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期间,顾溟身边不是有李明宇他们看着,就是由顾烨陪同出入,哪怕杜以泽跟着李明宇摸到了顾溟居住的地点,也没找到什么十全十美的机会下手。 本来顾溟节假日里出行也该由李明宇带人相跟着,但事发突然,顾烨不知道怎么的发了高烧,需要有人照看。李明宇接到顾溟的电话时还以为他要诈自己,为了以防万一,他叫上了杜以泽一同前往,只不过让他在车里等着,自己独自上了楼。 李明宇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想还好带了杜以泽一起过来,立即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帮忙。 春节就要到了,街头涌动着熙攘的人群。细小的雪花纷至沓来,刚落到挡风玻璃上就化成晶莹剔透的水滴。南方城市下起雪来也是秀秀气气,不比他们的家乡,一夜之间便能绽开千树万树的雪白梨花,气宇轩昂。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二月里的一个平凡日子。离开基地之后他不是没有过过年,只不过过的都是“外国年”。那会他还是个雇佣兵,他们会在营地附近挑棵挺拔的小杉树,拿起斧头砍断,抗回部队,挂上一小串彩灯,大家各捧着一杯热可可,讲讲自己的艳遇,和睡过的丰姿绰约的女人——这就算过年了。 当时李明宇夺过他吐在手心里的硬币尖叫道,“哇,小杜!这是要发财的意思!” 可是他确实记不得了。旧时的童年时光如同一块艳丽的图腾,只可惜图腾老化得厉害,图腾上的花纹他早已看不清白。 没想到没过多久,顾溟就从酒吧里偷偷跑了出来——他已经脱掉了身上的外套与毛衣,像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似的,低着头急匆匆地行走。杜以泽呼吸一滞,当即下车,隔着断断续续的人流紧跟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他进到隔壁一家超市里买了件外套穿上,继续朝与酒吧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溟走过两条街,突然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有些失神落魄。杜以泽站在一棵粗大的香樟树后,正打算点根烟,李明宇却打来了电话。 杜以泽用脸侧与肩膀夹着手机,一手打火,一手拢住火苗,“早送到了,人都进去好久了,估计玩得正高兴呢。”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顾溟竟然起身折返回酒吧里去了,更没算到顾烨也苏醒过来,带着李明宇一行人跑到酒吧里闹了个鸡犬不宁。 杜以泽心想买了件新外套也不能证明他想跑吧,再仔细一问,才知道顾烨往顾溟身上安了定位。 这并不代表着他不相信杜以泽。好比说以前班上有同学排挤杜以泽,说他是作弊才考得那么好,传得全校皆知。李明宇那时也跑过去问了,但他得到杜以泽一句否认之后便大着嗓门底气十足地骂开了——你有证据么你?你没证据你逼逼啥呀?自己拉不出屎还要怪茅坑哦? “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如果我能把他带回来,何必再麻烦你跑一趟?再说烨哥还病着,你要是咋咋唬唬一吵,只会添乱。”杜以泽淡然道,“今晚你不也看到了,他就差把那酒吧的屋顶都给掀了。”他开了罐啤酒,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这大半夜的跑来是想我呢,原来是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