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梅城天气终于晴朗起来，阳光穿过低空云层，晕出淡淡一层。 谢惟背着电脑包坐在角落靠栏处，腿上平摊着一台轻薄笔电，屏幕上是8号场地两位潜在对手昨日做的数据分析。 他能感受到那边的节奏——明明阳光温吞，2号场地却仿佛处于风口浪尖。 许琳舟在开场前擦了把额角的汗，对面那个名叫宋韵的选手，和她同样是高二，却完全不像个初赛新手。 偏偏旋转还很强，她明明已经做好判断准备起跳抽击，结果一不留神球就滑到了她意想不到的位置。 更可怕的是，宋韵似乎擅长把自己“打得不显眼”：她的出手看起来永远不算强势，但极稳定，总能把节奏拉回中线，再趁你稍微贪角度时反向切斜，令人烦躁至极。 场边风轻，却像某种无形的牵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此刻，谢惟那边笔电的数据流正慢慢停驻。他闭合电脑，扶着护栏轻轻站起，目光仍然不动声色，却频频侧耳听着2号场地传来的抽球与裁判哨声。 “她今天应该会拉满体力。”他说，低声，像自语，“能不能接住，就看临场反应。” 她没有笑，只抿着嘴角，把拍子横着搭上肩，目光冷冽。对面宋韵也没表现出懊悔，只迅速走回底线，拍子在指缝转了一圈，整个人依旧稳若钟摆。 但也正因如此，有点爽。 这一战，比他们原先设想中更加绵长，几乎每一盘都被拖进抢七，而场上的两人，却依旧像弓满之弦，僵持不退。 宋韵也在她对角落落坐，眉毛里全是冷意，不像失落，更像某种磨炼耐性的静心仪式。两人谁也没低头，她们的目光在一抬一望之间正面交锋了数秒，不闪不避。 赵筠靠在栏杆边没有说话，小巧清冷的脸埋在帽檐下，只眨着眼看那场胶着到几乎不让人呼吸的比赛。 “舟舟也是挺住了。”杨炽忍不住往前探身，“不过她今天反应有点慢热，一开始还以为是累了……” 他的目光全神贯注，尤其是许琳舟突然起拍向斜侧步步压近的时候，那股攻击性的美，在风与汗与皮肤贴合下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