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希望都没了?”
“如果是三个月前,说不定还有转圜的机会。”杜恨别说,“不过那时候我们并不认识。”
三个月前虞惊墨向贺兰斯伸出过橄榄枝,贺兰斯没接,贺家为了所谓的面子错失翻身机会,至此万劫不复。
虞惊墨道:“只要他把自己摘出来,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杜恨别摇摇头,“来不及了,贺兰斯的爸妈逃了。”
田阮睁大眼睛,“逃了是什么意思?”
“与贺家断绝关系,逃往国外,把贺兰斯仅存的五千万也带走了。贺老爷子病了,只有贺兰斯可以继承遗产,承担债务。”
在国内,继承遗产就代表自愿背负家里的债务。
一些即将破产的小公司,会在最后关头伪造账目流水,被大公司收购,收到手里就变成烫手山芋,只剩一个空壳子,还要替小公司还债。
同样的道理,如果贺家另选一个继承人,那个继承人就会继承债务。
贺兰斯的父母原本是第一继承人,现在落到了贺兰斯头上。
“……怎么会有这种父母?”田阮愤懑不已。
杜恨别淡淡道:“商人重利轻别离,亲情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田阮一愣:“那杜家也是这样吗?”
杜恨别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杜家,你可以相信我和我母亲。”
远在市中心医院的杜淡仁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茫然地继续和隔壁大哥下象棋。
田阮不置可否,“那贺兰斯现在怎么办?”
完全的死局,原来这就是贺兰斯在原书的处境。
在书里,没有详写贺兰斯是怎样破产的,他家人又如何,原来不描写就是没有,他身边很快不再有任何家人。
虞惊墨淡淡出声:“贺兰斯太骄傲了。”
因为骄傲,所以不愿屈居人下,宁愿从天之骄子的神坛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愿向人求救。
田阮走到窗边,忽然看到湖边站着一道高挑的人影,那粉红缀着五颜六色亮片的休闲西装,白得刺眼的裤子,一头香槟色的微长头发,骚包的打扮不是贺兰斯又是谁。
贺兰斯站在湖边,被风吹着,摇摇欲坠。
田阮大惊:“贺兰斯要跳湖自杀!”
说罢飞快跑了出去,路秋焰紧随其后。反应过来的虞惊墨和虞商也跟上。
杜夫人到窗边看了眼,花容失色:“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恨别……”
转过身,她大儿子来到窗边,长腿一跨,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
“……”
杜夫人赶忙去看,只见她的大儿子先其他人一步向湖边奔去,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跳慢慢回落。
而看到“神兵天降”的田阮就不那么美妙了,他爸的杜恨别差点跳他头上!
“啊啊……”吓得田阮紧急刹脚,路秋焰猝不及防和他相撞,滚作一团。
田阮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路秋焰亲了一口,“……”
路秋焰:“……意外……”
下一秒,田阮被冷着脸的虞惊墨直接从路秋焰身上提了起来。
田阮的心也提了起来,刚要张嘴,就听虞惊墨说:“不用解释,没事。”
说着,虞惊墨用拇指狠狠擦了一下田阮软乎乎沾着些许灰尘的脸蛋。
田阮慌忙朝天上看去,仔细聆听,“……为什么没有打雷?”
虞惊墨:“?”
“不公平!!”凭什么他不小心亲了路秋焰就打雷,路秋焰亲了他就不打雷?
就连虞商有那么点吃醋都没打雷。
田阮气得跳脚,指着老天,“给我打雷!”
虞惊墨:“不管贺兰斯了?”
“对哦……”田阮忙忙看去,只见贺兰斯已经被杜恨别抓住,松了口气,“没事了。”
湖边绿草青青,杨柳依依,湖光潋滟,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入冬了,贺兰斯还穿得清凉,挺拔地往湖边一戳,就是为情所困的忧郁艺术家,看着就像要跳湖。
但其实贺兰斯只是对着水面欣赏自己的美貌……抽烟的样子也那么好看。
贺兰斯不由得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自拍,果然忧郁的男人最帅。
前置摄像头忽然闯入一道高大的身影,下一秒,他被杜恨别抓住,手机一甩,扑通掉进水里。
贺兰斯下意识就想去捞——
杜恨别大吼:“别跳!我给你还债!”
贺兰斯:“??啊?”
烟头烫到杜恨别的手,但他没有松开贺兰斯。
贺兰斯连忙松开手指,烟头落土里,他看着杜恨别虎口的一点烫伤,“你松手。”
“不松。”杜恨别把人往岸上带,力气大得如同铁箍,脸色极冷,“两亿的债务而已,用得着寻死觅活的?”
贺兰斯还懵着,“我手机掉水里了。”
“掉了就掉了,给你重新买一个。”
贺兰斯不明所以,“你真的要帮我还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开了这个口,你就不用担心。”杜恨别把人带到离人工湖有段距离的水泥空地上,手劲这才松了点。
贺兰斯扭头看到田阮他们,“你们看猴呢?”
田阮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今天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