已经被褪回了原处,手臂又酸又麻。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医药箱里放着的布胶带重新捆在了身后。嘴里的内裤和脸上的丝袜依旧没有被取下来。 “…唔……” 他的声音使躺在床上的许敏燕条件反射般地身子一抖,想要把身体缩成一团。 他平静的语气听上去仿佛只是在通知某个不重要的琐事。而他说出了一番如此残忍的话后,便也不再理床上的的俘虏。任由听到自己被宣告死刑的许敏燕一个人在床上无助地挣扎凌乱。 (难道我的生命这就要到头了吗?我才刚刚开始工作,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明明是即将进入崭新未来的人生,却要被某个陌生人无情地终止。) 叮咚—— “呜呜呜!!” 坐在床头的男人也听到了门铃,却没有立刻起身。 敲门的节奏很特殊,三次,两次,再三次,最后又敲一次就戛然而止。 被留在房间里的敏燕只听见大门打开再关上的声音。然后响起了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棕色头发的男子的脸型和男人很像,鼻梁高挺,灰色的眼睛有八分相似。但他的嘴唇没有那么薄,暖棕色的头发随意分开向后梳,额前留出的几缕发丝显出一种随意的温柔。 果然,棕发的男人进来后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许敏燕后,一点惊讶之类的反应都没有,估计早就知道了等待她的命运。 “伤口用现在给你处理吗?” 黑发的男人接过后衣服,脱下了衬衫,穿上了新的白色衬衣和黑色的风衣。 等换好了衣服后,他们终于看向了这个房间真正的主人。 “把这个女人处理掉。” “真可怜。小美女,抱歉啦,我也很不想的,但是遇到这种事只能说算你运气不好。我们必须让你消失,你还有什么遗言吗,说来听听?” 绝望感令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眼泪夺眶而出。 男子的动作比较有耐心,让许敏燕的嘴没受太大的罪。 “求……求你们……”恐慌使得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只能放慢语速,脑中浮现的最开始犹如走马灯一般乱七八糟的画面逐渐全汇聚成了当初去外地工作离开家时父母的表情。 “大哥,你们发发慈悲……饶了我吧,这件事我发誓不会和任何人说,我会统统忘掉……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不敢和你们作对,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的父母还——” “啧,真没意思。这种话就是在浪费时间。” “那就算了,你不要乱叫,等会可以少吃点苦,不会很疼的。”说完他松开了手,从衣服兜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 最开始意识到自己将要死去时的恐惧、遗憾和怨恨此时此刻已完全被对父母的愧疚所取缔。 许敏燕放弃了求饶,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不要把…我的尸体,留在这里……把我带到一个永远没有人发现的地方毁尸灭迹吧。然后跟我父母发短信说…说,就说我要离家出走让他们不要来找我了。求求你们不要让我爸爸和妈妈看到…我…我的尸体……” 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彻底心碎,留给他们一丝女儿只是失踪了的期望,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事了。 然后他从盒子掏出了一只里面装着不知道是什么药品的针管。许敏燕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没用,虽然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但还是不反抗地任由他将针管里的药物注射到了体内。然后意识再次消散,最终陷入了无限的黑暗里。 看着这个女人乖乖被打上了药闭上了眼睛后,黑发的男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棕发男子回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在路上拿麻药配的镇定剂呗。我又不是没武器没手的,没事闲地随身还带着毒药杀人啊?” “再找时机吧,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地盘。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随便找个地埋了又很快被人发现的话我们和她都不想的嘛。要不等以后问问hx那帮人?” “……算了,把她先带回你准备的地方去吧。” “再说吧。你找找她的一些重要物品和现金什么的一起带走,先伪造成是她自己突然离家出走的样子。我已经看过了她的手机和个人信息,她在这个城市里一个人住,人际关系也很干净,要是尸体不被发现的话失踪了也几乎找不到。” 虽然最后的部分对于黑发的男人纯属无是厘头,但对方的前半段话确实也如他所想。最终他做出了决定:“那就先留着吧,你对她那么感兴趣,就由你照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