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渊忽而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将“我”这个自称坚持到底吧? 陵渊见她认真讲授,便也不开玩笑了,顺着她的话说道:“也曾有大臣建言以火攻这些木制的机关兽,但收效甚微。后来从得到的一些机关兽残片上发现这些木材遇火也难焚,却也无法弄明白到底是何原因,只是猜想是否南楚有什么特殊木材,或者制造机关兽的木材上涂有什么奇妙的东西。” 陵渊笑着摇头:“微臣并无此意,殿下就算知道也不必告诉微臣。” 两人心里都有些不约而同地想:也许何时,又不知何时,彼此能更坦诚一些…… 一想到陵渊为何要如此的原因,嘉恪的唇角就勾了起来,弯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好看弧度。 嘉恪敛了笑意,故意不甚高兴地看他一眼,说道:“想到还有一种机关兽翻滚起来的模样没让督公试试,颇为遗憾呢。” 嘉恪不免瞥了一眼他额上那红肿,嗤道:“孤不会伺候人,这话都说厌了,督公是故意装作没听到?” 嘉恪并不理会这句话,眼见着已到分岔路口,她便说道:“督公自去吧。” 嘉恪轻嗤:“送回去孤也不会给你上药。” 又自称“我”了。 一丝,真的只有一丝。 嘉恪一副懒得与他再多言的样子径直往风华无双宫走去,陵渊稳步跟在她身侧。她耳上的飞蛾耳坠一摆一荡,他静静看了一阵,有些想笑,心中暗叹不知谁才是扑火的飞蛾。 陵渊暗中自嘲,端正行礼后转身离开。他能感觉到嘉恪并没有进去,而是一直望着他。 这般想着,脚下不免慢了两分,就听她在后面笑道:“滚回来。” 嘉恪轻笑道:“就作弄,爱来不来。” 内殿深处,嘉恪正在为陵渊上药。她甚是不娴熟地用食指将祛除红肿的膏药涂抹在陵渊额上,动作很轻柔,也很小心。陵渊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双眸里光亮簇簇,像是内殿里所有夜明珠的光亮都汇在了他的眼睛里。 陵渊笑道:“为何?” 陵渊轻“嘶”了一声,依言闭眼。 莫非他凝视着她,让她微微有些紧张吗? 凉润润的,柔沁沁的。 嘉恪:“似是好些了,前几日日头盛的时候,竟还觉得有些热意了。” 嘉恪:“嗯,不觉得。” 嘉恪:“能被你派来,还能不好?” “好了。”她说着,他听见药膏瓷瓶落桌的声响。 她戏谑地反问:“你何时这么听话了?” 她没说话,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有些着急,但仍然没睁开眼睛,问道:“我能睁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