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里，许琳舟真的算是拼了命地在学。 进步是有的，至少她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看到函数题直接眼神空洞、脑袋当机。如今能有点眉目，能理出思路，能不在考试时“抽盲卡”。 从前的她考前从来不复习，反正早就摆烂摆熟了，能考多少是多少，照样睡觉、吃糖、打球，日子过得挺滋润。 她学了，付出了，熬夜写过卷子，被谢惟逼着盯错题盯到怀疑人生，她脑子里开始冒出一个危险的想法： 努力了，期待了，万一还是失败，那该多丢脸。 但这些，她没法跟谢惟说。 于是她索性不说了，周五放学，趁谢惟还在座位上，她就把训练服塞进书包，装作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我今天不在图书馆，下午有队训。” “换换脑子。”她耸耸肩，咬着吸管笑，“再看函数我就要跳窗了。” 走去球馆的那一路，许琳舟甚至觉得脚步轻盈得像踩在软垫上。夕阳拉长她的影子，鞋底擦过秋天落下的银杏叶，久违地有点松快。 许琳舟甩了甩马尾，拎着拍袋走过去，一边换鞋一边道：“脑子要死机了，再不换个场地我就得报警说自己被函数绑架。” 她顿了顿，嘴角一咧，笑得不怀好意。 许琳舟正在缠的手胶差点没掉在地上。 谢惟的手、谢惟的嘴、谢惟压着她的时候…… 许琳舟啪地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把那些高热度的画面从脑子里扫出去。她把手胶缠好，转身拉开训练包，把护腕套上，整个人切换成另一种熟悉的状态。 “好嘞，副队。”李芮溪一脚踢开球袋，“你今天火力咋样？别一上来就抽我脑袋。” 两人说着笑着走进球场，阳光洒在球网上，风带着热意吹过，她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打球的时间好像就是比学习过得快。 训练结束，大家围在球场边拉伸，汗湿的衣服贴在后背上，空气里是高温与橡胶混合的味道。 吴海川和男队那几个立马围上去起哄：“哟，杨老师要登台了啊？到时候别穿太正经，整点白衬衫开到第叁颗扣子的那种。” 他擦了擦额头，笑着问许琳舟：“周末有空吗？想请你陪我去挑演出服。” 一个声音从人群后方插进来，打断了现场。 是谢惟。 大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默契后退半步，空出中间那一小片场地。 说完不等杨炽说什么，拎起水壶和毛巾，干脆利落地撤了。 谢惟默不作声地跟上来，脚步压在她身后，节奏沉沉。 这几天他早起晚睡，一张卷子一张讲评地整理她的错题笔记，连自己竞赛的内容都压缩着安排，就为了给她腾出时间。 他收着心，压着欲。 谢惟呼吸绷得紧，胸腔里一股薄薄的火。 “刚刚我不在，你是不是就答应他了？”他一字一顿地问，透着股咬牙切齿的劲。 许琳舟一个趔趄被拽停，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他逼着抬头。 她愣了一秒。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脸色沉下去。 她声音不大，却咬字极清。 她一连串的反问像是连珠炮砸过来。 声音发冷，眼眶却红了。 她委屈极了，捂着书包带，一言不发地别过头，转身就走。 耳畔只有晚风刮过教学楼阴影，吹得楼道两侧的树叶哗啦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