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刚在教室后排调试算法，手机屏幕亮起，是许琳舟的名字。动作一顿，眸色沉下去。他抬眼扫一圈周围，神情未变，几乎是在铃声第一声落下的瞬间，已蹭地从座位起身，叁步并作两步穿过满是程序员和集训生的狭窄走廊，快步推开防火门。 那头顿了一秒，传来许琳舟别扭而迅速压平音调的声音：“……我问你个事。你上次不是搞那个什么分析我打球动作的算法嘛。” “能不能帮我跑一下山城那个……陈璟仪？明天比赛前我要知道她节奏破绽在哪。” “切，我这不是看在比赛份上。”她回得很快，然后补一句：“你要能搞出点有用东西，我就勉强算你功劳一半。” “给我一点时间。”他语调平静，“晚上九点前把她的数据发给你。” 对他而言，这些数据本来就已准备了一套自动清洗脚本，只需套用前次为许琳舟设计的算法模版，修改几个目标识别模块就能直接开始运行。 机器分析进度条刷刷前进，屏幕一行行蹦出帧数据、关键点标签。灯光打在他面颊轮廓，眼睛里满是冷色反光。 他将核心数据导出至pdf。文档最下方，他加了一行灰色小字：“给你的对手多几发下旋。” 然后没了下文。 不知为何，那一刻的落寞是清晰的。他抬手撑住额头，嘴角噙着一点苦笑。 第二天下午叁点半，阳光比梅城首日要明朗些些。临近场边，树影婆娑掠过铁丝围栏。许琳舟戴着耳机，踩着拍节准备进入比赛状态。 第一局下来，两人几乎势均力敌。第二局谢惟给出的“斜线下旋多发”建议开始派上用场。 但到第叁局时，对手开始适应那种偏旋轨迹。再打就未必占便宜了。 第八局是关键一分，双方都咬住体力极限互抽长线。对拉十二拍后，在某一个横向击球瞬间，许琳舟故意反步变线、反手大角度一抽，打得对手彻底猝不及防。 最后一局6:4赢下，全场气氛终于沸腾开来。李芮溪冲进场内一把抱住她，一边尖叫：“许老师可以的！” 手机响叁声后被接起，对面果然是许琳舟还没彻底散尽热量的语气：“喂？” “嗯……”许琳舟那边有风声，她应该刚走出比赛区，还有杂音掺着喧闹背景，“你那个确实能用，不过效果……也就一半一半吧。” “对方半年没白练，该进步的地方都长肌肉长上去了，”她吸了一口气补充，“你不是还夸你算法准吗？哎，我是不是该质疑你建模太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