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禾无奈地弯唇，跟小桐道别。 暮色渐浓。 “方总。” “嗯，还差一个纪要，快了。” 小桐问：“晚上了外面还这么热？” 小桐笑：“好感动，你还是那么喜欢火锅。” “孩子周岁嘛，送礼也沾喜气呀。” 方知予顿住，急忙拉开小抽屉，一串卡通钥匙扣孤单地躺在里面，握带上印着8013，有小苗，有小鱼。 【方总，谢谢你的帮助，比赛奖金和工资到账了我就把钱还给你。】 方知予把便利贴握进手里，捏得变形。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洗澡洗到一半莫名其妙地流眼泪，真是奇怪。 伸手刚刚够到吉他包的挂带，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 拇指滑过绿色的键。 “苗苗。” 同事回房间了, 客厅沉浸在黑夜里，静悄悄。 电话那边和她一样保持着沉默, 但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气流。 她还没有想好用什么表情打开门，又用什么语气打招呼, 能说些什么。 祝清禾旋开反锁扣，拉开门把手，空气和手机同时传来推开门的轻响, 外面的视野一点点拓宽，一个女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黑夜里，眼神明亮。 她耳边的发丝是濡湿的, 粘在泛有水光的侧脸, 看起来很累，像从很远的距离跑过来, 非常着急。 她和方知予悄声走过客厅, 同事的房间熄灯了。 落地窗对着繁华的街道，拉着薄薄的白色纱帘，一点夜光透进来。 方知予浅浅抿了一口水，嗓音微微沙哑：“我没打通你电话，后来问到小铃。” 祝清禾膝盖并在一起，坐得端正，点点头：“嗯。” 方知予眉宇间笼罩的担忧渐渐散去：“你没事就好。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这么晚突然写个‘我走了……’” 又让方知予担心了。 祝清禾羞愧地埋低脑袋：“对不起。” 哪里想到方知予会大晚上追过来…… “我打电话问了韩婷，想到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她有没有你同学的联系方式。” 方知予总算松了口气：“要是再找不到你的消息，我只能找我姐联系你家里了。” 方知予伸出手碰到她的手背，迟疑片刻，收回去：“苗苗，为什么搬得这么急呢？” 她抹一下润湿的眼角：“我已经欠你很多了。” 更不想看你和你的好师姐一起上车，回家。 祝清禾：“嗯。” 祝清禾垂眸看钥匙，心口堵得慌。 方知予：“到时候就没人帮我喂鱼了，说不定还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