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浣溯溪靠近大海,海风吹向她的时候,那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风声,浣溯溪却在里面听见了话语。与其说是话语,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感觉,直接浮现在她的意识中,那声音在指引她,要她往海中去,她想要知道的一切都会在那得到解答。浣溯溪抓着珊瑚的胳膊,目光直直的望着海平线,坚定道:“还不够,我要去海中,去更远的地方。”珊瑚闻言四处张望了一下,以前浣溯溪就在这附近备了船只,而后她为了和安见面,也会海边每隔一段距离藏匿一艘船只。她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她记得不远处有她以前藏起的船只,于是低头又看了看抱坐在水中的浣溯溪,珊瑚起身道:“小姐,附近有我的船,我去将它开过来,你且在这等等我,你放心,我很快便回来,若是有事你便大声喊我,我听得见。”不放心的又将话重复了几遍,直到浣溯溪紧闭着双眼点了点头,珊瑚这才飞快的上岸,朝记忆中的位置跑去。离开了珊瑚的支撑,浣溯溪勉力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可终究还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水中。海水淹没口鼻的时候,一切突然安静的厉害,细碎的话语如梦呓般转入她耳中,恍惚间一双湛蓝的眼睛在浣溯溪的脑海中缓缓睁开。第155章 那眼眸静静的看着她, 浣溯溪也愣愣的望着那双眼出神,她记得自己曾无数次这般看着, 陶醉在那温柔的瞳仁中,沉溺在那细碎闪耀的欢喜中。一时间身上的冷意和痛苦都消失不见,世界变得那般安静,一张清丽逐渐清晰,最后微笑的看着她,那唇形完美的嘴唇轻启,就如浣溯溪无数次听到的那般,甜甜的唤道。“溯溪。”只这一瞬间,那曾经缺失的记忆, 就像是再也关不住的盒子,一下全部跑了出来,将那些缺口严丝合缝的填满。浣溯溪想起来了,一切都无比清晰,她把她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疼惜的人忘了。还没来得及释放出更多的情绪, 浣溯溪被人一把拽出了水中, 有一个声音惊慌失措的喊道:“溯溪, 醒醒!呼吸啊!你倒是呼吸啊!”面上传来了拍打的触感, 浣溯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呼吸,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窒息感呛得她不住的咳嗽,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模糊的视线中, 浣溯溪看见了将她拽出水的人一身红色的衣衫,扎眼的很。“yan。。。。。。”浣溯溪想说话, 但是立马又被喉部的不适感逼得闭上了嘴。严闻抓住浣溯溪的胳膊, 语气温柔的说道:“溯溪, 没事的,有什么我们回去了再说,你方才真是吓死我了,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呢!”听到要回去,浣溯溪也顾不上难受,开始挣扎着想要挣脱严闻的钳制。感受到了浣溯溪的挣扎,严闻心头压抑的恐惧和愤怒便开始冒头,他不免带了怒气的说道:“溯溪,你莫要胡闹,这大婚之日你在这算怎么回事,你父母在家都慌成什么样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听到自己父母的情况,浣溯溪挣扎的动作下意识顿了顿。见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严闻立时又放缓了语气继续道:“你母亲听闻你不见了,差点当床晕厥,你父亲也是面色极差,他们岁数都已不小,经不起这般折腾,你先随我回去,即便是再有不满,我们从长计议便是。”浣溯溪忽的停下了动作,低垂着脑袋任由严闻抓着,就这般站在水中,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严闻心底暗松了口气,他以为浣溯溪这是妥协了,正想带着人先回去,忽听岸上传来一声惊喝。“你在做什么?!”去找船的珊瑚,一路不敢怠慢的拖着船往回赶,因为行事紧张,被拖拽船只的绳索磨破了掌心,她也顾不上去看,一咬牙强忍着痛楚继续拖拽。她这点小伤算什么,小姐比她痛的多了。可等她将船拖到浅滩时,遥遥的便看见浣溯溪的身旁多了一人,要耀眼的喜服,不用猜她便知道是谁,顿时心急如焚立马撒手往那边跑去。珊瑚踉跄着冲到两人身旁,正要去抓严闻拽着浣溯溪的手,却见严闻身子一侧,用身子挡住了她的手。珊瑚又气又急,涨红着脸看向严闻,怒道:“严闻,你对小姐做了什么?快点放开他!”严闻对珊瑚可没有对浣溯溪那般好脸色,在他看来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去,为何偏偏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出了这样的变故,显然是珊瑚从中作梗。他那无处发泄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要不是顾忌浣溯溪还在,他甚至有可能直接打晕了珊瑚,然后带着浣溯溪离开。“你问我做什么?你怎么不可问问你自己,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现在你看看溯溪,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她可能刚刚就溺死在这水中。”“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就当真这般自私!为了一个已经不在的人,还要再搭上溯溪的命吗?”“浣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溯溪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让他们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当初是谁将你从艰险中救出,是唐婶!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为了一个外人?”珊瑚原本高涨的气焰被严闻一声声质问打的再没了声息,对方说的没错,这是她的心中最大的顾虑,如今被这么赤裸裸的揭开,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 ', ' ')